那一夜是两年前,他至今都觉得那时的每一个画面,每一个声音,每一个惊心动魄的瞬间……
那天,翟穆翎为了训练他,将他放入深山老林之中。他还记得那时的翟穆翎和平时大不相同。不是那个因为慕苒几句话就怒气冲冲的炸药包,不是那个看见榕樱就会脸红的纯情郎,不是那个对他耐心指点的舅舅……那时的他才是从小跟着祖父上战场冲锋陷阵、抛头颅洒热血的远征将军之子——翟穆翎!
这让他想起了流传的一首藏头诗:翟(摘)取头颅死无谓,穆挂骑帅谁争锋,翎羽飞飞枪见脊,大义凛然迎风雪,将门风骨展英姿,军民所向敌惧服。
那时,他的舅舅特别冷漠的说:“如果活不过十天,那就死在外面吧!”
皇甫宰晟因要在这儿待上十日,所有都在这儿附近转悠。翟穆翎这个舅舅还算是个有良心的,留了个包裹,皇甫宰晟前两日靠着包袱里的东西勉强度日,但又那有那么容易。第三日皇甫宰晟可谓是粮草断绝,只剩下一个防身的匕首。
当天,傍晚时分,皇甫宰晟摘了野果草草果腹,然后依在树干上休息。本以为他还可以伴着夕阳余晖,好好养精蓄锐,却听见从草丛灌木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皇甫宰晟忽的睁开眼睛,看见两只两眼冒着绿光的野狼,大嘴微张,却能看见那冒着寒光的银齿尖牙……
皇甫宰晟身体一震,他知道,他不能后退、不能露出丝毫胆怯……
皇甫宰晟缓缓站起,抽出别在腰间的匕首,驾着虚势,向前看了两步,站着盯着那两只野狼,那野狼见势,瞪着后腿,前爪不断向前刨地,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一步、两步,野狼突的飞扑过来,皇甫宰晟看准时机,在两只野狼扑过来时,皇甫宰晟一个转身,避开其中一只野狼,直面另一只野狼,皇甫宰晟一刀扎进那只野狼的咽喉,那只野狼被扼住命运的咽喉,却依然狼心不改,那双狼眼睁得如铜铃一般,四肢死命扑腾,皇甫宰晟不顾那只野狼对他的抓咬,那这刀不敢停息半刻,直直往那只野狼咽喉部位捅,不到半刻就失去了气息。
在一旁的另一只野狼貌似被这场面给震住了,站在那里并没有移动,待看见鲜血溅出,才红了双眼,发出一声声的呼唤:“嗷呜~嗷呜~~”
皇甫宰晟神经更加紧绷,他知道,这是狼在呼唤同伴了,他现在受了伤,再加上寡不敌众,走为上计,可是又能逃到哪里?
眼见那只野狼要冲上来,皇甫宰晟艰难的举起那只握这匕首的手,匕首上满是鲜血,不知是野狼的还是他的……
“嗷呜~”野狼发出一声惨叫,不知你从哪里了扔来了一个带尖的石头,体积不大(两个拳头的大小),皇甫宰晟望向石头飞来的方向,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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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你将宰晟丢进了那个野狼满山的地方,你是不是疯了?你没吃药吧!”慕苒对着翟穆翎怒吼道。
“我没有疯,如果他连这点苦、这点困难都承受不了,他又如何君临天下!”
“君临天下!君临天下!我现在只知道他将性命不保!又谈何君临天下呀!”
“绝处逢生你懂不懂?像你这样的教导只会将他捧杀!”
慕苒一震,有些无聊的反驳道:“是呀!如果我的爱护是捧杀,我有那么多的弟弟妹妹,我得捧杀了多少人呀!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说完慕苒转身朝封狼山中走去,翟穆翎一惊,欲上前阻止,但榕樱却拉住了翟穆翎。
“翎哥哥,让苒姐姐去吧!你们都是倔强的人,别人的劝说又有什么用呢!不如我们跟上去,确保她和宰晟的安全……”
还没待榕樱说完,翟穆翎就甩手回房,“哼!要死死远点!老子才不会管!”
榕樱有些无措了,她第一次看见翟穆翎这样,但她担心皇甫宰晟与慕苒的安全,想跟上去,还没待她迈出一步,就听见了翟穆翎的声音。
“你去准备一下,我们跟上山!”
榕樱大喜,“嗯,好,我马上去收拾!”
翟穆翎望着封狼山的方向,默默感叹:“前路凶险,不知是福是祸……”
榕樱没有走远,因而听见了,但她觉得翟穆翎说的不是进封狼山的事,而是恢复皇甫家族荣光的事,也许也有对逝去的亲人、战友、荣耀的追寻。可是有些东西可以寻回,有些东西又如何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