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发的热了,吹过的风也尽是燥热感。
一只肥胖的白猫生无可恋的趴在落地窗前,眼睛倒睁不睁的。
这种天,简直做什么都不得劲。
肥猫懒懒地半翻了个身,眼皮未完全掀开,熟练地舔了几口嘴边碗里的水,然后又合上了眼睛。
而就是这么热的天,不远处的一条公路,却是覆满冰霜。
一双修长的腿漫不经心地踩过冰霜上枯萎的虞美人,最后停留在暗色的一滩血前。
狼狈不堪,嘴角还带着鲜血的女人,还不待说出心有不甘的话,便是在一道红色流光下散作飞尘。
“就这等修为,也敢造次。”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散漫的响起。
男人从兜里抽出一张带有龙涎香的纸巾,仔仔细细地把手擦了个净。
手松,纸落。
他迈开长腿向不远处停着的车子走去。
身后冰霜瞬间融散,血迹消失。
公路,回到了原先普通的样子。
在车子旁候着的男子,适时恭敬地打开后座的车门。
奢华的劳斯莱斯幻影,在公路上行驶半个小时后,在一个分叉口入了一个茂密的森林。
浓郁深处,一座不大的别墅渐渐显露出来。
肥猫听见车子的声音,眯着眼看下去。
车停后,从劳斯莱斯幻影后座下车的男人,姿容俊美冷毅,带着几分妖异,一双桃花眸眸光浅淡。
白色衬衣配上修身的黑色西装裤,禁欲而生人勿近。
谢墨书走进别墅,管家便迎了上来。
“先生,你回来了。”
谢墨书浅淡的“嗯”了一声。
这个别墅,除开那只懒猫,也就只有管家和外面的司机两个人。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两个树妖。
管家陈文路,司机林洋。
两百多年的修为,看上去二十来岁,是谢墨书住到这偏僻的别墅后随手救下的,瞧着还行,就留下来做了免费劳动力。
“老爷子那边来了电话,问你何时回去。”陈文路谦逊有度的传话。
谢墨书步子稍停:“这件事晚些再说。”
说完直接上了楼。
打开门,看见落地窗前的那一坨,谢墨书忍不住嫌弃出声:“水都要送到嘴边,你怎么不懒死算了。”
猪崽哼唧了一声,没精打采地道:“还不是热得没那个劲动。”
“我是缺钱供不起那点空调费?”
谢墨书将手机放到床头柜充上电,却发现没通电。
“停电了?”
“前两天大雨,旁边村子遭了泥石流,电力自然受了影响。”
别墅的电与村子那边相通,那边没修好,这边也不会有电。
“我倒是不知道。”谢墨书翻出个充电宝。
猪崽翻了个白眼:“你知道个毛线,也不看看自己多久没回来了。”
然后又是羡慕嫉妒恨的补充:“你那体质,多高的温度都不会觉得热。”
谢墨书的体质偏冷,就算大夏天的穿棉衣也是不会觉得热的。
不过猪崽真要降温,施点灵术也是可以的。只是这几年它吃吃睡睡的懒着,脑袋整天混混沌沌的,才想不起来自己还是个会灵术的妖。
谢墨书表示,作为一个优秀的家长,他得让这只蠢猫学会独立自主,所以还是不提醒的好。
不过他还是走近猪崽,掐着它的后颈,语气危险地说:“几天不见,真是皮痒了呢。”
猪崽瞬间认怂:“我错了。”
猪崽在毫无人性的魔爪之下皮都要僵时,鼻间嗅到一股味道。
“你怎么一股子血味啊?”
谢墨书放下肥猫,简单回答:“一个不自量力的虞美人小妖,乱在公路上制造车祸夺人性命,好心解决了。”
是好心还是冒犯到他头上,刚遭蹂躏的猪崽表示心知肚明就好。
“这次出去有收获吗?”
对此问题,谢墨书眸光微敛:“没有。”
“接下来我们是换个地方找?”
“没必要,回司城。”
本来也只是看到猪崽所以过来说两句话的谢墨书,说完这句话,转身出了卧室,上了三楼。
别墅的三楼,只有一扇门,一间房。
修长的手把雕刻满精致嫣红海棠纹理的门推开,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七十平米的房间,五十平米水池,氤氲着一室的霜白。
谢墨书把门关上,褪去衣服,进入池中。
曾经在北冲省裹着大衣还是冻成狗的和白老板讨要暖符的男人,如今在这比北冲省的冬天还要低上二十来度的水中,眉发染上冰霜,唇色发紫,也没有起身的想法。
三年里,他每周浸泡一次,一次一小时,谈不上习惯,但当心中有执念时,生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寒冷。
当然,如今的他,暖符简直信手拈来,不过不是不想用,是不能用。
谢墨书靠在一角轻敛着眸把头仰靠在地板上。
“文路。”
“先生。”
受不了寒室温度的管家,听见召唤,恭敬地站在走道上,隔着一扇门回应谢墨书。
“司城那边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至从婚讯发布之日起,各界人士媒体都在时刻关注,明家那边都准备好了,就等婚期到了。倒是老爷子天天打电话过来叨叨你,说你这事做得太不地道。”
“明筝那边没什么异事?”
“暂时没有。”
“看来是觉得不到最后就还有余地。”谢墨书低喃了一句,让陈文路忙自己的去。
陈文路还是再询问了一句:“老爷子问你何时回去,要给个回复吗?”
“我稍后自己给他说。”
“好的,那我先下去了。”
寂静下来的空间里,谢墨书往水中全身没入,待过了两三分钟,方把上半身露出来。
冰凉的水珠顺着贴在额角的发梢滑下,在性感的胸口碎开,化成一朵雪花。
不过,谢墨书的身上,也不止这一朵雪花。
他显露在空气中的前胸,后背,雪花朵朵盛开,尤其是右肩头更甚。
冰洁而清丽。
给谢墨书绚丽绝美的姿容添上几分清冷。
“有五年没回司城了吧?”
清冷矜贵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轻轻响起。
谢墨书眉梢微动:“说来怪谁?”
声音沉默了会儿,回避了话题:“也不知归兮书屋如何了。”
“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