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促进丹并不是治疗伤势的灵药,这样只能让小女孩加快自我恢复的速度,至少能够保证内伤不会再次恶化,不过小女孩神色趋于平静,看来与促进丹相性不错。
待小女孩再次睁开双眼,整个人的精神也回升了许多,但是外伤并没有消失,还需要服用还未炼制出来的小回环丹,不过这样的状态,交谈应该不成问题。
小女孩感觉身体不那么重了,不如说身体甚至还有些暖意,之前的寒冷感一去不返,也明白此人怀着善意对待自己,还让自己吃昂贵的丹药……
不过想到白匀递给自己的丹药,小女孩心扑通扑通的,丹药都是昂贵的,师父这样告诉过自己,她来守山道药堂采购药材,自然懂得这些道理,但是,这个人会怎样要求自己换这些药材呢?
这个人看着面善,嗯,不对,白色的眼睛闪着柔和的光,还让自己有些欣喜,自己最喜欢明亮的东西了,但是师父说不能够以貌取人,就像那些人一样,外表恭谨之至,在师父有难的时候又弃之如敝屣,此时师父垂危之际,自己也不在身边陪着她……
白匀没想到此刻她醒了,过一会儿又小声的啜泣起来,刚想打听点消息的思绪也没了去,那小女孩又像是想到什么令人害怕的事,无助地哭,白匀从未有过照看小孩的经历,只得等她渐渐平静。
倒不如说,白匀也是因为不愿意再经常哭泣而止住哭泣的,毕竟在那个道缘观里,自己也曾无依无靠,也学到了许多事。
火焰依然在不停地烧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枯枝也渐渐烧成了黑炭,从前端断裂下去,白匀用长枝条拨弄着燃屑,从里面翻出一个草包来,赫然便是之前给小女孩吃的东西,白匀三两下,就把上面的焦黑脱落下来,变成一个能吃的样子。
“原来这个东西是这样做出来的呀?”小女孩不再抬手抹眼泪,小幅度挪动着身体往这边靠过来,本来两人的距离也不远,此时她完全被白匀手里的东西吸引住了好奇心。
“还要吃吗?”白匀晃晃手中的食物。
小女孩这才回味之前狼吞虎咽强吃下去的不知名的草团子,嘴里感觉焦焦的,原来之前沾满了灰屑,于是连忙说道:“不了,我很饱。”
不过却不是难吃,反而味道香香的!
“这种草叫平雨,通常长在随处可见的杂草丛中,为争夺养分,叶片也比杂草要宽一些,不过也有人知道其耐高温的特性,便将它用作木柴烧掉。”白匀回忆起小时候问起流云长老此事,还指着说怎么火堆里为什么会这么香呢?
“灰尘很容易从叶片上摘落,只要烤过就有香味飘出来,也能食用,就像这样——”里面一层一层,就裹成这样的三角形状。
“好……厉害。”小女孩被白匀这一手折服,眼里自顾着闪光,浑然不觉得身体有多么痛。
“你叫什么名字?”
“汤明玉。”小女孩小声说道,她咬着唇,不敢抬头看白匀。
看她的模样,她好像还在担忧似的,也不知是不是白匀的缘故,白匀于是说道:“我叫白匀,是个旅人,正好途径余城。”
此刻白匀还想说那群欺负她的人已经被赶跑了,但看她交谈时动摇的神色,还是不说为好,若是又回忆起痛苦的事,对伤势的休养没有好处。
“白匀……哥哥。”汤明玉不知道怎么称呼好一些,因为同门里就剩师父和自己,也没有能让自己称呼哥哥的人。
她觉得叫名字不太合适,便随自己的心了。
白匀只有一个貌似兄长的同门师兄莫问,如今被一个陌生女孩叫出哥哥,内心也有种莫名的心境。
“你身怀仙力,应该是哪个门派的弟子吧。”如今将她送回所属的门派,好好疗养,也令人稍微安心一些。
只是她原先的装扮早已破烂不堪,白匀也认不出是哪个门派的弟子,目前余城地界上,只有幽影门和守山道的名声稍微突出一些,所谓天花会一说,也是从之前守山道的弟子口中听来,不过汤明玉应该不是这三门下的。
“我把你送回门派,让你的同门好友照顾你。”白匀如此说到,“送回之后,过几日再回来看你。”
白匀想回到幽影门中先把小回环丹炼制出来,先把她的伤势治好,趁着幽影门往余城行动之前——
不过汤明玉神色黯然,小手抓住白匀的袖子:“没有……”
“我没有同门,我只有师父。”豆大的泪珠从脸颊上滑落,这句话触到了她的伤心事。
“没有同门?”白匀皱了皱眉头,蹲下身用自己的袖端给她拭去眼泪,又问道:“那你师父是谁?”
“他们都叫我师父白兰阁主,弟子们都离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
白兰阁主?
真奇怪,明明自己对余城也才初步了解,却仍对这称呼有些许印象?
“师父她一直照顾我,直到有一天她的身子变得虚弱起来,我就每日在药堂为她买药。”白匀看着汤明玉护着的布包,没想到是还要更加重要的东西,不过那群畜生也能下得了手,眼神也趋于阴寒。
不过现在却不是问为什么那群人会盯上她的原因了,小女孩如此单纯,又善良,恐怕有九分归咎在自己的弱小之上。
白匀看着她,她还小心地整理着怀里的东西,仿若她的珍宝一样。
守山道店内人和现在汤明玉的话,不由让白匀推断出汤明玉不止一次受过这样的对待,也有可能她们与天花会之间曾有过冲突,如今折射到小一辈的身上来了。
白匀如此想着,不过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寻衅滋事,却不能一概而定。
“你今日见过你师父了吗?她可曾对你说过什么话?”
汤明玉不明白白匀为何这样问,却还是想了想,然后摇摇头,“没有,师父今日不曾给我说过什么。”
她回想到早上师父的模样,与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汤明玉见她气息日渐稀薄,便心痛地不能自已,这时师父便会微笑着摸着她的头,将自己送出门。
“你师父的地方离这远吗?”白匀站起身,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