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璎再度皱眉,转过头正打算离开,却又折回身来,从怀中摸出一个荷包,扔到他身上,“医药费我已经替你结清了,待你身子利索后,便离开这里吧。日后……”她叹了一口气,“好自为之吧。”
“多谢寨主。”阿泉点了点头,冲她作了一揖。
庄璎走出医馆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深了。她原本想要去太学看看年懿的,可一想到隔日便要回乡了,便去寻了铁牛,将此事与他说清楚,并将后日离开的计划定了下来。
而这一番交代后,又过去了一个时辰。
她今天一天都在外面劳作,故而十分疲惫,回到客栈,头刚挨到枕巾上,便睡了过去。
翌日刚醒,便看到窗户边站了一人。
庄璎揉着眼睛起身,辨认了好一会儿,才借着晨曦微弱的光,认出赫连霈来。
方醒,脑子仍旧有几分迷糊,于是便脱口而出道,“夫人怎么过来了?”
赫连霈身形一僵,这称呼许久未曾听过,竟是有几分想念了。
“我过来看看你昨夜是否回来了。是动静吵醒你了么?”赫连霈问她。
庄璎逐渐恢复了清明,这才警觉起来,忙不迭地摆了摆手,“不,我原本就睡的不安稳。”
赫连霈“嗯”了一声后,又问,“听说你昨日在漱谨苑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可是寻到那个阿泉了?”
庄璎肩头的衣服不知何时滑落下来,半褪未褪,显得尤为魅惑。
她嗓音尚未打开,眼神仍旧迷离,唯独头脑恢复了一点清醒和理智,赫连霈的眼睛却是离不开她了。
他咽了眼口水,慢吞吞地朝着她走了过来。
庄璎尚未反应过来,便见一道黑影压了下来,直直地封住了她的唇,狠狠地在她唇瓣上蹂*了一番。
“唔……”
庄璎不解地瞪大了双眸,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她许久都未能反应过来。直至赫连霈翻身压住了她,直接褪下了她的衣衫,庄璎这才警觉起来,“殿下……”
这叫法令赫连霈委实有几分不愉快,微微启唇道,“以前怎么喊的?”
庄璎被他伺候得意乱情迷,连连喘息,“夫人……”
赫连霈再度进入她身体的时候,庄璎只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新奇感觉。随着赫连霈的真实身份暴露出来,从此交欢像是偷欢一般,令她甘之如饴。
从前她只是贪恋赫连霈的美貌,可如今,这种鱼水之欢带给了她一种异样的感觉——毕竟赫连霈是皇子,在她眼中,天家人,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
可天家人,也会与她在床笫之间交缠,这才是庄璎如今行这种事产生的快感。
待两人皆是气喘吁吁地停下动作后,庄璎似乎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玩世不恭,在赫连霈耳畔吹了口气,哑着嗓子道,“若我怀了孩子,殿下会让我生出来么?”
赫连霈沉默了一番,头一次正视了这个问题。
“你希望他出生?”
庄璎咯咯笑了出来,“无论如何,这孩子最差也是个世子,倘若殿下争口气,这肚子里,说不定能长个皇子。”
她声音中带着丝丝缕缕的诱惑,令赫连霈不知为何,心中竟然亦是生出了希冀。
于赫连霈而言,庄璎的身家亦是不错,倘若当年并未受到周家陷害,那么此时亦能在京中占据一席之地。
赫连霈已经许久都不曾想起过沈皓月了。
虽说他心知肚明,沈皓月对他是如何的忠心耿耿,即便沈家明摆着站在了皇后这方,她仍是矢志不渝地坚定地相信着他——相信他一定会排除万难,娶她。
可自从那日在天香楼遇刺之后,赫连霈对她亦多了一颗心眼。
并非是因为他觉得沈皓月会背叛他,而是沈皓月涉世未深,并不知晓如何保护自己,这对于赫连霈来说,恰恰是另外一种危险。
这其中自然有庄璎的缘故,可归根究底,还是皇权争斗中生出的嫌隙。
倘若他与敌人的亲眷为伍,可以说是将自己送上了案板,任人宰割。
作为储君,他定会迅速地分析利害关系,然后做出选择。故而沈皓月在他心中原本独一无二的印记,慢慢地淡了下来。
庄璎见赫连霈陷入沉思,以为方才那话惹他生气了,毕竟在传闻中,众人都道三皇子乃是扶不起的阿斗……
她这才惊觉兴许方才那话——说者无意,听者却是有心了。
故而庄璎闷闷道,“方才那话,你莫要往心里去,你也道我日里油嘴滑舌惯了,说话都不过脑子。”
赫连霈回过神来,不解道,“甚么话?”
庄璎勉强道,“是皇子还是世子的话……”
赫连霈这才明白过来她在意的是什么,不由得略有几分好笑,“你不必为此事操心。虽然我眼下势力单薄,可也会尽我所能放手一搏。”
“四皇子实力如何?”庄璎对朝堂之事并不关心,目前认得的除了赫连霈便是四皇子赫珩。
“四皇子?”赫连霈不由得好奇庄璎怎会知晓赫珩,便问道,“为何突然问到四弟?”
庄璎便将中秋诗词大会的境遇告诉了赫连霈,“那日我随沈南柯去参加诗词大会,我嫌那吟诗作赋太过无聊,便去四周转了一转,谁知竟是碰到了四皇子强迫诗馆的伶人茉娘。当时茉娘在领舞,队伍里有个小丫头唤做‘绿桃’,跳到一半推说肚子疼,众人等了许久也不见她来,茉娘便说要出去找她,竟是直接走到四皇子的住处去寻了绿桃。想来她是清楚绿桃和四皇子的关系……待她找过去,四皇子正在和那绿桃行见不得人的勾当。”
“竟有此事?”赫连霈冷声道,“四弟平素里肆无忌惮惯了,如此为非作歹倒也不甚稀奇。他母妃便是当朝的皇后娘娘贾南风,其母系与赵镜乃是一族。赵姓是大姓,因而我们平日里也唤她作‘赵氏’。”
庄璎埋在赫连霈胸口,“皇后娘娘,委实有几分令人生厌。那日我不过说话声音大了些,便遭了她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