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都知晓他误会了,却也不想解释。
庄璎眨了眨眼睛,示意二人莫要慌张,想来崖都是想要从她嘴里知晓瀛洲之事。
不过……
“将军,不是说好一笔勾销吗?”
崖都冷声开口道:“本将军自说话算话,从前之事一笔勾销,但今日另当别论!”
庄璎:“……”
好你个崖都,不过跟着崖都,或许还能打听到不少消息。旋即递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过去,示意二人安心。
庄印之知晓她向来鬼怪精灵,可仍旧忍不住有些担心,万事小心。
这时,一富态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见着崖都忙是行礼,“小人见过将军!”
庄印之心中一沉,他怎么会在这儿?
来人正是瀛洲书画茶社的老板沈岳。
崖都显对这人颇为不喜,淡漠颔首。
沈岳只觉得眼前这人身形颇为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随想起正事儿,忙是开口道:“不知将军打算何时出兵?”
崖都神情冰冷,“本将军自有主张!”
还轮不到这样一个小人指手画脚。
他草原上的男儿皆是坦坦荡荡,最是看不起这等奸诈卖国的小人。
可奈何瀛洲乃是兵家必争之地,若不是有他相助,只怕想要攻下瀛洲的几率微乎其微。
见其徒发怒,沈岳心中猛一跳,连忙告罪,“小人多嘴,还望将军恕罪!只是将军,赫连霈恐怕已有准备,还是尽早出手微妙!”
言罢,崖都却是从鼻孔里冷哼一声,“瀛洲如今皆是老弱病残,从滇城借兵最快也需三日!三日时间本将军足以踏破瀛洲!”
沈岳胁肩谄笑,“小人祝将军马到功成!旗开得胜!”
届时,赫连霈命丧瀛洲,他们的计划也就成功了一大半。
庄印之三人却是心中一沉,若当真如此,赫连霈只怕……
崖都眸中满是鄙夷,“行了,你下去吧!”
庄璎被带回崖都房中,“庄璎,你怎么在这儿?别告诉本将军你来探亲戚!”
那瀛洲如今全是得了疫病的人,若她当真有亲戚在其中也该是他去幽州才是。
庄璎狗腿一笑,“将军聪明,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崖都挑眉。
只见庄璎神神秘秘的凑近,吐气如兰,“小的听闻将军欲来,这才眼巴巴的从幽州赶了过来,谁知竟被将军这样对待,当真是伤心欲绝啊!”
一边说着,一边还做出那伤心欲绝的动作,看起来倒是真像那么一回事儿。
崖都俊朗的面上瞬间染上了红晕,别扭的侧过了头,“油嘴滑舌!”
千里迢迢从幽州赶来见他?这话她也好意思说出口。
庄璎眨巴眨巴眼眸,“小人所言句句属实,不知将军何时到的?”
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瀛洲百里之内,却没有惊动他们,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她相信崖都带来的人绝不可能只有这点。
若要攻下瀛洲,这些人马势必是不够的,可若要大规模的行军,瀛洲不可能没察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崖都冷哼一声,“别想从本将军口中探出情报。”
这人口中没有一句实话。
庄璎依旧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将军果聪慧,小人不过小小试探,将军便能察觉,当真是英明神武!”
见着庄璎如此,崖都警告,“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否则本将军便只能打折你的双腿!”
庄璎神色一禀,“将军放心!”
瀛洲城中,赫连霈刚从军营出来,便是遇见了赫珩。
赫珩神色慵懒,睡眼惺忪,“皇兄何故发如此大的脾气?赵大人犯了何错?”
闻言,赫连霈冷哼一声,他就不行,赵永辉的所作所为,面前这人真的不知。
“赵永辉通敌卖国,贩卖私盐,人证物证具在!”
赵永辉消失的无影无踪,要么他是和沈岳一样利用暗道逃出了城去,要么他还在这里!在赫珩的手中。
虽说他对赵氏无比忌惮,可是对于面前的赫珩他也同样的警惕。
赫珩面色徒一变,“好大的胆子!皇兄,此人绝不可姑息!”
赫连霈对他的表现没有丝毫的意外,赵家之人个个都是演戏的好手,不去当戏子当真是可惜了。
自面前的赫珩也不会例外。
“的确如此,若是皇弟有此人的消息,还请告知本宫一声。”
赫珩义愤填膺颔首,“这是自然!”
言罢,又是开口道:“眼下瀛洲瘟疫横行,尚未有解决的法子,温大人失踪,赵永辉又犯下如此大错,若是皇兄有什么难处,还请皇兄尽管开口,只要皇弟办得到,本殿下万死不辞!”
赫连霈淡一笑,“这是自然。”
“皇弟不打扰了,告辞。”
“不送。”见着赫珩远去的背影,赫连霈心中越发的阴沉。
赫珩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瀛洲若是被攻破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思及瀛洲的局面,赫连霈只觉头疼不已,脚步一转便是去了城西的方向。
远处便是能看见几座小小的帐篷屹立街头。
走上前去,王坤等人便是恭敬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言罢,不等赫连霈回应,便是将目光落在了身前病人的身上,眉头紧锁。
他们为了研究这病已经在这里待了好几天了,吃喝一并皆是在这里解决的。
可纵是如此却依旧一筹莫展。
云姨过来时便是见到了这一幕,不由暗自叹气,将手中的吃食递了给了众人,这才来到了赫连霈身旁。
“见过殿下。”
“云姨不必多礼。”
云姨心知瀛洲如今的难处,赫连霈是个好人,万不能与瀛洲一起葬送了,“殿下早日离开吧,若是阿蕴能借到兵马,届时殿下再回来。”
若是赫连霈落入胡人之手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赫连霈心中一暖,只是问了云姨一句,“为何云姨不和他们一起走?”
昨夜他们离开之时,温灵蕴曾找过云姨,让云姨与他们一同离开,可云姨却摇头拒绝了,任凭温灵蕴如何相劝,仍是不肯松口。
云姨淡一笑,“瀛洲是我的家,离开了这儿,我还能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