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棘与女人回到山洞中,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觉得这才是自己的家。
女人将沙棘放在床上,麻利地找来一些药物,经过清洗和包扎,在她的后部做了一个简单的处理,一缕柔和的阳光透光山洞照射了进来,沙棘感到浑身暖暖的。
“师父,您真好。”沙棘的一双眼睛微微眯在了一起。
女人一边麻利地将桌上的药材收拾了起来,一边在地上生起了火炉。
火炉里微弱的火光一点一点地变为呼啦呼啦的大火,映红了整个山洞。
“别动啊,师父今日给咱们做点好吃的,弄个山鸡给你补补身子。”
沙棘从来没有感受到过这样的温暖,眼眶竟然不由得湿润了起来。
“师父,在这之前,只有我爹对我好,可他终究是男人,有些地方没有您那么细心。”沙棘忽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女人淡淡说了一句:“对了,你没有娘吗?”
这一句话竟然勾引起了沙棘的伤心,她不由得抽泣了起来。
“师父,有个娘,但是她从来都不喜欢我,她嫌弃爹爹将我捡回来,要吃要喝的,骂我拖油瓶。”
女人的慈母心一下子被沙棘的一句话给触动了,不由得走到沙棘的面前,蹲了下来。
“好孩子,别伤心,以后我既是你的师父,也是你的娘亲。”女人说这句话是有私心的,她想终有一日,沙棘会跟二皇子在一起的。
沙棘想挣扎着爬起来,对女人拥抱一下,可还没有动弹,就被女人给摁住了。
“乖哦,听娘的话,躺下来,等娘的熬山鸡。”一句温暖的话一下子软化了沙棘的心。
沙棘重重地点了点头。
整个山洞飘逸着一阵浓浓的香味,这种香味沙棘好久好久都没有闻到过了。
再扭头看的时候,发现女人红着眼睛,山洞里浓烟缭绕,她正在火炉前不停地忙活着。
“娘,我都闻到香味了。”沙棘的眼眶闪烁着泪花。
女人拿来一个瓦盆,将炖好的鸡放了进去,盛上了一些飘溢着油花的糖水,端到了床前。
沙棘的身体虽然有些疼痛,但还是能爬起来。
她爬了起来,不想让女人喂她吃。
女人却拿了一个碗和勺子,坐在了自己的跟前:“别动,娘喂你。”
沙棘摇着头:“娘,我来,吃东西还是可以的。”
“乖乖躺着,听话,不然娘可要生气了。”女人顿时阴着脸,摆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沙棘张开嘴巴,吃了一口女人的野山鸡肉,不晓得为什么,一股浓浓的野山鸡肉香溢满了她的唇腔牙缝。
“嗯,娘,真香!您也吃,吃!”沙棘高兴地像个孩子,她从来没有想到一个原本冷若冰霜的女人如今竟然变成了一个如此温柔贤淑的娘了。
女人尝了一口,高兴地说道:“以前都是烤着吃的,从来没有这个味,今日这鸡特别香。”
剩下不多的一点汤汁,在女人的胁迫下都被沙棘喝完了。
“好好歇着,等你身体好一点的时候,你想回去看你爹也行。”女人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
在女人的精心呵护之下,沙棘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正赶上阳春三月,山花烂漫的时候,沙棘就准备回家去看看自己的爹爹了,自从那封家书写了之后,就再没有给爹爹一点信息了。
出了山洞,告别了师父,沙棘身穿一袭浅绿色的长裙,拎着一个竹篮子,典型的一个农妇的打扮。
沙棘对包子店的位置倒还是有点印象,至于,家,她的脑海里啥都没有。
重生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就是在包子店,至于那个家,她从来没有回去过。
包子店刚好在同心县的县衙靠南的街市边,位置她记得比较清楚,因此,她就一路来到了包子店门口。
包子店还在,牌子也还是那个牌子,只是门窗紧闭。
沙棘找了周围的邻居问了一下,得知这包子店的主人早已经不在这里了。
她不想放弃寻找爹爹,于是在周边继续打听沙有江的下落·····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就是包子店隔壁打铁的老头儿,她说:“自从你走了之后,你爹几次说他没有心思打理这个包子店了,就回家了。”
“老伯,可是小时候我一直有病,并不知道家在哪里,你知道他家在什么地方吗?”沙棘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这说出去都是笑话,可实际上就是这样。
打铁的老头儿无奈的一笑,摇了摇头:“唉,可怜的孩子!就顺着这条路往前走,拐角处第一家,黑色的大门,门口堆着一些柴禾。”
告别了打铁的老头儿,沙棘顺着老头儿的指点,来到了黑色大门口前,果然如那老头儿所讲,门口堆着一些柴禾。
门是紧闭的,沙棘不敢贸然上前,只好敲了敲门。
“谁啊!”说话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很大,如放连珠炮。
咯吱地一声,大门开了,里面走出了一个女人,女人身穿一袭蓝色的粗麻大褂,头发挽成一个髻,上面盖着一个三角形的头巾。
一双水泡的眼睛,有些干枯,声音有些大:“是你啊,怎么?赔钱货,你又回来了?”
“娘,我,我是来看我爹的。”沙棘不想多说一句。
“你还好意思说,自从你走后,你那死鬼爹就病倒了,你还看啥。”女人拦挡的双手放了下来。
堂屋里传来一阵低吟声:“是不是棘儿?快,快让孩子进来啊。”
沙棘听到这句话,眼睛竟然不由得湿润了。
女人这才扫了一眼沙棘,看向她手里的竹篮:“那你爹都说了,就进来吧,还杵在那儿做什么。”
沙棘快速走进了堂屋,黑洞洞的屋子里,床上躺着一个人,背着身子,不断地发出咳嗽的声音,桌子上放着一个碗,碗里的一点米汤已经干了。
沙棘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篮子,哽咽着声音说道:“爹,我是棘儿啊。”
床上的人这才转过身子,吃力地爬了起来,揉着干瘪的眼睛说道:“棘儿,真的是你吗?”
沙有江枯黄的脸,更是显得憔悴,两鬓的头发花白,伸出一双干裂的双手,颤抖地说道:“棘儿,你回来了,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