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林楚这六年的“互杀”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当然,林楚欺负我都是光明正大的,薛宇豪可是有陆小旻做军师的,要知道女生的阴招可比男生的小伎俩缺德多了。
接下来的几天,薛宇豪这个王八蛋竟敢在我座位上、书包上、铅笔盒上到处粘502强力胶水,最可恨的是,这家伙竟然把我的英语书从第一页粘到了最后一页,就跟一块大板砖似的,若是以往,我一定拿起书本朝他脑袋砸去,当我握着书本的手举在半空时,脑海中跳出林楚拿作业本丢我的画面,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举在半空的手缓缓放了下来,我想,我不会再用书去砸别人了,薛宇豪见我戛然而止的动作不确定地问我:“喂,你傻啦?究竟还砸不砸?”
我没有理他,而是跑去隔壁班向莫念秋借了英语书本,因为下节课是英语课,多亏薛宇豪的污蔑,我已经成了英语老师重点监督对象了。
等到午休的时候再去教导处,以书落在水里为由向教导处购买了一本英语教科书,晚自习的时候照着莫念秋的书本补笔记,我和莫念秋虽然不是同一班,但我们的英语老师都是同一人。
“小雨,薛宇豪这样做确实过分了,你索性告诉老师换座位算了。”
“没用的,这人脸皮都厚过墙壁了,我觉得对付这种人,索性别理他,他觉得无趣了,也许就不闹了。”
我决定把薛宇豪当作空气看待。
可惜我错了,把薛宇豪当空气真是太抬举他了,他就像一条蚂蝗,吸附在你身上,不停吸你的血。
生物实验课要做洋葱鳞片叶内表皮细胞结构的实验,实验结果出来后请老师过来查看结果,并把显微镜下呈现的细胞形态画到作业本上,才算完成。
那一天,按照座位划分,我和薛宇豪刚好划为一组。
整个实验过程中,薛宇豪一直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双臂趴在桌上看着我按步骤操作实验,时不时问我:“喂,陈小雨,你怎么都不说话了?”
趴了一会觉得无趣,索性开始用牙齿啃指甲,直到实验结果呈现出来为止。
结果一出,薛宇豪把我推开,开始画细胞形态,我看着眼烦,去看隔壁桌的实验结果,没一会,显微镜下面的玻片已经不见了,薛宇豪抱起作业本说:“看我多勤快啊,玻片都洗干净了,剩下的器材你整理吧。”说完,昂首阔步离开了实验室。
我感觉整个胸腔都快要炸了,还好整个实验过程简单,为了通过生物老师的检查,我不得不重做一遍。
下午上课之前,班主任走进教室,手里捏着几封信。
当班主任把两封粉色的信递给我时,比幼儿园时收到小红花还要让我满足。
两封信都是杨雪莉写的,一封是半个月前的信,一封是这两天的。
但是不管了,班主任能把信交给我就谢天谢地了。
班里的同学见我同时收到两封信,争相问我是不是情书。
情书?他们为什么第一反应会是情书呢?
我后座的男生问我:“陈小雨,你能把邮票给我吗?”
他有集邮的喜好,后来,我把每一次的邮票都给了他,长大以后,这种行为大概会被形容成“收买”或“贿赂”,因为自此以后,每次薛宇豪欺负我,他都会站出来替我揍他。
杨雪莉在第一封信中问候了我的近况,又写了些她的近况,包括方丹羽,也包括林楚。她告诉我林楚在开学的摸底考试中考了整个年级组第一名,被他们班主任指定为班长,还说年级组里面有许多女生暗恋林楚,他现在比小学时候安静很多,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认真学习。
第二封信的内容主要是关心我为什么没有回信,并叮嘱我下周日是她的生日,要记得回去。
我把信揣在怀里,连日来被薛宇豪折磨的不悦一扫而空。
薛宇豪摒弃道:“竟然有人给你写情书,真是瞎了狗眼了。”
无论他用怎样的方法激怒我,我依旧没有理会他。
晚自习时,我迫不及待给杨雪莉写了回信,我把陆小旻和薛宇豪欺负我的事迹一件件罗列出来,也把自己越来越被集体接受的欣喜告诉杨雪莉。
除了陆小旻的小团队对我的排挤,我和其余同学的日常互动越来越没有隔阂之处了,当薛宇豪欺负我的时候,有同学对薛宇豪开玩笑说:“你总欺负陈小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她有意思啊?”每当这样的声音从教室某个角落响起后,薛宇豪的面部表情别提多狰狞了,他恨透班里同学这样的嘲笑声。
从被轻视、被冷落、被嫌弃到一点点融入集体,说实话,虽然薛宇豪乐此不疲替陆小旻欺负我,与此同时,我听到越来越多为我助威的声音,从而得到了大大的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