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旻这只心高气傲的孔雀,难能可贵主动插话,她诚挚地对薛宇豪说:“怎么教你,你才知道‘怜香惜玉’这四个字怎么写呢?”
我朝薛宇豪勾勾小指,让他靠近,凑在他耳边问:“这两天,你和陆小旻来来去去都聊些什么呢?”
薛宇豪愁眉苦脸说了四个字:“怜香惜玉。”
难怪他这么失落,本是想试探陆小旻的真心,哪知陆小旻每天给薛宇豪说教,如何做一个懂得怜香惜玉的“好男友”。
别说薛宇豪惆怅了,我都跟着惆怅起来,这可是为了成人之美而自毁名誉的代价啊,我还是很希望薛宇豪和陆小旻能擦出爱的小火花的,作为感谢,薛宇豪就不会有事没事找我消遣了。
下午,最后两节课,学校安排班级大扫除,住校的同学不用参加班级的大扫除,需要回去打扫宿舍楼。
这么大规模的大扫除还是头一次遇上,原因是这几天刚爆出SARS的新闻,SARS是一种急性呼吸道传染病,其病毒传染性极强,致命率极高。
我的宿舍角落里堆放着几包红白条纹的塑料袋,成教的室友说这是之前的室友留下的不要了的衣物和床上用品,堆放在墙角,被我和莫念秋的床铺堵住了,有时候在半夜里还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响声,像蟑螂又像老鼠。
薛宇豪拿着几张报纸从我身边经过,我拦住他:“薛宇豪,我们打个赌吧?”
他朝我看来:“你想赌什么?”
“赌陆小旻喜不喜欢你。”
薛宇豪有了兴趣:“可以啊,怎么赌?”
“你先帮我个忙,我就告诉你。”我开出条件。
“你说。”
“帮我宿舍的垃圾清理一下,我就把方法告诉你。”我说得义正言辞。
薛宇豪恍然大悟:“陈小雨,你以为我的脑壳跟你一样是装饰品啊,骗我的免费劳动力也不想个好一点的借口。”
我默默地想:有这么明显吗?
薛宇豪准备走,我急急忙忙喊住他,压着嗓门说:“你可以无视我的话,但我很难保证自己的嘴封不严,不小心跑去对陆小旻说,你喜欢我,再告诉她,你最烦她了,不晓得会怎么样呢?”
见薛宇豪气得眼珠子翻得跟鱼肚白似的,我就神清气爽。
“陈小雨,你够狠啊,这么损的招都想得出来。”
我萝莉般笑:“谢谢过奖。”
薛宇豪忿忿:“陈小雨,我还真小瞧你了,平日里伪装成小白兔博同情,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大豺狼。”
我叹着气,委屈巴巴说:“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好失败。”
薛宇豪呵哧呵哧吐完血,屁颠屁颠跟我来到宿舍,宿舍狭隘的走廊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薛宇豪嫌弃地跟在我身后嚷嚷:“陈小雨,这什么破地方啊?跟难民窟似的。”
我早习惯他说话的方式,懒得与他斤斤计较:“是啊,难民窟,让公子见笑了。”
薛宇豪诧异我竟然没有反驳,心里过意不去了,支支吾吾说:“你别误会啊,我现在没想骂你乡巴佬,也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啊,我感慨一下而已。”
“行了,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了,我宿舍到了。”
我们到的时候,莫念秋正踮着脚尖把隔季的衣服包裹丢到柜子上去。
我兴致勃勃喊:“念秋,我搬来劳动力了。”
莫念秋被我凭空而起的声音吓了一跳,脚尖一颤,手指一抖,托着包裹的手臂就开始摇摇晃晃起来,眼看硕实的一个袋子要往莫念秋头上砸去,我一步上前,但薛宇豪比我更快一步,他轻轻松松就把袋子托住,丢上了柜子顶部。
我的耳边仿佛响起一首萨克斯《人鬼情未了》主题曲的旋律,我眼前那张羞涩的少女脸正含情脉脉对上薛宇豪棱角清晰的侧脸,薛宇豪慢慢回眸,对上少女的眼神,平静的表面,波澜的内心,仿佛有一股绵密的情愫正慢慢孕育滋长,突然,音乐戛然:“同学,你再长高一点就好了。”
脑海中的情景加上耳边的幻听,被薛宇豪大煞风景的一句话敲得粉碎。
果然,这个人帅不过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