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忆辰听到她这话，顿了顿，没说话。
两人的气氛十分尴尬，颜清汐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并且她觉得她说的没错，只不过是把这五年的经验说了出来。
“我说的话可能有点冲，抱歉。”
顾忆辰抬起头看着她，原先大大咧咧不拘小节，总把“我们是兄弟”挂在嘴边的女孩子不见了。
是他弄丢了吗？
他想是的。
“我喜欢你。”顾忆辰温声道，“这五年来，我都在想你。”
颜清汐笑了笑，原先激动的心情被一笑而空。
“抱歉，顾……总，我还有事先走了。”颜清汐拿着包，起身，“还有谢谢你的心意，希望我们不要再见。”
顾忆辰没说话，目视着她离开，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
他坐在椅子上没有动，看着窗外她拦车的情景，不觉得一阵心疼。
这让他想到了那时候她打出租来学校的情景，很熟悉，又好像……不是那么熟悉。
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那边很快接通，传来一阵女声。
“喂，清雅姐，是我，顾忆辰。”
……
约摸过了半个小时，一个穿着职业装戴着黑色帽子的女人踩着高跟鞋优雅地走过来，每一步都透着成熟女人的知性和自信。
只见她走到顾忆辰对面坐下来，摘下帽子，女人的脸完全露出来。
化着淡妆，优雅而不失性感。
她轻启红唇，“什么风把您刮回来了？”
顾忆辰看了看她，笑着说，“清雅姐。”
“别！别叫我姐，我叫你一声哥还差不多，说吧，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有一段时间了，一直在公司实习，没怎么露面。”
“找我什么事？”
顾忆辰抿了抿唇，淡淡地道：“我想问问你关于……清汐这几年的事情。”
颜清雅嗤笑，“你还好意思问我呢？怎么不当着她的面说？”
“我害怕。”
颜清雅听到这话，默然，随后说，“说说也不是不可以，你也知道，你清雅姐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您想要什么？”
“……到时候再说。”
“小汐这五年可以用几个词来形容，平平淡淡，华而不耀。”
“她……为什么会选择A大？”
“不上A大难道要步你的后尘，在那个没有你的地方去留恋过往的事情，顾总，您闹着玩呢？”
“……对不起。”
“你不应该跟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也没有对不起小汐，一切都是你们自己的抉择，走过的路不能回头看，所以，请你们放过彼此吧。”
“……”
……
颜清汐坐在出租车上看着窗外，有些出身。
这时司机说：“小姑娘，和男朋友吵架了吧？”
“嗯？没……没有。”
“我看那小伙挺好的，你走出来的时候他一直看着你，想着怎样能让你消气呢？”
颜清汐淡淡地笑了笑，“没有，那是我儿子，发育有点快，叛逆，你别看我那么年轻，其实我已经有四十岁了！”
司机慈祥地笑了笑，似乎看透了一切，眼角的皱纹清晰可见，“小姑娘，我跟你说啊，我跟我家那位啊也是这样的，谁都不绕过谁，谁都不服输，可最后都是我先低头，她先心软啊！
我女儿也跟你差不多大，现在做销售，有一个男朋友，他待她很好，虽然日子不算大富大贵，但总是幸福美满，所以啊小姑娘，喜欢就要去争喽，不然就被抢走了！”
“……”
……
颜清汐回到家，这是她用自己大学时存的钱买的一套小公寓，格局很大气，但也很冷清。
平常也不经常回来，都泡在公司里，现在看看，还真有点陌生。
颜清汐拿着浴袍去了浴室，洗了个澡。
水声哗啦啦的，也让人忘却烦恼。
颜清汐刚洗完，穿着浴袍出来，就听见一阵门铃。
她匆匆地拿了件外套，就去开门。
“谁啊——”
看到来人一愣，正要关上，他用手顶住门，由于颜清汐用力过猛，他的手被门夹了一下。
“你怎么不走啊！疼不疼？”
颜清汐把他拽进来，顾忆辰也着实吓了一跳。
顾忆辰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哑声道：“不疼，你吹吹就不疼了。”
颜清汐听到这话一顿，放下他的手，打开门，正色道：“出去！”
顾忆辰却径直走向沙发，坐了下来。
“不走，你在哪我就在哪。”
颜清汐做了心理斗争，咬咬牙，“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顾忆辰看着她笑了笑，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条语音：“小汐在文苑小区2号楼301，能不能成功看你了，还有，别出卖我。”
颜清汐默然，又是自己的亲姐姐出卖了自己，似曾相识，似曾相识……
不气不气。
顾忆辰起身，走到她面前，拦着她的腰，把她抵在墙上，一只手扣在她的后脑勺，凑近在她的耳边，温声说道：“我觉得姐姐比老婆重要，毕竟还有你保护我。”
颜清汐对于他这一系列动作都震惊了，脑子缓冲速度太慢，以至于脸……又不争气的红了。
“你走开！”
颜清汐推了推他，没推动。
“你不觉得是你在勾-引我吗？嗯？”
颜清汐被他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说是气，实则更多的还是……
“那你觉得我要是报警警察会相信谁？”
“你觉得呢？”
顾忆辰向下看了看，颜清汐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浴袍已经有一点滑下去，露出一点春光，颜清汐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骂了句：“流氓。”
她慌乱地跑回房间，用被子把自己层层裹住，只留两只眼睛。
顾忆辰跟着她进去，便看见这副场景，低笑出声。
走到她的面前，坐下，颜清汐又离他远了远，顾忆辰一把拉住她到自己的怀里，贱兮兮地说：“这是你自己过来的。”
“……”
我不跟无赖讲话，无赖不是我，我不能说话……
颜清汐气得牙痒痒。
“顾忆辰！你不觉得你有点变态吗？”
“吗”字还没说出来，颜清汐便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眼前一幕。
顾忆辰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格外可爱，她的眼睛眨了眨，看到他眼底的一片青灰，他经常熬夜吗？
这时一双大手盖章住了她的眼睛，突然变暗的世界令颜清汐的睫毛颤了颤。
只听见顾忆辰略微暗哑的声音，“我教你，这时候要闭眼。”
“……”
什么东西？
颜清汐扒拉下来他的手，一个过肩摔将他摔倒在地。
顾忆辰完全没防备，就这样单膝跪在她面前。
颜清汐凑近了些，“有没有人告诉你，不能随便撩女孩子？”
顾忆辰笑了，“这才是你。”
颜清汐愣了愣，松开她，打开门，说着：“出去，请您离开，不然我真的要喊了。”
顾忆辰起身，正色道：“我想跟你谈谈。”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请您离开。”
颜清汐似乎还想说什么，这时隔壁的邻居的房门被打开，里面传来温柔腼腆的女声，“姐姐，我明天要考试，能不能……小声点？”
颜清汐对着她笑了笑，说了声抱歉后，关上了门。
“等会自己开门离开。”
说着颜清汐顺便从冰箱里拿了瓶牛奶，咕噜咕噜喝了大半瓶，然后擦擦嘴，说道：“好，我们谈谈。”
她裹紧了身上的外套，与他坐在沙发上正好在对面。
“说吧，谈什么？”
顾忆辰轻轻开口，“谈恋爱。”
“和谁？”
“你。”
颜清汐自嘲一声，“和鬼谈去吧！”
“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做了你该做的事情，我也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
顾忆辰抿了抿唇，眸光黯淡，“我见了姐……清雅姐了，她让我离开你，但我还是放不下你。”
颜清汐顿了顿，随即无所谓地道：“你给我讲个鬼。”
“我觉得我是跟你谈恋爱，还是什么都不想瞒你。”
“……”
她到底说了什么？怎么轨道越来越偏？
“我也不知道怎么表达，但我还是喜欢你，虽然五年来再说这句话很荒谬，但这是真的。”
颜清汐垂眼，长卷的睫毛遮住了她眸里的神情，不知道是喜是悲。
“我只想弄清楚一件事，为什么我这几年来跟你发信息你不回？”
顾忆辰没有犹豫地说：“我去了克里顿之后，就彻底与世隔绝了，虽然可能有点抽象，但就是的，我今年回国后重新换了个手机，所以，抱歉。”
颜清汐的心里有些高兴。
“但是，以前的手机我还留着，你发的微信我都知道。”
“……”
好羞耻。
“那个……没什么了……”
“那我可以追你了吗？”
“不可以。”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出去！”
顾忆辰抓住她要起身离开的手，颜清汐一个不稳跌到他的怀里，坐在他的腿上。
“我什么都没做，你自己过来的。”
“顾忆辰，我不想跟你玩过家家的游戏，我很……”
“忙”字还未溢出，颜清汐吧啦吧啦的嘴就被堵住。
她看着眼前放大的脸，嘴上一抹柔软，不禁心里一暖。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
顾忆辰却变本加厉地进行下一步。
一开始还好，随后便招架不住地要推开他，无奈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
顾忆辰放开她，看着她脸上的一抹潮红，眸里更加黯淡。
“汐，我教你，以后不要在男人面前那么纯情。”
颜清汐脑子晕乎乎的，弄不清他说的什么意思。
朱唇轻启，“什么意思？”
“会只有你招架不住的后果。”
颜清汐被他这猜谜语似的话整蒙了，“什么后果？”
“想知道？”
“你说说看。”
“不能说，只能做。”
“为什么？”
“想试试？”
颜清汐迟疑了一下点点头，随后感觉不对，又摇摇头。
顾忆辰轻笑地拍拍她毛茸茸的脑袋，“我能洗个澡吗？”
颜清汐点了点头，指了指不远的浴室，“在那，我这没有你的东西，你先将就用我的吧。”
顾忆辰哑声道：“好。”
颜清汐起身，看着他有些狼狈地进了浴室，这实在是超过她思考的范围。
不就是坐了一会儿，就累成这样？我有那么重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