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皆在传,留渊上神为了解决未婚妻海棠公主卯时上学堂睡眠不足的问题,输入了部分神力,帮助她学会只有天界才能掌握的腾云术。
嗯,阿棠爱死夫君哥哥了。
这腾云术,比楼哥哥掐的瞬息诀,快上百倍。
现在,阿棠每天早晨多睡上半柱香的时间,再慢吞吞地爬上粉扑扑的海棠花形状的云朵,吃小盏煮的鸡丝面或者鸡丁粥。嗷嗷,阿棠还可以补充几块香香甜甜的海棠酥。
“阿棠,有没有辣子鸡?”虎族大将军之女夜凝烟问道。
阿棠跳下云朵,从腰间系着的粉红色相思囊里,翻出迷你版的辣子鸡,再掐起夫君哥哥教的放大诀,递给夜凝烟。
“你这个香囊,内有乾坤,看起来像天界的宝物,又是留渊上神给的?”夜凝烟边嚼着辣子鸡边啧啧艳羡。
“夫君哥哥说,是月老哥哥送给阿棠的。”阿棠摇摇头,甜甜地笑道。
倘若月老上仙在场,必定哭诉一番,分明是那块黑玉偷来的。
“阿棠真幸福。”夜凝烟捏了捏阿棠白里透红的胖脸颊。
夜凝烟是阿棠学习金系法术认识的新朋友。
金系法术,也称为炼金术,或者叫作炼丹术。金系法术的课程,被安排在炼丹房。
“金木水火土,最容易被轻视的就是金系法术。有修得木系法术大成的无知小儿,曾经提出将金系法术从五行之中剔除,被为师的炼金术废了千年修行。”教授金系法术的熊妖金元宝,抖了抖亮瞎眼的金缕衣。
“金老师,那小儿不是无知,而是愚蠢。五行相生相克,金系法术恰好克木系法术罢了。但是,倘若有火系法术相助,金系法术必败。”夜凝烟扬起柳叶眉,双手环胸,冷嗤一声。
语罢,金元宝揉了揉眉头,深感无奈。这个夜凝烟,从第一堂金系法术的课程开始,就处处与他作对,挑战老师的威严。
他何尝不知道,夜凝烟一心想修习火系法术。与他私交颇深的虎族大将军多次提起,是否有转成火系法术的可能性。然而,不死树依旧是那句“金系,大有作为”,气得夜凝烟差点挥舞起她那把随身携带的斩魔刀,将不死树砍成柴火烧了。
“烟姐姐,如果加入水系法术,金系法术还是会赢的。”阿棠砸吧砸吧白斩鸡,托着下巴,一副认真思考的小模样。
“阿棠真聪明,还有没有白斩鸡?”金元宝摸了摸阿棠毛茸茸的脑袋,笑道。
阿棠听后,摊开白白胖胖的小手掌。
金元宝再次揉了揉眉头,忍着割肉的疼痛,剥了一片金缕衣上的金箔,搁在阿棠的掌心。
阿棠将金箔收在相思囊里,再掏出一碟迷你版的白斩鸡,熟练地掐了放大诀。
金元宝啃着同金箔一样昂贵的白斩鸡,默默感叹,这海棠公主日后极有可能是炼金术的高手。因为,每个成功的炼金术背后,都有爱财的毛病。
奈何,这白斩鸡,确实美味,金元宝寻遍了凡间的酒楼,也只有香云楼做出了七八分的味道。金箔换白斩鸡,也只有他这种冤大头舍得下血本。
当然,金元宝要是知道,阿棠的相思囊的吃食大半是出自留渊上神之手,就不会嘲笑自己是冤大头了。
“阿棠,再拆我的台,就绝交。” 夜凝烟恼道。
“烟姐姐,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阿棠软软糯糯地道。
夜凝烟别过脸去,假装不理睬阿棠。
其实,夜凝烟才没有这个胆量跟阿棠怄气。夜凝烟偷学火系法术,还得仰仗阿棠用海棠酥贿赂教授金系法术的火凤老师。
夜凝烟教阿棠缩小诀。阿棠上火系法术课程时,就将夜凝烟装进相思囊里,留出缝隙透气。而火凤老师,吃着海棠酥,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蓦然,铃声打起,夜凝烟与阿棠闪电般和好了。
阿棠抱着夜凝烟的长腿,可怜兮兮,将万恶的零系法术骂了千遍万遍。金系法术之后,还有木土两系法术。
“哟,阿棠,听静儿说,你今晚又被樊老师罚留堂了。”受了阿娘的教诲而被迫天天接夜凝烟回家的凌天,高高地昂起脑袋,嘲讽道。
凌天与夜凝烟从小指腹为婚。凌天的阿娘,只是狼族国主的小妾。但是,凌天顶着长子的身份,只要顺利迎娶夜凝烟为妻,太子之位唾手可得。
凌天至今都懊悔,当初到底是哪根筋搭不对,在夜凝烟的百岁生辰宴上抢了她的斩魔刀,以致于彻底结下这段孽缘。
话音刚落,阿棠捂着葡萄大眼,哇哇大哭。阿棠假哭的本事,在楼哥哥的不断戳穿之下,更上一层楼了。
“小天,阿棠是我的好朋友,招惹她就是招惹我。”夜凝烟拔出斩魔刀,一刀柄拍在凌天的胸口。
“你这个母老虎!”凌天堪堪退了几步,取出那凹陷成大坑的护胸铁,跳脚道。
“凌天,你说谁是母老虎!”夜凝烟暴怒,将斩魔刀的刀锋指向凌天。
“小天和烟姐姐的感情真好,就像阿棠同夫君哥哥。”阿棠砸吧砸吧海棠酥,笑靥如花。
“谁跟他(她)感情好!”凌天与夜凝烟齐声道。
“小天,烟姐姐,你们快点回家打架吧。阿棠要去上木系法术了。”阿棠掐了瞬息诀之前,做贼般偷乐着。
打是亲骂是爱,欢喜冤家大抵如此。对相思集有了深入的探究的阿棠这般认为。
木系法术的课堂设在红棠书院的后山。
阿棠原本还幻想着,学会了木系法术,可以催熟蟠桃园里的蟠桃快快长大。
可惜,木系法术,就如这遍生歪脖子树的后山一样,单调乏味。
金盏纠正过数次,后山生长的是上古神木返魂树,凡人死后闻其香气可返回阳间。
可阿棠偏喊它歪脖子树,要怪就怪返魂树,水火不伤,就无法用来做蜜汁烧鸡,还只开花不结果,真真应验了樊老师常常挂在口中的至理名言,华而不实。
“阿棠,演示一下枯木逢春。”箫长老捋着白须,和蔼可亲。
瞌睡连连的阿棠打了个激灵,随意拈起木系法术。
多亏留渊上神连哄带骗,劝阿棠学琴,阿棠才对木系法术小有感知。
阿棠表演的枯木逢春,便是令歪脖子树长出绿油油的小桃子,看起来没那么华而不实。
箫长老哭笑不得呀,好好的一棵返魂树,就被阿棠点成了连柴火都不如的废木。返魂树一旦结出果实,就不再开出散发着返魂香的大花。
“阿棠很棒。”箫长老昧着良心夸赞道。
“箫爷爷过奖了。等阿棠学好木系法术,要让后山的歪脖子树都长出水蜜桃。”阿棠咯咯地笑道。
阿棠觉得,以自己的资质,长出蟠桃很难,退而求其次,长出水蜜桃吧。
霎时,阴风阵阵,后山的返魂树,颤抖着叶子,哭倒一片。
“慢慢来,一定要慢慢来。”箫长老扶着返魂树,额头上冒出冷汗。
于是,箫长老以身子不适,草草结束了木系法术。后来,日日如此。箫长老实在害怕看到,后山的歪脖子树都长出沉甸甸的水蜜桃呀,说多了都是泪。
最后一堂课,就是土系法术。
忘记了晚上被樊老师罚留堂的阿棠,以为上完土系法术,就可以腾了粉扑扑的海棠花形状的云朵,回家吃夫君哥哥做的饭,心底美滋滋的。
“阿棠,下课后要不要把我装进相思囊里,对付一下老巫婆。”狗妖平安掐了传语诀,扯扯阿棠的裙角。
平安不说话,阿棠还能开心一堂课的时间。阿棠想起老巫婆,扁扁嘴,顿时觉得海棠酥也不香甜了。
“平安,阿棠,演示一下,水能土掩。”教授土系法术的猪妖霍觉道。
阿棠拈起水系法术,大概心底聚集了滚滚泪花倒不出,就化为六月暴雨,哗啦啦下个没完没了。顷刻间,大水淹没整个课堂。
霍觉十分淡定地拈起土系法术,示意学生全部站在他刚刚筑起的高台之上。
而被不死树判断成“土系,难成大器”的平安,立刻展现出狗刨式的泳姿,引起哄堂大笑。
“阿棠,你谋杀好友呀!”平安被灌了几口水,恼道。
平安是阿棠在木系课堂上认识的新朋友。
不过,阿棠极其严肃地怀疑,平安主动搭讪她,是为了混进水系法术的课堂,偷看绿茶花秀静。
夫君哥哥说,婊子也有好坏之分,不可没有礼貌。所以阿棠改口喊绿茶花了。
“秀静来了。”阿棠指指窗外,嘟嘟樱桃小嘴。
“在哪里!”平安连忙拈起土系法术,将那一教室的水掩盖得严严实实,甩了甩湿润的头发,倚靠在墙上,侧着脸颊,摆出自以为帅气的招牌动作。
“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灵感。平安只要肯下苦功夫,前途无量。”霍觉道。
“平安加油,争取摘了那朵绿茶花。”阿棠鼓掌道。
“不是绿茶花!”受骗的平安很暴躁。
“绿茶草?绿茶树?绿茶虫……”阿棠苦思冥想。
“还是喊绿茶花吧。”平安垂头丧气,放弃了争论。
在平安心中,秀静是天上的白月光,可望不可即。
像阿棠这种一出生就受尽万千宠爱的九尾白狐,永远也不会明白,平安的不甘心,不甘心依附强大的狼族,摇尾乞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