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虽是一开始并不知道这柱子在瞅什么,可经过一番仔细观察,江知几乎能断定了,柱子就是在瞅珍儿。每次见着自己了他便往自己身后看,若是珍儿没跟着一起,他便一本正经地跟自己说话,也不往后头瞅了。若是自己带着珍儿一道,他便总是脸色不自然地潮红,然后说话起来也结结巴巴地,眼神一个劲儿地往自己身后看,竟是连说话都说不清楚。有时去送饭,他竟能连着吃饭都忘记了,只痴痴的看着。跟着他一起的铁蛋儿也总是笑的叫她十分莫名,似乎热情的有些过了头。
她本来一开始是极为不适应的,但是日子久了便留心观察了起来,每次自己带着珍儿同时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若是人群里再有柱子,气氛便十分诡异,偏偏这秀水村的人又极其有默契,谁都不说出来,只是叫她们一脸莫名其妙地出来再一脸莫名其妙地回去。
再加上这些日子柱子总是时不时地往杨文家里来送些野果子野菜什么的,便是再好的兄弟,也不必每日都来的这般殷勤罢,每每见不着珍儿便坐在那里净说着一些有的没的无关紧要的话,见着珍儿了又马上红了脸,跟珍儿问声好便哄着脸飞快地跑出去,仿佛不敢多看珍儿哪怕一眼,又忍不住偷偷去看她,直看得江知头皮发麻。
她便将自己的这个发现告诉了珍儿,珍儿羞红了脸道:“你怎的这般不正经?一天天的不好好跟着师傅学医术,净琢磨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瞎想瞎猜的,柱子哥怎么会喜欢我,我一个丫鬟出身的,看着都知道寒酸。”
“你胡说什么呢?怎么就寒酸了?我不是说了你便是我的姐姐了,是江家大姑娘,我是二姑娘,哪里有什么丫鬟?”说着江知竟有些生气了似的。也是,说了这么久了珍儿到底没当自己是一家人看的。江知横竖也不在乎珍儿有没有姓江,毕竟她本就是穿越过来的一个灵魂而已,无所谓什么血缘不血缘的,她只是想当着珍儿是一个朋友,两个人是平等的,没有谁比谁高一点或者低一点,珍儿却怎么都理解不了她的苦心,嘴上说着一家人,却始终当她自己是个丫鬟,是个下人,叫她如何不生气。
“好吧好吧,是我不该胡说了。你也不该胡说啊,他怎么会喜欢我这般的人。”珍儿还是摇头道。
“怎么就不会喜欢你了?你有哪里不好?能吃苦耐劳的,一手针线活是没得说,瞧瞧我这身衣服还有那个便宜师傅的衣裳,哪件不是你一针一线缝的?前两日李大婶还夸你针线活儿好呢。况且你又长得这样标致,哪里不值得被喜欢了?”江知耐心地给她分析着。
“反正他就是没有喜欢我,知儿你莫要再胡说了,我要去洗衣裳了。”珍儿哄着一张小脸低着头道。
“珍儿姑娘在吗?”两人正说着便听着柱子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了。
“瞧瞧,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刚刚还说不可能的,这不,人就找上门了,嘻嘻嘻。”江知笑道,瞧着珍儿的脸又红了一分。她虽是不好意思,倒也真想知道他来找自己做什么,是否真的像江知说的那般是对她有意。
两人便一起到了门跟前去,遇着柱子正准备进来,珍儿便问道,“柱子哥,你,你找我作甚?”珍儿扭捏着问道。
“哦,珍儿姑娘在啊,江姑娘也在啊。”柱子一时竟忘了自己来干什么的,只支吾着道,心里却是恨极了自己的笨脑袋瓜子,到了关键时候便转不动了,也不会说话了。
“哪个是江姑娘?这里的两个可都是姓江的姑娘,怎的一个便是珍儿姑娘,另外一个便是江姑娘了?”江知狭促地打趣道,明知道柱子不会说话,还是想逗逗他,见着他此时红透的脸江知心情甚好。
“这,江姑娘,我不会说话,你莫要欺负我。”
“我可没欺负你,我说的不都是实话嘛?”江知继续道,见着柱子实在是说不出来了,便也不为难他,只问着,“你来找我姐姐有何事啊?”
柱子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做什么的,连忙拿出来自己身后的布包道:“珍儿姑娘,我今日在山里见着这果泡红透了,甜的很,便摘了一些送过来给你尝尝。”
“这怎么好意思,一直吃你的东西。”珍儿不好意思道。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你只管拿着吃,吃个玩意儿罢了,我顺手在路边摘的,你若是喜欢我明日再路过那里给你带些回来便罢了。拿着吃吧,我走了啊,喜欢的话再告诉我。”说着竟像逃命般一路小跑着走了。
“人都走了还看呢。”瞧着珍儿在出神,江知恶意打趣道。果不其然地又见着珍儿红了脸,低着头道“知儿,你怎么这样的坏,你尝尝这果泡好吃不。”
“不,我不吃,这可是柱子哥给珍儿姑娘特意摘了送过来的。”江知笑着假意拒绝道。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他就是路过了顺手在路边摘的。”珍儿连忙辩解道。
“你傻啊,怎的就不知道这果泡长在何处了?”
“长在何处?”
“大都是生在大山里的高树枝上的,哪里能叫他顺路顺到大山里的,又哪里能刚好长在路旁的。真真是笨的你,他说顺手摘的你便信了瞧着这么多怕是跑了不少地方才寻到的,一个个的长得果肉饱满,粒粒红润,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呢。”江知打开那个布袋细细地瞅着道,这些珍儿不知道,她一个经常满山跑着打猎的人可不会不知道的。
“真是这样的?”珍儿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
“我骗你作甚?”
两人正说着便听着外头有人叫珍儿,是个女子的声音,听起来气急败坏的。
“江珍,你这丫头好生的不要脸,怎的就来勾引柱子哥了,把他迷得神魂颠倒的,叫他去大山里为你寻果泡吃,那原本都是给我的,你竟也好意思拿过去,你安的是什么心思,你把它还给我!”
又有另外一个女声道“快跟我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