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玉妃的过去,独孤青绮回到朝阳宫后,才从轩辕洛口中得知。
那个女人,在轩辕煦还是昶王的时候,便嫁入王府为妾,她的母家,更是为轩辕煦登上皇位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是到头来,轩辕煦心里爱的,只有诸葛珍惜一人,而她倾心而尽的感情,终是错付了。
听完轩辕洛所言,独孤青绮轻叹一口气,想着淑妃能够跟玉妃一起住进佛堂,对淑妃而言,也是一个极好的归宿,她这才彻底放心了,靠在轩辕洛怀中,缓缓闭上了眼。
她这一脚,睡的格外的沉。醒来时,天色已晚,外面落起了大雪。
鹅毛般的雪花,在空中纷飞,直到飘然而落,她轻拧了拧眉,左右看了看,却不见轩辕洛的身形。
“洛郎?!”往旁边的屋子唤了几声,却没有听到回答。独孤青绮心中虽疑惑,起身披了外袍向外走去,却在门口处看到了墨香。
墨香凝着她略显憔悴的精致容颜,淡笑着挑眉,戏谑说道:“在墨香看来,皇后娘娘现在是一刻都离不开皇上了!”
独孤青绮轻笑着勾了勾唇,觉得有些冷,她转身向内殿走去:“你怎么来了?皇上呢?”
抬手轻蹭了下鼻尖儿,墨香淡笑着勾唇,跟着她一路进殿。
“我这时过来,还不是牵挂着你……肚子里的孩子!”轩辕洛不在,墨香相对自在一些,抬手将手里尚还冒着热气的食盒搁在桌上,他动作轻快的打开食盒,将里面的药膳和小点心端了出来,对独孤青绮略一挑眉道:“这几日里,你一直吃的不好,现在来尝尝我新做的药膳,这碗药碗,味道好,口感佳,我保证你不会吐!”
“真的?”
刚刚睡醒,还真的有些饿了,独孤青绮听了墨香的话,心下不禁蠢蠢欲动,缓步在桌前坐下身来。
“呶!”
伸手将汤汁递了过去,墨香笑的极具魅惑:“你尝尝!”
眼睫轻眨了眨,独孤青绮抬手接过汤匙,轻轻垂眸,舀了一勺药膳送到嘴边,果真没有闻到那令她反味的问道,她轻抿了抿红唇,张口将汤匙含入口中。
“好吃!”
唇齿间,淡淡的咸,泌入舌尖,她莞尔一笑,垂首又喝了第一勺,第三勺……直到不久后,碗里见了底,她才满足的喟叹一声!
这是她这阵子,吃的最多,最满足的一次!
听到她的喟叹声,墨香忽然一笑,偏头淡淡道:“一碗药膳罢了,就能满足成这样,我的公主殿下,小的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要你懂作甚?”
淡淡瞥了墨香一眼,独孤青绮送了他个大白眼:“你只要知道,以后每日定时给我做饭就成了!”
“哦……”
声音低沉,尾音拉的也极低,墨香瘪了瘪嘴,像是被人丢弃的阿猫阿狗,可怜兮兮道:“如今你眼里只有你的洛郎,有他懂你就好了!”
闻言,独孤青绮眉心轻颦,旋即扬唇问道:“方才我问的问题,你只回答了一个,还没告诉我,那个懂我的人,现在去哪儿了!”
“那个人啊……”双手撑在桌面上,墨香一脸慵懒的笑着,清幽的目光,直视着独孤青绮清丽绝伦的容颜,他轻拧了眉头,淡声说道:“皇后娘娘冰雪聪明,应该不难猜到皇上眼下去了哪里!”
“嗯!”
神思微远,独孤青绮清淡一笑,拿了块小点心,边吃边道:“他去了佛堂?!”
“娘娘还是那么聪明!”
毫不吝啬的对独孤青绮赞叹一声,墨香眸光微闪了闪:“娘娘可要墨香去找皇上回来?!”
“不必!”
淡淡的笑,温婉动人,独孤青绮轻咂了咂嘴,将嘴里的点心咽下,一副不以为然模样。
今日,在曌庆宫大殿上,为了保全阮家,轩辕洛点到为止,并未将淑妃的丑事全部抖落出来,如今淑妃被关入佛堂,她必定在等轩辕洛过去,不管怎么说,她和轩辕洛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这份感情,总需要有个了结!
“青儿越来越大方了!”
轻轻抬手,将药碗收入食盒之中,低眉看着胃口不错的独孤青绮,墨香薄唇浅浅勾起:“这些点心,全部是我亲手做的甜而不腻,现在既然你能吃的下,我待会儿便差人多给你送些过来!”
“有劳墨头牌了!”
如是,揶揄墨香一句,独孤青绮轻挑了黛眉,还真是吃的津津有味,一点都没有要吐的感觉。
见他如此,墨香微微扬唇,轻笑出声……
玉太妃所居住的佛堂,位于她的寝宫福宁宫中。
夜色朦胧,佛堂中光火闪动,阮淑慧长发垂落,青丝寂然的跪在佛案前,木鱼声声,不停的诵着经。
吱呀一声!
房门被人从门外推开,正在诵经的阮淑慧身形微微一僵,缓缓地,转头看向门口处,那抹挺拔的明黄色身影。
“皇上!”
眼泪,在看清来人的面容后,顷刻间冲框而出,她轻颤着红唇,一脸苦涩的轻牵了牵唇角:“臣妾知道,您一定会来见臣妾的!”
她就知道!
垂于身侧的手,缓缓握紧,而后背于身后,轩辕洛缓步上前,在阮淑慧身侧停下脚步:“慧儿,朕现在,给你机会解释!”
闻言,阮淑慧心头一颤,旋即哭的更凶了。
念及他早已知道她所怀的那个孩子月份不对,她边哭着,边苦笑着,不停的摇动着臻首,嘤嘤泣道:“错了,就是错了,臣妾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既然你没有什么好解释的,那么朕便来替你解释好了!”瞧着阮淑慧悲伤欲绝的神情,轩辕洛紧握的手,再次收了收,忽而笑了笑:“当初,在皇后离宫之时,打昏了你,在恩泽殿与秦冷下了媚药,醒来之后,你不明就里,一心为朕,却不期被秦冷夺去了清白……虽然,你将能杀的都杀了,但是却永远都改变不了,你怀了秦冷的孩子!”
“皇上果然什么都知道……”
只是一瞬间,本就憔悴的面容,黯淡的再无一丝光亮,阮淑慧身形一颤,直接瘫坐在蒲团之上,轻颤着,紧咬着朱唇,她哽咽说道:“皇上既然知道臣妾不贞不洁,为何还要装作不知?既是知道臣妾如此不堪,又为何不干脆杀了臣妾?”
“因为朕知道,在这整件事情里,你并非自愿,发生的那些事情,也并非你心中所想!”低敛了眸,瞥着阮淑慧,轩辕洛轻叹一声,声线微微泛起冷意:“皇后说,事情到了这一步,她也有责任,是以,她不想追究你构陷之罪,但是无论如何,你失贞怀了别人的孩子这是事实,朕必定不能再容你如以前一般!”
“臣妾谢皇后宽怀之恩,谢皇上不杀之恩!”
憔悴不堪的脸上,露出一抹自嘲的浅笑,阮淑慧深深而又贪婪的凝望着身侧的轩辕洛,笑的凄然惨绝,“皇上,请您容臣妾最后再问你一句,你心里可曾有过臣妾?!”
闻言,轩辕洛眉宇紧蹙了下,眸光微微闪动,他叹声说道:“有!”
虽然,阮淑慧对于他来说,并非是对的那个人,但她却出现在了对的时候,曾经数年有她相伴,他心中即便不爱她,也会有她的位置!
只是,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实非他所能料!
她怀了秦冷的孩子,为皇室不能见容,她用那个孩子,来设计陷害独孤青绮,为他所不能容!
他和她,无论如何,都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有过就好……”
唇角边,荡起真诚的笑意,阮淑慧轻轻呢喃着,再次深看了轩辕洛一眼,只一眼之后,她心中剧痛,不由再次落泪:“皇上,臣妾好怀念以前,以前你无论何时何地,都会宠着臣妾,可是现在……什么都回不去了!”
言罢,她黛眉蓦地一紧,整个人卯足了全力,直接起身,砰地一声,撞向了室内的廊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