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不要怕,娘娘也不是有意的,就是一时错脚,你快说,发生了什么事?”
为首的宫人柔声安抚着备受惊吓的小宫女,僖嫔严令不让宁仪宫有年轻美貌的宫人,这个小宫女只是粗使的,原本不会闯到僖嫔面前,但是,在她们有意引动下,小宫女才见到了僖嫔。
小宫女贪图的是赏钱,至于能不能得到,那就要看她的造化了。显然,她没有这个造化,谁叫她贪财呢?
心有余悸的小宫女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为首的宫人,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僖嫔,看僖嫔的脸色不那么愤怒了,才怯怯说道:“有人说在御花园看到娘娘,踢打延熹宫的宫女。”
“谁说的!”僖嫔呼的扑向小宫女,在她吓得缩到为首宫人背后后,厉声喝问:“谁说的,这是污蔑!这根本就是污蔑!”
她那时候恐惧的只想逃,哪里还顾得及善后事宜,此时从小宫女的嘴里听到事发了,心虚之下只能虚张声势的叫嚣。
“奴婢不知道,奴婢只听说,看到的不只她一人,还有其他人证,说是有人跑去延熹宫给淑妃娘娘报信去了。”
小宫女现在不想要赏钱了,僖嫔的暴戾她清楚感受到了,只想快点从僖嫔面前消失,哪里还敢要赏钱。
“好啊,好啊,你们看看,真是明目张胆的在污蔑啊,这是要给本宫头上泼脏水啊。本宫今天一直在宁仪宫里待着,哪里也没有去,更没有去御花园,那贱婢说见到本宫了,她那眼睛有问题吧!”
僖嫔梗着脖子硬挺着,但是,她的叫嚣里却有着无法遮掩的心虚。竟然闹到于淑妃那里去了吗?
是谁?究竟是谁见到了本宫?想着,僖嫔的眼光忽的转移到为首宫人脸上,蠢货,本宫忘记了善后,你们怎么也忘记了!
为首宫人先将小宫女打发出去,却也给了她一把赏钱,小宫女深感意外,紧紧的攥着赏钱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娘娘,淑妃娘娘知道了,恐怕会闹到长乐宫去。”
“本宫不怕,就是闹到陛下跟前,本宫也不怕!”僖嫔大声喊着,倘若她的双眼里没有眼光闪烁的话,这话也算是有可信度的。
“娘娘,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在太后娘娘面前,淑妃娘娘还是有几分体面的。”为首宫人低声说道:“倘若淑妃娘娘闹到长乐宫,您不能就这么直接去长乐宫见太后娘娘,还需有所准备才能让淑妃娘娘没话说。”
“准备?本宫怎么准备?本宫还有什么可准备的,淑妃一直想整治本宫,这眼看着机会来了,她能不好好利用吗?”僖嫔用力的撕扯着手里的丝帕,恨恨的咬牙骂道。
也不知道是前生造孽了,还是于淑妃就是看她不顺眼,打从她进宫起,就一直给她下绊子,她就不知道怎么得罪于淑妃,让于淑妃变着法的整治她,修理她。
倘若不是她投了李贵妃,恐怕她早被于淑妃整到了地狱里。但是,她想不到的是李贵妃的突然消极处事,连带着她也受到了牵连,从而在皇帝面前失宠。
“本宫真是命苦,好不容易进了宫,好不容易攀上了李贵妃这根高枝,却一夜间就什么都失去了,本宫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僖嫔哀叹,心里是各种的羡慕嫉妒恨,其实,当年进宫的名额不是她,而是她的嫡姐,但是,由于她姨娘的得宠,以及她的幕后操作,让嫡姐落水不得不匆忙嫁人,而她则代替嫡姐入了宫,她以为进宫后会一飞冲天,却不料是步步维艰!
迄今为止,她是一场美梦一场空,没有成为人上人,却成了狼狈不堪的落水狗!
“娘娘,御花园那贱婢严格一点来说,不算是延熹宫的宫人,她是大有来历的。”
为首宫人神秘兮兮的话,一下子让绝望的僖嫔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她紧张的问道:“你说什么?难道说,其中有什么隐情吗?”
哈哈,大有来历,不算是延熹宫的宫人?那就是说淑妃从中做了手脚吗?她还没有到完全绝望的时候,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是,娘娘,其中大有隐情,您听奴婢给您说。”
“说,快点说!”僖嫔用力的握着为首宫人的手,一叠连声的催促着,她能否从险境里脱离,就要看这隐情的大小了!
“娘娘,今儿御花园那贱婢其实是冯家的人。”为首宫人直到僖嫔等的焦急不已了,这才给了她一颗定心丸吃。
“冯家的人?!”僖嫔的声音猛的拔高了一个音节:“她怎么就是冯家的人了?!”
僖嫔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听到这么个出乎意料的消息。听到那宫女是冯家的人,她脑海里第一时间显现出来的是,难道于淑妃跟冯妃面上不合,私底下里狼狈为奸吗?
不!旋即,她又否定了这个念头。于淑妃绝对不会跟冯妃联手,她看不起冯妃,冯妃也看不上她,她二人是真的势同水火,而不是背地里勾搭在一起。
但是,冯家的人不该是在云枫宫吗?为什么竟然会去了延熹宫?这不合常理啊……
看到僖嫔脸上浮现出疑惑和不解后,为首宫人忙又为她解惑:“娘娘,冯妃跟冯家不合,打从她进宫后就没有为冯家做过任何事,没有给冯家一点好处,更没有在她有孕后答应冯家送冯女入宫。”
“冯妃为什么会这么做?冯家不是她的母族吗?她抛开母族,就不害怕有失宠的时候吗?”僖嫔没有问冯女不是她的妹妹吗?冯女进宫不是为了替她固宠吗?
因为她心里很清楚,同出自冯家的冯妃跟冯女,即使是姐妹,也有可能是同父异母,冯妃会不要冯女进宫也很理所当然。
“冯妃的生母是冯家大夫人,没有没有儿子,就提拔了冯女的生母为二房夫人,冯妃跟她们母女就成了死敌,她宁肯自己不承宠,也坚决不让冯女入宫的。”
“她这是怕冯女进宫,不能为她固宠,反而要夺了她的宠吧。”僖嫔恍然点头,她就说事情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不过,她却对冯妃的做法嗤之以鼻:“那女人自己生不出儿子,还不让能生儿子的站起来,这样的妒妇就合该被冷落,冯妃秉承了她的善妒脾性,也合该一尸两命不得好报!”
她这是由冯女想到了她自身,她的生母就只是个姨娘,当初也不是没有动过心思做二房夫人,但是,由于正房夫人家的势力大,只能委屈的做一个‘贵妾’,连带她也只能做庶女,不能做平嫡女。
“娘娘说的是。”为首宫人在心里鄙视僖嫔,面上却恭敬的恭维她,也不说破冯妃跟冯女之间的恩恩怨怨。
“那贱婢跟冯妃不合,不能进宫之下,就转投到淑妃的门下吗?”僖嫔觉得她抓住了重点,她可一点也不同情冯女,谁叫她不识趣冲撞了自己,又长了那么一张狐媚子的脸!
“是,而且……”为首宫人左右看看,方才用只有她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窃窃私语:“娘娘,冯妃就是被冯女和冯家给害死的。”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僖嫔的声音不只提高了八个度数,她还浑身激动的战栗不止。
想不到那贱婢不只牵扯到淑妃,还牵扯到冯妃,这下她不仅不害怕了,还隐隐得意洋洋,说不定,她真的能咸鱼大翻身。再也不会住在这冷宫里,再也不用看于淑妃的眼色过活。
想到得意的的时候,僖嫔竟然还哈哈笑了出来,没有注意到为首宫人眼里隐晦的鄙视。
果然是蠢货啊,蠢货就是蠢货,娘娘说的对,蠢货才好控制,几句话就将她忽悠的找不到北了。
“冯女跟人合谋陷害冯妃,才会让她受惊早产,不然,也不会一尸两命,含恨魂归地府了。”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僖嫔心中的得意消失了,眼里的狂喜也如同潮水一般退了个干干净净,她眼含怀疑的冷冷盯着为首宫人,好像是毒蛇盯着青蛙一般。
“你是从哪里听来的传言?还有,你是谁的人?”
她刚才还在狂喜以为自己要咸鱼大翻身了,但是,下一刻,却有一盆冷水当头浇来,浇熄了她心中所有的妄想,还在心里有了疑心,她开始怀疑为首宫人是否在暗地里投靠了他人,又来给她设了个套,要将她坑害了。不能不说,她在一定意义上真相了。
“是谁要你来害本宫?!你把本宫卖了多少银子?!说!”僖嫔厉声喝令,一双眼仿佛锥子,要穿透为首宫人的灵魂,看她的心是黑的还是红的,敢背叛她,看不整死她。
“娘娘,奴婢一直对娘娘忠心耿耿,从前不曾骗过娘娘,此时也是为了娘娘,倘若娘娘不信,那就赐奴婢一死,奴婢绝无怨言!”为首宫人猛的磕下头去,声音之大,让怀疑深种的僖嫔都浮现一丝怜悯,那么用力不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