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玄离本就奇怪汴京城中能有身手如此厉害的人,竟然能与他战上十数回合还未见下风。离得近了他发现对方居然还是个女人,这就远远超过让他惊讶的程度了。
他忧心佛母殿内的情况急于摆脱对方,白衣女人却将他的剑缠得死死的,此时不宜恋战。
他眼眸一缩矮身躲避将空门露出,对方的剑如影随形扎过来,他手腕一压长剑脱手直刺对方肩膀,趁着对方躲避的机会。随后侧身形如鬼魅一般消失在白衣女人身后,纵身跃进佛母殿。
正殿的大火还在熊熊燃烧,耳房的位置上只剩浓烟还有炙热的瓦砾堆,静安已经不见了,明玄离瞧着那焦黑一片的瓦砾堆眼皮直跳。
咻咻,身后的墙头上乱箭带着黑色的丝线射了近来,那些黑色的丝线落在地上就朝着他爬过来。
“住持,我看这小小的佛母殿不一定能困得住他。”白衣女人垂眼立在静安身边,脸上的蒙面巾依然没摘。
“只需要一时片刻,你在这里拖住他。”静安说完转身带着人走了。
佛目前旁边的角门处,霍相思打开锁头推门进去先是在院子里张望了一下,然后回身打算叫人进来。从旁边的走廊上走过来两个中年尼姑,形容匆忙,见着有些鬼鬼祟祟地额霍相思,抬脚就走了过来。
“还不赶紧去集合,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两人似乎是不明白这都火烧眉毛了,还有人四处随意走动。
“怎么了?我刚从后山上来。”霍相思瞧了一眼两人手里还在滴血的长剑,眼睛眨了眨背在身后的手赶紧摆了摆,示意后头跟着的人别露面,结果紧紧跟在她身后的金九鸣已经露了头,一脸兴奋。
只是脸上的笑在看见那两个尼姑之后迅速凝固随后赶紧低头,活似犯了错又被抓了个现行。
“你们两个赶紧走。”中年尼姑也没心情斥责二人皱着眉头说道,霍相思笑笑点头,“其实我们是三个人,今日不想上早课就偷着去后山玩儿,所以……”
“走吧,时间不多了。”
霍相思赶紧点点头,回身冲着于灵素喊了一声,三个人在何太后还有明澈等几人的注视下弓着腰进了门,走后进来的于灵素赶紧把后门关上,三人亦步亦趋地跟着两个中年尼姑往大殿方向赶去。
“寺里是出了什么事吗?”霍相思跟着两人简直是用跑的,前头两人居然气不喘脸不红,可见身手不弱,她也就歇了让金九鸣暴起制服二人的心。
“跟着就是了,哪儿那么多废话。”两人脚步匆忙心情急躁,脾气也不是很好。
她赶紧噤声不敢再问了,后头跟着的于灵素也已经跑得气喘吁吁了,她伸手拍了一下霍相思的肩然后指了指那两人手里的长剑。
霍相思点点头示意她别妄动,两人有心交谈一句又怕被那二人听见,只好闭嘴不言静静地跟着她们。
几人到了一处大殿外,两个中年尼姑迈步走进去并未理会三人,霍相思在门边停下来随后赶紧侧身示意两人赶紧逃。三人顺着这一处大殿的外墙跑进一处月亮门。
院子里空无一人正房的门半掩着,一股子东西燃烧的味道飘出来,三人跑进正房在当门口看见一个火盆,上头堆叠了许多账簿一样的东西。
因为东西堆得多,底下的已经被烤焦正在呼呼冒烟,上面的只是有一点泛黄。霍相思也没多想,顺手把上面两本捡出来翻了一下,“快,把那一本也拿出来。”
金九鸣探手就把考的焦黄正在冒烟的账簿捞出来,一进烧了大半个角,踩了两脚火才灭掉,“什么东西?”
“花名册,你看你那一本上面是不是也记着很多人名。”霍相思合上书页决定不看了,这上面记录的名字估计都是福宝寺的僧众。
她跟于灵素昨天就发现了,这些僧众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尼姑,没有剃度也没有受戒。紧紧是穿着一身僧衣戴着僧帽的假尼姑,这样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他们敢这么大胆设计伏击太后了。
“是名字,甚至还有详细的地址和一些看着像是技能的东西。”金九鸣指着其中一页,“这有个人写着擅御蛇。”
三人一听都是一惊,“这些假尼姑看来还都是能人异士。”于灵素翻了一页也是一惊,“那福宝寺员原来的人都去哪儿了?”
“会不会她们做这个局时就已经一步一步替换掉了原本福宝寺的人?”霍相思放下花名册瘫坐在地,右手的食指还有中指上面磨了一层水泡,轻轻一碰,钻心的疼。
“看来今天在这事跟十几年前的事脱不了干系了。”金九鸣把手里的账簿往地上一丢也席地坐下来,“这东西可是牵扯着几十条人命的,就算她们逃过了今日,只要有这些花名册,朝廷就能找到她们。”
“那还是烧了吧?”于灵素看着火盆里已经烧了一层的纸灰,心有戚戚然地说道。
“你说她们本来已经在烧了,为何突然离开?”霍相思知道于灵素的意思,这等谋害太后的罪名抓到就是诛九族,到时候汴京恐怕要血流成河了。所以她捡起地上的三本册子又随手丢进了火盆里。
火苗子刚刚烧起来,月亮门处传来奔跑的脚步声,金九鸣赶紧凑过去看了一眼,“来人了。”
霍相思看了一眼火盆子眼皮就是一跳,她站起来抓着已经冒起黑烟的花名册在地上踩了踩,“快躲起来。”三人蹑手蹑脚躲进了旁边的房间,顺手关上了房门。
哗,房门几乎是被人踹开的,那人进来之后一眼就看见了地上的火盆还有里面的纸灰,他一脚踢翻火盆也只看到了满眼的灰烬。
像是不确定是不是真的烧完了一样,他起身在屋子里看了看,脚步声一声一声如同踏在三人的心上。
最后这令人揪心的脚步声落在了门口,那人的手已经挨着了房门正要推开,外面有人喊了一嗓子,“风紧扯呼。”那人赶紧转身出了房门
转身之际,蒙面巾飘起左脸一条红色的伤疤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