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王爷。”守卫喊叫着冲过来与奔跑的生员缠在一处，摔倒在地的杀手撑着地也跳了起来。变故却也在这个瞬间发生，杀手拽住身边冲过来的人，弩箭压住对方的脖颈。
“卫姑娘！”
谁也没有想到被杀手挟持的会是卫菀之，尖利的弩箭对准她纤细的脖颈，只需稍稍用力，箭头刺进皮肉就能要了她的命。
明玄离站了起来朝着杀手走去，杀手挟持着卫菀之后退两步咬着牙说道：“明玄离，你最好别动，卫家的姑娘若是因你而死，你这个王爷也难辞其咎。”
明玄离站定看着对方，“上次让你跑了，这次居然敢追到这里来，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你让他们都退后，否则我就杀了她。”
“王爷，您不用管我，卫家的人就没有贪生怕死的。”卫菀之的声音在发抖，脸上却是大义凛然的坚定。
“卫姑娘果然颇有乃父之风。”明玄离上前一步看着白衣杀手说道：“本王的耐心已经用光。杀了他。”
“你敢……”
嘭，一支羽箭刺过来直钉他的耳后，鲜血喷溅的瞬间，明玄离身形一动捏着抵在卫菀之脖颈上的弩箭，另一只手揽着她借力打力让卫菀之狠狠踢了那人一脚。
“别动。”早就埋伏好的月朝跳出来刀尖抵着那人的脖子。
“把人带走。”明玄离松开揽着卫菀之的手，吩咐着月朝把人带走。
“多谢王爷救命之恩。”卫菀之弯腰盈盈一拜。
“卫姑娘胆识过人，让本王好生佩服。”
“臣女相信王爷。”卫菀之说这话，却发现明玄离似乎在招人，目光逡巡了一圈，没有找到。她还要再说话，他抬脚就走了。
明玄离在找霍相思，她不单好奇心重，胆子还大。生员里面有他的人自然能确保卫菀之万无一失。刚才那一箭如果不是她运气好，今日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出点意外，她都承担不起。
放了冷箭的霍相思此时正扶着一棵树，咳个不停，拍着胸口好一会儿才缓过那口气。她呼了口气靠着花树蹲下来，心怦怦直跳。
刚才那一箭若是偏一寸或者慢半分，她估计也得跟着即将发生的意外人头落地。
“嘿。”有人猛地喊了一嗓子，她抬头就听哗啦一声，头顶粉白的花瓣飘飘洒洒落下来扑了她一身。她蹲在树底下瞧着那人，觉得有点无聊，便瞪着他。
制造了这场冒失的人站在不远处抛着手里的石头，心跳如鼓，原来花下美人并不是只能画中得见。少年往前走了一步被一道声音生生给截住了。
“澈儿，可是又逃课了。”明玄离站在围场的月亮门处，皱眉说道。
“九皇叔，课间休息，您不是连这也要管吧？”
“既然休息，正好你进来给大家示范一下正确的射艺姿势。也让我瞧瞧你平时都学了些什么。”
“别，我这就走，那边也该上课了。九叔告辞。”少年说着话还是看了霍相思一眼，才转身走了。明玄离望着少年的背影眯了眯眼睛复又看向霍相思。
她低着头在摘缠进头发里的花瓣，既没看明澈也没看他。
“你跟我来。”
霍相思抬头看他迟疑了一下站起身，明玄离转身离开围场往前走去。两人左拐右拐进了一座院子。院子里正在扫地的人见着明玄离，躬身请安之后就自动自觉地走到院门口守着。
两人进了正房，明玄离坐下之后开始喝茶，自斟自饮了一杯便捏着杯子一言不发。霍相思站着也没敢动，直到脚底发麻。
“王爷，您若是无事，学生要回司天监了。”
“司天监？教过读心术吗？”
“并没有。”
“那你来告诉本王，连本王的贴身侍卫都没有发现今日的刺客，你怎么看出来的？”明玄离盯着她，这事儿太奇怪了，由不得他不怀疑，尤其是还发生了心音阁和时茗居的事情。
“碰巧而已。”
“那好，如果第一箭是碰巧，那第二箭是在杀人灭口吗？”
“王爷，我第一箭救了您的命，第二箭救了卫姑娘的命，您该跟我说的是谢谢，而不是没来由的猜测。那您告诉我，如何用一支没有箭簇的羽箭来杀人？我又为何要灭了他的口？”
她抬头看着明玄离，觉得自己从第一天看见他开始就是在多管闲事。第一箭之后她就看见了月朝，她知道他有能力解决今天的事情，打算收手看热闹。
奈何杀手的心理活动太频繁，计划在心里反复酝酿，“他以为我不知道他埋伏的有人？可笑，只要他的人敢动一下，我的暴雨梨花针就能将明玄离射成刺猬。”
自此她也确定，她能听见人的心声，条件是那人意图对明玄离不利。这算什么？为什么要是明玄离？乌木珠跟他有什么关系？
“这事儿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心音阁是荣德的地盘，你跟本王说的什么极乐岛，结果是查无此岛。还有无安道长，汴京城中一直盛传有一个会炼丹的道士借着为朝中大臣炼制丹药之机，窃取朝廷的秘闻。”
“相信那日在时茗居你也看到了，大理寺一直在追查这个人，荣德却偏偏要护着他。而你……”他顿了一下盯着她的眼睛说道：“出现在本王面前的时机都太不正常了。”
“是吗，那您派人抓我就好，何必在这里与我废话。”她也看着他，眼神不避不闪。
“是不是本王自会知道。”他起身几乎是瞬间就到了她面前，两指扣着了她的喉咙，声音低沉带了一丝杀意，“一个人不适合秘密太多，尤其是在本王面前。”
“您太自以为是了。”她抓着他的手臂两眼怒视着他。
“告诉本王你究竟是谁，今日为什么能发现那个杀手？”
霍相思觉得自己喘下去的那口气又要上不来，眼前发黑抓着明玄离的手也有些用不上劲，她知道自己不该逞一时口舌之快。
她该求饶，也许还能活过今天，还能找到无安道长找到杀人凶手，找到回去过往的方法。可她的声音却像被堵在嗓子眼儿里，发不出来。
眼里氲氤的水汽聚成眼泪滴了下来，落在明玄离的手上，温热的委屈的。这一下子，他回过神来赶紧松手，霍相思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明玄离捏了捏指尖，皱眉。他甚少这么不冷静，今日的怒火似乎是从看见明澈盯着她露出的爱慕神情开始。
她就像一个揣着秘密准备祸国殃民的美人，诱惑了一个又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