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进火盆中的帕子烧起一股带着血腥味的浓烟,明玄离拎着杯子把窗子开了一条缝,冷风灌进来却以为纾解了心口的郁结。
他低头看了一眼外面,喧嚣已经过去,且看天亮之后那帮人会如何反应。
“你确定不拉我一把?”底下倒挂着得齐商扒着窗台摇摇欲坠,脸上挂了彩,脸上血迹斑斑。
明玄离看他一眼往后退了一步,齐商撑着窗沿翻了进来,冻得吸溜吸溜的,“真不厚道。”
“你的废话是不是有点多。”明玄离递给他一杯温水,随后立在窗边看着他。
“行了,我说完就走。”齐商坐在火盆边烤了烤手,“根据我的仔细观察,这艘船上确实有好几拨势力。除了我们已知的,还有一股分散在这些人中间,而且他们好像已经完全渗透了进去。”
“如果不是特意查找根本发现不了。”说着齐商摸了摸袖子,没摸到想要的,“给我支笔。”明玄离取了纸笔递给他,只见他在纸上写写画画,随后递给明玄离,“我能确定的就这几个,旁边特意画圈的是不确定的。”
明玄离捏着纸看了一眼,上面画的是那些人的衣着还有大致的脸部轮廓,“你这画功倒退的也太厉害了,不过聊胜于无。
“为了这么点东西我差点交代了,你不感恩也就算了,这是什么表请。”齐商拨了拨炭盆,发现了烧成一团的帕子,提着鼻子闻了闻又看着明玄离,“没办法彻底清除吗?”
“没事,我还死不了。”明玄离说着将画像收好坐回桌边,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桌面,“不过功力受限是真的,所以才要麻烦你。”
“你都要死要活了,那小丫头也没个表示?我以为怎么着也该来个以身相许了。”齐商有点奇怪地看着明玄离,“没想到你还有这样一天。”
“她不需要知道。”
“我看那小丫头可不简单,通常浑身是秘密的美人都比较麻烦,你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齐商打趣着说道。
“你呢?准备躲到几时。”明玄离说完齐商脸上看热闹的表情瞬间收敛,这就是他的软肋。
“我只知没想好怎么处理。”
“其实这事很简单,喜不喜欢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师姐那人其实很简单,要不然也不会这些年净追着你跑了。”明玄离觉得眼前这两人着实有些折腾,一个跑一个追,他看也看累了。
“要真这么简单就说了。”齐商说完叹了口气随后喝完了杯子里的水,“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办?”
“现在还没什么计划,走一步看一步,水太深。”明玄离说完听见了走廊上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脚步声有些鬼祟到了他的门前停下来敲了敲门。
“王爷,下官有事求见。”何庆林的声音,齐商放下杯子去了隔间,明玄离翻手把杯子盖起来让他进来。
何庆林推门进来之后小心翼翼地看了明玄离一眼,关上门搓了搓手干笑一声说道:“王爷,您起的这么早?”
“何大人有事说事。”明玄离瞧了他一眼,脸上满是忐忑不安,仿佛陷入了极度的纠结当中。
屋子里燃着炭火原本很暖和,可惜他站得位置不好,冷风顺着半开的窗子钻机来,越过屏风就吹在他身上。冷热相交下,像极了水深火热,“王爷,下官就是来跟王爷讨个主意,也没什么大事。”
明玄离听完哑然失笑,何庆林这种人他见过太多,明明心里跟猫抓了一般急需求人帮忙,偏生为了面子还要端出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好像亲自开口丢了份儿,须得被求的那一方上赶着追问才扭扭捏捏说出来。
惯的他!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无所谓,看看着急的是谁。
何庆林瞧着明玄离端着杯子不疾不徐的神态,知道自己再拿乔今晚上什么也办不成。
“王爷,今日本来依着下官的意见是咱们应该消息互通,这样也好办事。奈何下官人微言轻,佘公公不赞成,下官也不好多说什么。”
何庆林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还把自己给摘干净,果然是个老滑头。
“何大人。”明玄离放下杯子看着他说道:“本王说过,此去东海就是私事,如今跟你们搅在了一起也无心过问你们的事。既然不了解,又何须消息互通?”
“王爷说的是,下官这次过来就是打算跟王爷说一下这趟子差事。”何庆林简单说了一下宝藏的事儿。
“太后既然让你去办,你好好办就是了,来找本王讨什么主意?”明玄离知道何庆林肯定憋着什么事儿没说,不过他不急,否则这鱼就钓不上来了。
何庆林点点头,“王爷说的是,不过您可能还不知道,太后让下官去东海只为了取一件东西,至于别的价值连城的财宝太后看不上眼,所以下官想跟王爷合作一把。”
“您帮下官得到那件东西,其余的东西您只需要看着给下官从指缝里漏一点就成。”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自然很诱人,只是……”明玄离语焉不详,都是聪明人,何庆林自然知道他在顾及什么。
“王爷不必担心,下官这里有东西给王爷看。”说完他从袖子里拿出卷册递给明玄离。
卷册上面的内容跟明玄离知道的差不多,不过更详细一些,包括这个宝藏的来源还有各种各样的传闻。至于宝藏的具体位置则只有模糊的东海二字。他翻了翻就知道何庆林没说实话,不过也情有可原。
“何大人不会不知道晚上都来了什么人吧?你觉得光复教那些人会拱手相让?”
“王爷,下官既然来跟您讨主意自然是做了万全准备,下官知道一条捷径能比他们先一步到达。”何庆林说完小声说道:“是太后临走之前交代的,佘公公都不知道。”
明玄离看着何庆林的表情,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只是太后放着传说中的金山银山不要居然只取一件东西,这未免太奇怪了。
不过这些话不能问。
“何大人,你又这么有力的条件为什么要来找本王?你自己一个人不就可以了。”
“下官知道路,可是想要打开宝藏只能依靠霍姑娘,下官知道王爷跟霍姑娘关系亲密,所以就斗胆过来跟王爷讨这个主意。”
呵,明玄离心里笑了一下,感情他是个搭头,这与有荣焉的感觉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