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被砍,那人翻个白眼嘭一声摔在地上,明玄离瞧着地上的两个银球眯了眯眼睛,这是想来个同归于尽啊!
李捕头离得近,被温热的鲜血扑了一脸,他抬袖擦擦脸。弯腰给已经疼得昏死过去的刺客扎好伤口,才走过去轻轻捡起地上的银球。
“霹雳弹,一颗就能炸平整间屋子,更别说咱们几个人了。”李捕头说着心有余悸地轻轻拆开外面包裹的银色镂空,扯掉里面的引信。
“这种东西可不是谁都能配得起的,这个已经超出你的职责范围了。”
明玄离说完取来一方巾帕擦了擦剑刃上的血迹,示意李捕头带着人走,把东西留下。
“小的告退。”李捕头把霹雳弹放下,从外面找来一个口袋把地上的断肢装起来,提着那人的衣领就要出门。
临了他回头看了一眼霍相思,“霍姑娘……”
“这个也不是李捕头该操心的事儿。”
“是。”他带着人走了。
明玄离走到桌边拿起两颗霹雳弹翻手装入袖中,收拾好佩剑看向霍相思。
“砍人又流血的,你倒也不怕。”
“怕是自然会怕的,只是我还不想死罢了。”她按着桌子慢慢坐下来,别开脸不去看一地的鲜血。
“跟本王过来。”明玄离伸手牵着霍相思到了隔壁房间,用巾帕沾水给她擦掉脸上的血点子。
“你怎么知道他右手里有东西?”他给她倒了一杯水,见她一口饮尽才又开口问道。
“碰巧看见了。”
“姑娘这碰巧已经发生不止一次了,你让本王如何相信?”
“王爷不信,学生也没有办法,我要回去了,告辞。”她起身要走,不知道是不是起得太猛了,眼前一黑直挺挺就栽了下去。
明玄离身子一动伸手拽住她的衣领将人捞起来,搂在怀里一看,居然昏倒了?怕血还是怕砍人?
上次在心音阁她自己弄得满身血污时也没见怎么着。
霍相思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辆马车里,明玄离坐在旁边在研究那两个霹雳弹。
“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她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脑袋,除了有一点头疼之外,也没别的什么感觉。可能是最近接连受伤,没有调养好有点气血亏吧。
“除了头疼都还好。麻烦王爷送学生回去。”
“饿不饿?”他收起霹雳弹,转头问她。
“不饿,学生有点渴。”她想喝水便抬头看着明玄离抿了抿嘴。
“给。”他拿来手边的杯子递给她,看着她仰着脖子喝水,末了抬起袖子一抹嘴角把杯子放下。
动作粗鲁丝毫谈不上斯文儒雅,多少有点白瞎了这么好看的一副皮囊。
“让你誊抄的卷册可写好了?”
“还没有。”
“那本王看你最近挺闲的,有时间碰巧看热闹却没时间完成答应本王的事情?”他看着她眉心皱了起来,有点烦躁。啧啧,小丫头还有脾气呢?
“还是说你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我最近挺忙的。”
“本王任职司天监,也碰巧熟知国子监,这两个地方好像都没有什么可忙的。”
“王爷,那卷册上根本没什么有用的东西,学生誊抄或者不誊抄也没什么关系。学生明天就还给您。”她头疼,而且觉得明玄离有点咄咄逼人。
“有用或者没用,本王说了算,你既然答应了就该做到。明天本王就要,加抄一遍。”
“我不写。”她梗着脖子看他,嘴巴抿着十分不悦。
“很好,你怕是忘了本王也是司天监的监司,对每一位生员的星象测评都有权过问。而且国子监碰巧本王也熟。”
“那您就把我开除吧。告辞。”霍相思扶着车框就站起来,咚,一声脑袋顶着了车顶撞得她有一阵头晕眼花。
明玄离看着她皱成一团的脸,忍着笑敲了敲桌面说道:“本王不会开除你,但会让你留堂,一年不行就两年,看看谁耗得起。”
她揉着脑袋坐下来,“您一个王爷干嘛总跟我一个平头百姓过不去,您就当我不过是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别理我不行吗。”
“霍姑娘,你的命可是本王救回来的。”
她就知道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可她也救过他好几次呢?她动了动嘴最终什么也没说,算了,越说越扯不清。
明玄离也没开口,再说下去,依她的臭脾气一准能把他气得跳脚。
他撩开窗帘看了一眼,“停车。”马车稳稳当当停下来,他看她一眼指指车帘。
霍相思会意弯腰从马车里下来,头也不回就走了。月朝看一眼她的背影,心想这丫头有点太不识抬举了。除了公主,王爷什么时候对一个人如此上心了?
下车之后,霍相思看了一下方位,知道再往前走一条街,然后右拐也就到了司天监门口。
走了一段距离,一辆马车驶来在她身边停了下来,白心妍撩着窗帘冲她说道:“霍姑娘,我们去放河灯,你要去吗?”
放河灯?霍相思脑子里过了一遍最近的节气,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日子,“是什么特殊的事情吗?”
白心妍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你上来我跟你说。”
霍相思犹豫了一下上马车,上去了才看见江芷竟然也在,对方似乎很不乐意看见她,对视的时候瞥了她一眼就别过脸去。霍相思看她一眼,在旁边坐下。本来就不亲厚,现在何必做样子。
“何兰之前想要加入菀花社,卫姑娘一直忙着没有时间,刚腾出手来给她只做了一枚菀花,她就出事了。不过卫姑娘还是坚持把她的名字写进了社谱里。”
“现在杀害何姑娘的真凶也抓到了,而且那个谁不是也死了吗?所以卫姑娘的意思是趁着今日休息,去放河灯。一来把接纳她进菀花社的消息告诉她,二来以示悼念,也算是为何姑娘的父母祈福了。”
霍相思说完看了江芷一眼,曾经爱得死去活来,为了方林玉去求自己的父亲。可是这会儿看她似乎也没什么太多的反应。
江芷白了她一眼,扭脸看着窗帘,她也没必要自讨没趣,就对着白心妍说道:“我今日走得早,什么也没准备。”
“我准备的有多的。”白心妍说完从一侧拿来一个盒子打开,“菀花社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你们只需要跟着参加表达一下心意就好了。”
不管这件事菀花社或者卫菀之想达到什么目的,至少初衷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