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相思坐在院子里看书，李捕头说的那些事她知道倒是帮不上忙，唯一能帮得上的就是明玄离。
她知道明玄离今日在司天监，因为小林子今日特地准备了冷泉豆腐。所以带着李捕头回司天监之后，她就来了书库。
老监司不知道去哪儿了，她有事情想问也只能搁在心里。
看了一会儿书，天色有些暗下来，她起身伸了个懒腰，转头之际看见了卜兴阁的观星台。
上面的星盘变了个位置，很细微的变化，如果不是她特别留意过，可能也发现不了。
是有人上去动过它还是它本身就会动？
想不明白，外头该吃饭了。
她收拾了书袋子背着往外走，明玄离来了，背着手正要拾阶而上。
“学生见过王爷。”霍相思躬身施礼，他走上来在门口停下，门里门外看她。
几日不见，她看上去没什么变化，瞧见他还是不见什么惊喜。只是低头的瞬间反而多了几分疏离。
“起来吧。”他背着手走进来，越过她身边的时候胳膊无意识地碰到了她。柔软丝滑的衣衫拂过她的脸颊，带来一丝说不清的酥痒，不讨厌。
“王爷，您是要找什么书吗？”她立在门边没有跟着他往前走。
他往前走了几步，回头发现她还立着不动，遂转身说道：“过来”
霍相思捏着书袋子的一角犹豫了一下，抬脚走过去。离着明玄离两步远停了下来，正低头寻思他跟李捕头谈得怎么样了，脑袋上就挨了一弹指。
“哎哟。”她捂着脑袋抬头看他，“你打我做甚！”
明玄离看着抿瞪圆了眼睛，嘴角抿着的模样，有点想笑，所以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打你是为了让你长个记性，怎么就不听话呢？”
霍相思揉着脑袋回道：“我什么也没说，就让他来找王爷您了啊！”
“听说你跟他一起去喝了一碗糖水，然后就把本王给卖了，本王就那么不值钱吗？”他瞧着她声音里带了点不悦。
“这事其实得说李捕头聪明，他什么也不说就把我往那铺子里一领，然后上来两碗又苦又涩的糖水，谁能忍得住不去发问？”
问完了见着花甲老人孤苦无依的模样，她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恨不能亲自下场帮他把凶手找到。
“你不是会看相吗？”
“会一点。”她还是惦记着李捕头说的胡四离奇死亡和老道士会做霹雳弹的事，因为惦记所以上了套，怪不得别人。
“去厨房把本王交代下去的饭菜端上来，本王饿了。”说罢，明玄离走进院子往老监司日常躺着的椅子上一歪，翘着腿眯起了眼睛。
霍相思撇撇嘴，把书袋子放下去了厨房。小林子正热火朝天地往灶膛里添柴，瞧见她进来满脸兴奋。
“庆王今天吃了我做的冷泉豆腐，很是喜欢，还说让我多做一些，他回王府的时候带回去。”
“你做的豆腐本来就很好吃啊，他夸奖你一句有什么值得庆幸的？”她倒没有小林子那么兴奋。
“小林子就是沉不住气，要是有你半分我也就省心了。”掌勺师父是小林子的叔父，瞧见她进来，也顾不得烟熏火燎从国力舀了一勺汤放进碗里，“尝尝我这汤怎么样？”
霍相思笑着端起来呼呼吹凉了，一口喝完，擦擦嘴笑了，“好喝。”
“一会儿给你留一碗，你先去送饭。”
“谢谢林大叔。”霍相思提着明玄离的饭菜去了书库。
明玄离的饭菜各色式样，量不多样数多，她把饭菜摆好提着食盒准备告辞离开
“过来陪本王吃饭。”
“王爷您还是自己享用吧，民女还有事要做。”她说着话抬脚就要走。
这迫不及待的劲儿被明玄离给看见了，他一挑眉，“不想知道霹雳弹的事儿吗？”
她听着这话恨得牙痒痒，明玄离将威逼利诱这套用的简直炉火纯青，尤其对着她的时候。他瞧着她抿嘴在一旁坐下，心情忽然很好。
“吃饭。”
“没有多余的碗筷，还是您边吃边说，学生在一旁看着就行。”
“给你吃的。”他说完将碗筷推过来。
“学生不敢。”她是真的不敢，谁知道会不会这顿饭结束了，他又想怎么折磨她。
“不吃也行，你今日休想从本王嘴里知道一点有关无安道长的事。对了，本王好巧不巧还知道点关于方林玉和胡四之死的消息。”他斜着肩指尖敲着桌面，当当响。
看也不怕折了骨头。
她挽了一下袖子拿过来碗筷，“您说。”
“本王说的时候，一定记住食不言。”她点点头，关于明玄离的脾气，她虽然摸得不是很清楚，但至少有一点就是对着他，她别呛，否则吃亏的一定是她。
“大理寺之前要抓捕无安道长就跟他会制作霹雳弹有关，这个东西本来就是他做出来的，后来他见有利可图就把这东西卖给了工部的一个火器作匠。两人也商量好了无安道长以后都不能再做这东西。”
“这东西破坏力非常大，而且做工耗时所以只有特定的人才能配备，朝廷也一直都把这个当做机密。可是无安道长这次回来却把这东西卖给了别人，得了一笔银子。”
“他应该是等着银子用，卖得不是很贵，但是已经触及到了朝廷的痛处，所以大理寺才要抓他。”
那他被荣德给带走，朝廷怎么不去找荣德要人？霍相思憋着没敢说话，赶紧扒拉碗里的饭。明玄离瞧了她一眼，知道她满肚子话要说。
“至于方林玉和胡四，大理寺的验尸结果就是确实都是死于火灾，而且符合自焚的特点。两者都没有目击证人，所以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吃完了。”霍相思努力嚼着嘴里的饭菜，拍着胸口艰难地咽下去说道：“这两个人的死会不会跟霹雳弹有关，将霹雳弹改造一下，让它的威力不那么惊人，但是又足以杀死一个人？”咳咳。
“慢点，本王又没拦着不让你说话。”明玄离拿了一个小玉壶递过来。
霍相思接过去喝了一口，是酒，入口不辣入喉还有点甘甜，她倒是不咳了，可也醉了。
啧啧，明玄离瞧着才喝一口就眼睛迷蒙着倒在桌子上的人，扶额轻叹。合着这还是个一杯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