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就行了。”柳灵沁撇撇嘴，不甚在意道，“还担心你会吃多了郑粒欣做的好吃的，现在觉得我做的就是垃圾呢。”
“她不会做饭。”顾江予淡淡地回道，将喝了一半的保温瓶递给她，“喝完了，你对着空瓶子饿着吧。”
柳灵沁白了他一眼，接过保温瓶，抱怨道，“你连一半都没有喝啊。”
“够了，你喝吧。”顾江予伸直了上半身，这才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纸巾来，抽出两张纸，一张递给了柳灵沁，一张自己擦了擦。
那天说开之后，他们的关系已经缓和了许多，顾江予有些贪恋这样的感觉，比结婚的时候还要温馨，也比刚离婚的时候要亲密，当朋友，或许真的是一个最适合他们的关系。
柳灵沁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就着他用过的汤勺，慢慢地将那瓶粥喝完。
当夫妻的时候多么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现在只是一瓶粥，只是一把汤勺，没有什么可以介意的。
顾江予就这么看着她，又闭了闭眼，很是享受这样的状态。
“其实我……”看着她喝完整瓶粥，又收拾好保温瓶，顾江予这才犹豫着开了口，“我今天这么早过来，是有件事想问你。”
柳灵沁将保温瓶放回包里，扭头看他，“猜到了，顾总裁大忙人一个，怎么会无缘无故过来剧组看我们拍戏这么简单，有什么事你说吧。”
她这么明白地说，顾江予倒是有些不知道怎么问才好了，沉默了许久，才说了声，“你跟陆越昂……还好吧？”
本以为会得到柳灵沁肯定的答案，不想对方却宛若把他当真心朋友一般，凑近他身边，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轻声道，“他对我挺好的，就是我自己放不开，接受不了他。”
顾江予一听这话，几乎大怒，“他想碰你？”
柳灵沁忙扯着他的手臂让他冷静下来，埋怨道，“你激动什么，都订婚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顾江予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才重新开口，“……知道了，那你们……做了吗？”
他问得直白，柳灵沁有些不好意思，小脸通红，轻声道，“没有，我……我做不到。”
顾江予偏过头看她，并不出声。
柳灵沁叹了口气，“越昂是个很好的男人，我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喜欢我，可是我跟他在一起，更多的是报答，不是喜欢啊，怎么能做得到呢，我觉得好难，也觉得……好对不起他，江予，你说我要怎么办才好？”
这样的问题居然问他？
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脑子！
顾江予差点气死，可是又不好明说，只能转移了话题，“你确定陆越昂真的喜欢你吗？”
“你什么意思？”柳灵沁不解，可是隐约觉得顾江予问出这个问题，不是嫉妒，不是生气，而是有什么隐情，“越昂他对我是真的很好，我能感觉出来他的心意。”
“可是他监视你。”顾江予低下头想了想，组织好语言，才重新抬头看她，“他派保镖跟着你，一部分是保护，可是一部分是监视，你觉得这样……还是爱你吗？”
柳灵沁明显不能接受这个回答，什么叫监视？
“不会的，越昂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下意识地反问，柳灵沁都没察觉出自己这句话里是包含了多少的不确定，“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江予内心也是挣扎了许久，才说道，“你知道陆越昂派了多少人跟着你吗？十八个，整整十八个，国家首长出门都用不了这么多，他派了十八个，你知道的只有六个，可是你不知道的，整整十二个，那天晚上我们在天台见面，就有人躲在门口一直盯着你，灵沁，你别傻了，这不是喜欢你，这是占有欲，单纯地想要得到你。”
柳灵沁张着嘴，不知道要怎么说话才好。
她一直以为陆越昂是喜欢她的，是爱着她的，所以选择跟他在一起，不仅仅是因为报恩，还是因为，她觉得嫁给爱情，嫁给一个爱自己的人，可以得到幸福，她也会慢慢爱上陆越昂，可是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呢？如果陆越昂是不爱她的呢？
所有的设想都是假的，如果陆越昂不爱她，那么她嫁的就不是爱情，而是一个只想占有她的变态，那么即便她以后爱上了陆越昂，对她自己，对陆越昂来说，其实都只是一种痛苦而已，就像她跟顾江予的这五年一模一样，都是……勉强支撑着的而已。
可是陆越昂，真的不爱她吗？
“别爱上他……真的不要爱上他。”顾江予的态度已经接近哀求，“他不爱你的，占有不是爱，迟早会跟郑粒欣一样，变成一种病态的。”
“你别说了江予。”柳灵沁打断他，捂住自己的耳朵自欺欺人，“我相信越昂只是为了我好，不想让我有事而已，你别再说了，我好不容易得到自己的幸福，求求你不要破坏我的美好行吗，就看在我们还是朋友的份上，求你了，好吗？”
她的神情看起来很是痛苦，顾江予实在不忍心继续说下去，他知道自己很残忍，知道自己这么说是摧毁了柳灵沁最后的希望，可是不说出口，他总觉得自己心里不安，看着柳灵沁这么痛苦，他又觉得自己实在是过分……
“好，我不说了，你就当没有这件事发生过，什么都没有，好不好？”掰开柳灵沁捂着耳朵的手，顾江予轻声哄着，希望她可以放松下来。
柳灵沁这才放松自己，深呼吸几口气，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站起身来，“好了我没事了，事情说完了你也可以回去了，记得去吃个饭，那么点粥只够垫肚子的，小心别胃疼。”
顾江予抬头跟她对视，看着她似乎真的没事了，这才慢慢站起身，“那好吧，我先回去了，你要是饿的话，叫人给你带东西进来吃，知不知道？”
柳灵沁痛快答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