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茜瑶大惊失色,急道:“那将军和夫人呢!”
“也随皇上逃走了,你还不快走,在这里等死啊!”语毕,仓惶离去。
司徒茜瑶凄苦的笑着自语:“你们都走吧!我不会离开的、我不会离开的……”信不走入前院,各房各舍一片狼藉,再见不到一丝人影,府门在外边上了锁。外面的街上还十分喧闹,想必是老百姓还没有逃完。
宽阔的府院中只剩下她孤身一人,再没有人对她狠声喝叱、再没有人对她指手画脚。除了那死一般的孤寂,倒也逍遥自在。府中有水有粮,不愁吃喝。每日朝迎日出,暮送日落,夜观星月。时间过的非常缓慢。几日后,城外传来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想必是吐蕃大军来攻城了,她提心吊胆的坐在花园中的小厅里,倾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声音,猜想着城外的战况。其实她心里很明白,唐军必败,长安必破。
将近黄昏,喊杀声逐渐停息,她听到大队人马入城的声音,她不由得紧张起来:“敌军进城了,我该怎么办?”匆忙跑进厨房,伸手在灶膛里摸了一把,胡乱摸在脸上,然后又换了一身婆子的衣服,藏身后院房中不敢出门。几乎一夜未眠,清晨便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惊醒。
两个吐蕃士兵闯入她的眼帘,其一将她从墙角拖起,道:“老婆子,去给扎西忽尔将军做厨娘,走。”
司徒茜瑶弓着腰哑着嗓子道:“好,我去,你不用拉我。”先行出门赶奔厨房。
厅中,吐蕃将军扎西忽尔,与几个下属偏将,围坐桌旁大吃大喝,高谈阔论,大笑不断。
扎西忽尔笑道:“这厨娘的手艺不错,叫过来本将军有赏。”
一个士兵应了声飞步奔入后院厨房。
司徒茜瑶正在发抖,害怕那吐蕃的将军找她麻烦。
士兵入门道:“婆子,把你的脸洗洗,随我去见将军。”
司徒茜瑶恐惧地道:“将军见我做什么?”
士兵道:“将军夸奖你的厨艺好,要赏赐于你,快点把脸洗干净跟我走。”
司徒茜瑶道:“一张老脸洗它做什么,就这样去吧!”
“不行,你这么脏怎么能去见将军,快洗洗。”
司徒茜瑶无奈,只好将脸洗干净,低着头出门。
那士兵拦住她,道:“抬起头来,我看看干净吧!”
司徒茜瑶苦着脸抬起头。
士兵大笑道:“原来是个小姑娘,你有福了,将军正少个女人服侍,太好了,快随我去见将军。”一把扯上她便走。
司徒茜瑶心中暗道:“完了,这下真的完了,梦中的哥哥,小妹今生可能见不到你了,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忧伤与绝望又引下泪来。
进入厅门,那士兵笑道:“将军,厨娘是位美女,我把她带来了。”
扎西忽尔放下酒杯,一眼搭上司徒茜瑶的俏脸,哈哈大笑道:“好,好一位小美人,快过来让本将军看看,过来小美人儿……”
司徒茜瑶已彻底绝望,宁死也绝不会失去贞节,抬手从头上拔下一只竹簪,猛地刺向喉咙。
扎西忽尔见状身形突地扑进,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可还是慢了一点,尖利的竹簪尖划破了她嫩洁的玉颈。
扎西忽尔夺下竹簪,笑道:“小美人儿,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可惜了,至少也得做一回女人再死。”抱住她便要亲吻。
“无耻,住手!”厅外突然有一女子怒喝一声,人影一闪入厅。“砰!”扎西忽尔前胸中掌,惨叫着摔出几丈远,撞破厅墙,横尸于厅外。
“婉儿姐姐。”司徒茜瑶亲切的呼唤一声,投进来人怀里,嘤嘤哭泣。
仲孙婉儿搂了楼她,道:“好了,不要伤心了,姐姐带你离开这里。”
“她们杀了将军,为将军报仇。”一个偏将大喊一声,众人拔出佩刀围攻向仲孙婉儿。
“不自量力。”仲孙婉儿怒道一句,一挥手便将几个偏将打翻于地,一搂司徒茜瑶的腰肢,飞身出门,几个起落,落足街面之上。
杨玉环相继落身进前,笑道:“总算我们来得及时,茜瑶妹妹你没事吧?”
司徒茜瑶笑道:“我没事,两位姐姐不是已经离开长安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仲孙婉儿含笑道:“我们知道你这个痴情的丫头就不会离开长安,专程赶回来救你的。”
“多谢两位姐姐关心。”司徒茜瑶微一万福道。
杨玉环笑道:“好了,你不要谢了,这里你不能再待下去了,跟我们去闯荡江湖吧!等到三年后你和你的梦中情人相会之日,我们再陪你回来如何?”
司徒茜瑶心中万分感激,很难为情地道:“这怎么好意思呢!三年中我会给两位姐姐带来很多不便的,怎好成为你们的拖累,还是让我自己想办法生存下去吧!”
仲孙婉儿摸了摸她的粉腮,道:“看看你这可爱的小模样,这个乱世能容得下你洁白无暇的活下去吗?不要发强了,你要是想见到你的梦中情人,就乖乖的跟我们走吧!我和婉秋姐姐都当你是亲妹妹一样,怎么会怕你拖累呢!”
杨玉环道:“是啊!要是怕麻烦,我们又怎么会回来救你呢!你就不要想太多了,跟我们走吧!”
司徒茜瑶泪流满腮,道:“两位姐姐对小妹恩重如山、情深似海,小妹无以为报,诚心拜二位姐姐为干姐姐,情愿终身侍奉左右。”“扑通”双膝跪地,俯身便拜。
“这怎么使得,快起来!”二女忙将她扶起。
仲孙婉儿道:“即是姐妹何必行此大礼。”
杨玉环笑道:“我们也不用你侍奉,快跟我们走吧!一会儿吐蕃军发现我们了。”
司徒茜瑶微笑点头,回头望了将军府一眼,依依不舍的随二女走上长街。
将近午时,太原府向东的古道上,上官明珠与白月兰策马疾行。前方路边林旁酒旗高悬,现眼几间野店,店门前高搭凉棚,棚下设了几张桌子,茶具齐全。
二人勒马缓行,白月兰道:“明珠姐,我们喝杯茶吃点东西再走吧!”
上官明珠看了看野店,道:“好吧!是有点饿了。”
姐妹俩在邻近勒马,跳下马背,将马拴好,走入棚中落座,各自拭着头上的汗水。
店小二送上一壶热茶,道:“二位夫人吃点什么?”
白月兰道:“捡最简单最快的拿上来吧!我们急着赶路。”
“好的,请稍等。”店小二说了声入房中,很快拿出咸菜和馒头。
姐妹俩边吃边谈。
白月兰道:“都六年了,一点消息也没有,也不知啸天过的好不好?还有雪儿、剑秋和惠颖,也不知道他们跑到哪里去了,真是急人。”
上官明珠叹了口气道:“六年来,我们姐妹八人聚聚散散,不停地奔波,整个中原都跑遍了,却始终没有一点消息,莫非啸天他真的不在中原?”
白月兰道:“这很难说,人海茫茫的找一个人谈何容易,除非有机缘巧合,不然我们这辈子都见不到大哥了。”说到此不禁流下泪来。
上官明珠同样垂泪,再吃不下东西,拭泪道:“妹妹不要伤心了,我相信我们与啸天缘分未尽,终有重逢之日,我们走吧!”
白月兰点头嗯了声,放下几个铜钱,二人上马又奔上古道。
时至桃花盛开之季,桃花谷漫山遍野全是桃花,红一处,白一处,粉红一处……真是花山,花岭,花谷。夕阳金灿灿地斜辉照射在桃花丛中,更添了几分美丽醉人的色彩。春风游走,将馥郁的花香带出几里外。桃花峰的夹空中有一条幽谷,谷内除了桃花树木外,还有流泉小溪 ,溪边生满了绿油油地嫩草。谷底坐卧着一座秀丽的山庄,房舍几十间,分前后两个小院。这里是“金刀侠”孙义的隐居之所。
孙老侠年过六十,已退隐十余年,膝下一儿一女,弟子十几人。儿子名孙圣魁,女儿名孙亚楠,都朝夕半在左右,一家人的世外生活非常和谐幸福。
这日,孙亚楠和丈夫,兄嫂四人早出,去县城购物。
傍晚,孙义身着紫色长衫,坐在厅中同老伴闲聊着。忽闻一阵扣门声,少时,家仆匆匆入厅道:“老爷夫人,门外来了两个女人要借宿。”
孙义本性好客,忙道:“请她们进来吧!”
家仆应了声转身出门。很快引着两位美妇回来。
那家仆给二人介绍道:“这两位是我们老爷和夫人”。
二美妇抱拳道:“庄主和夫人好!”
孙义呵呵一笑,起身离坐,道:“二位女侠好,快快请坐!”
二人同道了声“谢庄主”。并排坐在厅左客位。
孙夫人起身含笑,道:“你们慢慢聊,我去叫人准备晚宴。”
孙义嗯了声,她信步出厅。
蓝衣妇人打量着孙义,一抱拳,道:“晚辈白月兰斗胆请教老前辈的贵姓高名!”
孙义手捻頜下短须,微笑道:“白女侠不必客气,老夫孙义。”
白月兰闻言面色一喜,起身道:“原来您就是金刀侠孙老前辈 ,晚辈久仰您的大名,未能一见,没想到今日竟闯到前辈家里来了,真令晚辈惊喜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