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闹得这样凶，便不适合在操办什么大事。李氏的婚事便就这样搁置下了。只是婚事可搁置，眼瞅的肚子越来越大，于是府中流言蜚语又多了不少。
小李氏似是没发现一样每日仍是笑着，待谁都脾气极好。只是听她的贴身丫鬟近日似是无精打采的。
周若冰那日自是在场的，她本想在多住两日的，可谁成想太后竟是突然身体不适，又说怕她父母担心便就遣人送她回去。至于李氏的事情她也多次向太后隐晦的提及，但是太后总是态度不明朗，也不答应，也不拒绝。
她自是明白太后召见她是因为什么，不过周莹既是不说，那她为何不占这便宜呢？她倒是不怕旁人揭穿，毕竟没人愿意趟这浑水，况且若是心中不平，那日在宴会上便就会有人提。
至于太子……他不会管这种小事情的。
虽说这次是因为太后生病遣她回来的，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周莹此时却是看着眼前跪着的清影，因着青羽的巴掌，此刻脸上已经肿的不成样子，全身狼狈不堪。
周莹坐在桌子旁边就那样平静的看着她。
“祖母可有说什么？”周莹问道，平静的让人感受不到她的情绪。
清影脸上的神色已经变得彻底，全然没有方才在府门上的的紧张、害怕、懦弱。
清影摇了摇头，却又道：“老太太在奴婢临走前曾提醒过奴婢。让奴婢轻易不要抛头露面，不可让人注意……可先下……”
周莹道：“无妨，我自有打算。你们二人应当是有本事的吧，还有那张婶子……”
清影倒是没有藏着掖着，爽快的接了话：“我会医术，还会易容。”顿了顿，又看了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清莲，“清莲会琴棋书画。张婶子原是奴婢的养母，会些拳脚功夫。”
说道这里，周莹微微一愣，方才到没瞧出来张婶子是个养母，瞧着二人感情应当不错。
“那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假的？”周莹虽是在问，却是用了肯定的语气。
清影回道：“是，奴婢使了药。”
“是谁教你这些的？”周莹转头问向清莲。
清莲似是木讷不爱说话，回道：“跟着正先生学的。”
周莹心下有些诧异，竟是正则之？周莹又细细打量了番眼前的清莲，见她身上的气质与以往的丫鬟不同，便开口问道：“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清莲眼中一阵光闪过：“奴婢原先是一个富商人家的小姐。因曾在正先生遇难时施以援手，因此正先生才教奴婢的。”
正则之是华夏国的一名名气极大的先生。尤其是他那一手字，更是价值连城。不过正先生脾气极坏，学富五车却是不入仕途。想当她学生的人极多，不过就只有十几个入了他的眼，此中女子就只有二人，一个是他的养女，一个便是他的救命恩人的女儿。
周莹盯着清莲说道：“以你的才学，大可不必当一丫鬟。”
清莲道：“早些年奴婢家中遭贼人所害，幸得奴婢命大才逃了出来。后来奴婢被人追杀，是老太太救了奴婢，帮奴婢报了血海深仇。当丫鬟是奴婢自愿的。”
周莹低头抿了一口茶，脑中却是在思虑着。
这清莲并非不可用，像读书之人把“忠义”二字看的极为重是常有的事。只是既是被人注意到了，又是富户人家的小姐，日后带出去难免惹眼，若是遇见熟人……
况且，当年这清莲口中的贼人怕是不简单的，否则怎会让外祖母亲自动手。
不是她小心眼，她眼下自己已是水深火热了，若是在给自己找了个日后会给自己惹麻烦的丫鬟她着实应付不来。
清莲见周莹紧皱眉头便也猜测是自己身世的缘故。
“小姐，奴婢当时年纪还小，这几年奴婢也未曾抛投露面过。定不会惹人注目的。”话到这里清莲似是也有些急了，“若是小姐还是不放心，可叫清影给奴婢制一副面具。”
周莹见清莲一脸急色，便也有些无奈。
叹了一口气道：“暂且不用，这几日你先留在院子里，避避风头，顺便熟悉一下府里事务，多打听着消息。若是有什么不懂得可以去问张妈妈。”
这便是留下了。
清莲忙笑着谢了恩。
周莹见清莲开心自己便也忍不住随着笑：“那张婶子是个什么来头？”
二人既是被定下也就不似方才那般拘谨。清莲开口道：“那张婶子原是国公府庄子上的一个管事嬷嬷。原是生了一个儿子的，只是后来因在河边玩闹一不小心失足落水便就这么没了。在后来老太太去庄子上避暑见这张婶子行事妥帖，赶巧那一年张婶子当家的也得了急病去了，老太太便让她去城东头的铺子买东西。”
周莹示意清莲继续说下去，清莲才继续开口道：“我被老太太救后便是服侍的着老太太，那张婶子的去处也是托我给安排的。城东头有间铺子是做米粮生意的，也偶尔买些菜。只是这卖米粮的和卖菜食的却是分开打理的，张婶子便是管卖菜食的，这差事是块肥缺，府中都不怎么收着菜食的租钱。只是这张婶子也是闲不住，平时自己也摆摊卖。”
周莹听完挑了挑眉道清莲：“究竟你二人谁是张婶子的养女，你竟知道这么多。”
清莲脸上还挂着些笑意：“老太太注意到张婶子后便让奴婢去查了。”
周莹点了点头，国公府是老牌的世家了，做事定是仔细谨慎的。
清影这时也开始说起自己：“我八岁便认了张婶子做干娘，对外也只说奴婢是张婶子的亲女儿。奴婢随张婶子在一起时，张婶子已经在铺子里当差了，所以奴婢知道的不多。”
周莹点了点头，这张婶子身份应当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这一点她还是相信祖母的眼光的。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清莲你扶清影一同下去休息吧。”周莹开口道。
“是。”二人齐声回道，转身退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