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泠睡得天昏地暗,一直到夕阳的余晖散尽,房间陷入黑暗,花泠被被子闷醒,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身上已是一片汗湿。
房间只有电脑屏幕发出幽蓝的光,映照在江辞脸上,让他的神情显得格外冰冷漠然。
手指飞速敲击键盘,快得让人无法看清。
花泠等他结束了这一把,突然伸出一只小手覆在他手上。
江辞冰冷的目光下意识扫过来,看到是她,摘下耳机,揉了揉太阳穴。
“什么事?”
花泠面色微微窘迫,声音细弱得像只蚊子:“江辞,我,我要洗澡。”
浴室里的水声清晰地传来,而江辞捏着手中小小的衣物,耳尖都开始发烫了。
回想起刚才去小姑娘家拿衣服,推开衣柜门,各式各样的小裙子简直让江辞挑花了眼。
江辞眼花缭乱,最后胡乱拿了一件就回来了,特别狼狈。
衣服到手,待小姑娘换好,才发现是件汉服。
轻衫罗裙,水袖云纹,行走时有如淡淡月辉笼罩,倒真像个天上掉下来的小仙子。
如果不是坐在轮椅上的话。
“江阿姨呢,都晚上了,工作还没有结束吗?”
花泠找来找去不见江阿姨。
江辞自然知道江女士干嘛去了,每年的今天,也就是七夕,她就跑没影了。不是约会看千灯节还能是干什么?
江辞对她的私生活不感兴趣,也并不想多加干涉。不过小姑娘听到他口中的千灯节,倒是来了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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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灯节,是这里特有的节日,类似于七夕,这一天,年轻的男男女女相约庙会,一同放灯,祈求上苍结情。
古街老巷里,灯光如昼,人声交织,车马往来。
轮椅滑过青石板路上陈年的旧痕,发出“咯”的声音,却很快被喧闹声掩盖。
精致好看的小少年推着花泠在人潮中穿行,花泠虽没有回头看,但也能猜到他定然摆着副臭脸,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再怎么不愿,最后不还是一起出来了嘛。可真是傲娇。
“卖巧酥啦!卖巧酥啦!”
花泠目光如炬,向叫卖声那边看去。
正是卖巧酥的。
淡紫的皮,外形是织女人的形象,店家的手巧极了,摊前都围起了一堵人墙。
“限卖限卖,一人一个!”
花泠好不容易挤了进去,买了一个,待出来却发现江辞人不见了。
花泠举着巧酥不舍得吃,左右张望寻找江辞的身影,却在一个卖灯的摊前找到了他。
花前,灯下。小少年单手轻托一盏天灯,眼睑微垂,似乎是提笔忘字,便微蹙着眉,略微不加思索,落下几个字。
花泠好奇地凑过去看,只瞟到了苏泠二字,其余的没看清。
江辞在她靠近时便有所察觉,斜睨一眼,收起了灯不给看。
花泠来了雅兴,向摊前老板要了一盏灯,提笔一挥,一张臭脸跃然纸上。小姑娘画得起劲儿,江辞凑近一看,颇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