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楼不同于其他的楼层，就是个存粹的大食堂，像极了我初中的食堂，我和张小鱼两个人挑了份鱼香肉丝盖饭，找了个双人位，靠窗就座。
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人好像都喜欢靠窗坐。
我并不喜欢吃鱼香肉丝盖饭，只不过张小鱼主动请客，我也就不好意思推辞了。
“为什么没有鱼？”我问了个脑残的问题。
张小鱼正闷头吃着饭，听到我这么一问，身体一动，差不多喷饭，抬头笑道“小儿，你是在开玩笑么？”
“可能吧。”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好尬。
食堂里的饭菜都是免费供应的，在六楼坐着的很多人都是这栋楼内的工人，有的连防尘服都没脱，就开始吃饭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身边突然出现了一点事情；
一个穿着许多灰尘的T恤的男子，他衣服仿佛一万年没洗那样。年龄大概二十五六岁，头发蓬乱，像路边的乞丐一样，颤颤巍巍的走着，走到我身边突然摔了一跤。
摔就摔吧，他拿着一碗热乎乎的豆腐蛋花汤，也撒在了我的裤膝上。
啊……啊。
啊！！
“嘶！”我能感觉到，眼睛忍不住的瞪大，我膝盖估计得烫破一层皮了吧！
张小鱼立刻站起身，指着他大骂：“你干什么！？”
附近行走的人，或者吃饭的人也顿时目光望向我们，这个男子眼神中带着害怕，看了看张小鱼，又看了看我，急忙拿起桌上的餐巾纸，抽出了许多张餐巾纸，由于抽的速度过快，好几张纸被连带着掉在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他慌张的蹲了下来，帮我擦拭着左膝，张小鱼则坐回位置上，对他依旧骂着，有没有眼睛，会不会看路？
我则是跟张小鱼说算了没事，把这个男子扶起，说：“算了，小哥，我没什么事。”
隔着裤子我也能感觉到膝盖红的吓人，不过估计确实没什么大事，所以我也就不打算为难他了。
他半躬着身子，对我又摇头，又点头，嘴巴里嘀嘀咕咕的跟我道错。
“我没…”我。
“小儿！我们走！”
张小鱼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那人立刻抖了抖身子，仿佛对他害怕到极致，一直低着头。我注意到，他眼神中充满着迷茫和恐慌，不知道在怕什么。
仅仅是一个失误，不至于吧……
我也不是什么大好心人，瞥了他一眼，端着饭和张小鱼去了个偏里面的双人座。
回头望去，那人依旧在抖着身，颤颤巍巍的往前慢步走动着。
“这人怎么回事…”我皱起眉头，轻语道。
“嘿，他啊。”张小鱼摇了摇头，听到我的话他叹了口气：“他叫什么名字我不清楚，我也才来不久，不过我碰到过他好几次了，估计精神不大好吧……也不知道药厂怎么能容忍他在这边干货。”
我问道：“小鱼哥知道他是什么部门的么？”张小鱼点头：“也是工人，好像姓李，我问过高平，他说这个人离职手续已经办了，下个月就走了。”
“有问题……”
我再一次皱起眉头，观察了下食堂；吃饭的人，走动的人，以及还在给人盛饭的大叔阿姨，不远处的保洁工。
等下，我该怎么问呢……
我瞥了一眼吃饭的张小鱼，他边吃着饭，嘴边还在吐槽那个人如何如何神经…
我问张小鱼关于死亡的事情，怎么开口比较好呢……昨天问于絮，其实已经有点唐突了。
一个人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发疯，看他那样也不像是装的……如果真的是疯子，或者有精神病，那么他应该是进不了这个药厂的。
回头，我还得找龙希，帮我调查下这个疯子…
还有就是，到底有哪些人，知道最近离奇身亡的员工呢……
我脑子里有了一些特殊的想法，按照戏剧性的思维来讲，刚刚那个发疯的人，很有可能知道些什么…
如果要让我一个个问，采用我之前的想法，问东问西倒不是不行，但是得确定问的是什么人。
这个凶手，如果真的是药厂里的人……他会不会，就在我周围。并，偷偷观察着我！
“哎！”
我一惊，左手抚摸着还略微发烫的左膝，抬起头，发现是张小鱼一脸无语的看着我：“小儿，你是被那个人吓着了么？”
“没…没有。”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迟疑了一下，左手放在桌面上，继续开动起盖饭。张小鱼看我没什么事，继续开启了闲聊模式。
“隔壁药检楼啊…那个……”“之前有个大叔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他说话的时候，基本上我都是“嗯啊”来敷衍他。
刚刚之所以迟疑，是因为我感觉，裤膝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我“不小心”把一个筷子扔在了地上，低下头，从裤脚处摸到了一张纸条。
看都没看，把纸条藏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对了小鱼哥，问你个事情。”
抬头，我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些事情？”
“什么事…”小鱼哥正疑惑，突然眼神中冒出一道精芒，盯向我的身后。
我也十分适宜的闭上了嘴。
“吃饭呢。”
粗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一个精壮的汉子从我身边走过，“和新人。”
是高平。
他穿着工整的白色衬衫，看了一眼我，看向张小鱼，声音无比冰凉。
就好像我欠了他一百万，然后我拿着两百万跟他说“我凭本事借点钱，凭什么还你。”那样。
我有礼貌的说高老师好。
我爸以前说的，出去如果不知道该称呼什么，就管人家叫老师。
不过高平没鸟我，点头都没点，像是个尸体一样。张小鱼则对他笑道：“高哥是啊。”
高平又点了点头，朝前走去，离开了食堂。
“你刚刚想说什么？”张小鱼看我在看高平离去的背影，问道。
我舔了舔嘴唇，说我忘了。
“无语。”他耸了耸肩。
太吓人了，这个高平真的好想跟我有仇一样，不过这种人对我也有点好处，起码他出现在我身边，我就能感觉到气氛很冰。
可能可以…加强我的第六感吧。
吃了一段时间，跟张小鱼聊了一会儿，发现他是个挺实诚的人，不过当我问起他职业和家庭的时候，他却抿了抿嘴，只告诉了我：“我以前是个自由职业者，前不久开始，才到这个药厂打工。”这句话在我的字典里，就是没说。
“估计是个有故事的人。”我心中暗自吐槽。
“你还吃啊。”
张小鱼胃口其实很不错了，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他已经跑去盛过一次饭了。
“呜…嗯。”我舔着嘴角的米饭，打了个饱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还想吃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