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压高冠道袍,端坐两个徒弟身前,好像夫子传道解惑般,满脸严肃。
“你们现在炼气一重,真正能够学习的道法还很少,这其中引力术,冰锥术,火球术,木须诀等等最适合修为低下的弟子学习,其中又以引力术为佳。”
江流年疑惑问道:“这是御剑手段吗?”
“是又不是,引力术只能够控制物体移动,虽然也能让你御剑飞行,但与御剑还是有差别的,等你修为上去之后为师再给你解释。
引力术讲究一个勤加练习,也与神念强弱有关,最为适合从入门就开始练习……”
两个时辰的授课,江流年和子烟听的懵懵懂懂,神识的概念在前不久才接触到,现在就想御物也太为难他们两个了。
不过好在陆压还算一位名师,言传之后,便是身教,引导两人操控神识推动、拽起甚至是分流,只可惜两人神识还是太过弱小,只能移动树叶纸张一类的轻巧物品,更别说使之化为夺命利器,不过这已经让两人兴奋起来了。
两个时辰后,江流年和子烟恋恋不舍的从陆压草庐中出来,两人神识已经消耗殆尽,再继续下去就要伤及本源。
“师弟师妹不用操之过急,你们才入门第二天,以后的路还长。”秦篆安慰了一声之后,走进陆压的草庐,他也有些疑问需要向陆师叔请教。
山上岁月流逝悄然无痕,借助着天逆珠的十倍流速,江流年终于在上山三个月,实际修炼九个多月之后悄悄踏入炼气三重,一手引力术以及凝冰刺两道道法被修炼的炉火纯青。
一手御物能将半臂粗的树木连根拔起,一式凝冰刺一次凝聚几十枚手指粗细的冰锥,即使陆压也没想到,资质下乘的这个弟子会花费那么久的时间在这两个小法术上,而且达到了如此高的地步!
大雪,十一月节。大者,盛也。至此而雪盛矣。
仍然是修真小萌新的江流年和子烟在湖水附上一层薄冰的早晨也换上了厚厚的裘衣。
“早啊师妹。”
“早啊狗男人。”
“……不是说了以后不能这么喊!”
“谁让你总是想要吃栗子!”
江流年有些尴尬,可是冬天炖一锅松鼠肉汤配上几只干蘑菇肯定香喷喷的,修行无聊之际实在是难以让人不打歪主意。
“师妹,过些天年终考核之后,你是留在山上还是回家?”
子烟摇了摇头:“我娘把我送上山之后只说让我留在山上,没说来接我,而且我家在很远的地方……”
“那你不如去我家?”
子烟有些意动,终究是个小姑娘,哪能受得了山上冷清山下热闹温暖,所以她满怀期待地问了一句:“可以嘛?”
江流年笑着点头,“当然没问题。”
“谢谢哥哥!”
江流年笑得更开心了。
年终考核是鸡鸣山为了督促弟子们修行所采用的一种制度,同届弟子相互斗法,名次记录在身份牌上,一直持续到下一个年末,而在这一年之中,名次就代表了你所占据的资源多寡,若是不满意?
自然会有大把大把的任务悬赏供你选择,宗门不会施舍,想要的只能自己去争取,来年夺魁便不用为资源发愁。
不过这宗门考核其实对于初入门的弟子来讲意义并不大,一来是因为初入门不久的弟子最多在体力力量方面有所区别,境界和术法对于只有四个月修行期的少年,绝不会有太大差别。
当然,总有例外。
在江流年看来,秦篆就是那个例外。
暗中修行了九个月,对比子烟玩玩闹闹修行两个月就挤升第三重,江流年切实感受到了天赋间的差距。
不过他估计自己的修行境界怎么着也能排在第一梯队,师傅说过,三破四是一个瓶颈,除非是机缘到了,不然只能水磨工夫一点点熬过去。
而当江流年一次问秦师兄究竟是什么境界时,秦篆笑答:“正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筑基。”
于是江流年便知道这人绝对是那个例外,更加确定此人便是自己的一生之敌。
由于师傅仍在闭关,秦师兄也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回去飞天峰,所以早饭两人就凑合着把昨天剩下的饭菜给热了一下。
“江流年,你啥时候能学会做酱肘子啊?”
“哪有这么容易,反倒是你,整天就知道吃吃吃,把你的小松鼠拿出来咱们炖肘子。”
“呵,狗男人。”
“子烟你一个人留在山上过年吧。”
“小年哥哥。”
被火红色狐裘所包裹的子烟微微抬头,睫毛晃动,眉眼弯弯,宝石般的眼瞳似乎都藏着笑意。
一刹那,江流年被这个笑容感染了,我也有我要守护的东西啊!
“乖徒弟,是不是江流年又欺负你了?”
陆压双手负后,斜眼看着傻呵呵的江流年,脸上的表情就差写上大大的“瞧不起”三个字。
“师傅,我想吃酱肘子了~”
陆压头痛,三个月来,这个小徒弟关于修行上的事丝毫不提,师徒之间的对话大多都是“师傅,我想吃鸡腿~”“师傅,我想喝昨天那个黄色的饮料~”“师傅,你带我和师兄去别的峰逛一逛嘛”“师傅,我突破三重了!我想吃大餐!”
诸如此类。
“我把身份玉牌给你,你们两个自己去外宗逛逛吧。”
说着,陆压随手从小葫芦中取出两枚玉牌,当场刻上“珍珠峰陆压座下江流年”“珍珠峰陆压座下子烟”,随手扔给他们。
“好了,师傅要去闭关了,年终考核咱们再见。”
说着,“唰”的一声,逃也一般御剑破空。
江流年和子烟相视一笑,心有灵犀地放下筷子,一人一柄制式飞剑,慢吞吞地御剑往外宗方向飞去。
“师兄,咱们去外宗吃东西不会被人赶出来吧?”
“不会!咱们可是内宗弟子,想吃什么还不是随便吃!不过师妹记得有礼貌一些,不能给师傅丢人了。”
“记住了!”
说笑间,两柄飞剑消失在山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