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我想,“她要死定了——”
然而,接下来的场面把小伙伴们都惊呆了。时间在我们的眼里定格住了。
小丫头将左脚往后迈了一步,整个人便借着腰部力量转了个身,正好侧对着那支箭。然后,她的上半身轻轻向后仰,箭就擦着她脸射了过去,即将射向三叔。接着,她使了个后空翻,速度快得让人难以想象。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她就以一只膝盖着地的动作将箭稳稳地攥在了手里。小丫头站起来,又像没啥事一般用嘴巴吹吹箭矢上的灰尘,检查了一下各个部位是否完好,随即把背上背篓的盖子打开塞了进去。
我们呆了。
“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我听见连耳麦中纪利诺也发出了一声激动的呼喊。
她没理我们。反正这也在我意料当中,也没有多大意外。
过了一会儿,大伙儿又开始用胶带补包上被箭扎出的洞,我也不例外。
忽然,我看见小丫头朝我这边走过来。她来找谁?她又不喜欢找人搭话。
“谢谢你啊。不过,也要怪你,是你引发了这个机关。”她扔下两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等!小丫头刚才说了几个字?一,二……十八,十九,有十九个字了!哟,看来,她毕竟是个女孩,没有完全铁石心肠。
又过了一会,老爹开始“教育”我了。我早料到了,我闯了这么大的祸,他肯定会来收拾我。“陵游啊,这古墓中机关险恶,是不容半点差池的……就像刚才,你触动的机关,差点就要了那个女孩的命啊……(此处省略五百字)”我一言不发,自顾自从地上捡起一支箭,仔细端详起来:箭尾贴着四簇赤白相间的羽毛,都剪得很齐;箭身的木头被打磨得异常光滑,摸着材质,感觉有点像竹子,箭头似乎是用精铁打造而成的,很锋利,二分之一处有一圈细小的倒钩,怪不得插进了包里就很难拔出来。放在手上,一点儿也不像杀人利器,而像一个精美的工艺品。从这点可以看出,连机关里的箭矢都打造的如此精致。墓主当时的财力必定不容小觑,这次有许多油水可捞了。
“好了没?”我心不在焉地问,把箭扔到地上,眼睛瞟向别处。还是有很多人在补包上的洞。小丫头正在找完好的箭矢,塞进背篓里,背篓被她塞得鼓鼓的。
“别走神!”老爹的声音立刻变得严厉起来了。纪“包子”通过耳麦听着,都快笑喷了。“呵呵,小游,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被你爹骂呢。”“哼。”我不满地咕囔一声。
老爹又开始对“牛”弹琴:“#@*(¥%~?@#%&*!……(此处再省略一千字)”
眼见别人都快把包上的洞补完了,我不耐烦地说:“嘿,该走哩,该走哩,有什么话到时候休息时再说吧。”他白了我一眼,转身走开,拿东西去了。
我背上背包,眼瞅着无聊,就跑去找小丫头聊天。“喂!你又不知道这些箭是用什么材质制成的,还把它们塞进背篓里?”
“是竹子。非阴非阳,可用来对付活物。”她答道。
“哦。”
所有人都已准备完毕。阿靖,榉老和陈叔双手按着玉门,只要一声令下,就会把门推开。
“推!”二叔下令。玉门被缓缓推开。
就在马上要推到头时,小丫头突然蹦过来,抢前一步把这三个人的手拉开。
“你个小破孩干嘛啊?我们的事,你别插手!”显然,榉老对小丫头的厌恶又添了几分。
“机关!”她喊着,用手指向两米多高的玉门门顶。
“去去去,哪来的机关?你这黄毛丫头,别捣乱!”榉老的破嗓门又开始发作了。
我眯起眼,使劲看。
“真的有机关!”还是青子心细,“快把门拉上!”
其余人也陆续发现了机关。榉老极不情愿地把玉门合上,这回他糗大了。我在一旁幸灾乐祸。
可是,我依旧没发现机关所处。“哪里啊?哪里啊?”我心急如焚。
“那儿,那儿。”没想到,小纪开始靠头上的摄像头帮我,“再往左一点……往上往上!太高了,再低些……喔,看到了吗,那根钉子与那条凹槽!”噢,确实看到了。那就是机关吗?
那里的顶上有一条细小的凹槽,从浅到深,最深处似乎有一个小洞。门顶上安了一根钉子,关上门来后正好在凹槽的最外面,若是将门往里推,这根钉子就会愈发向凹槽深处靠,当推到能够容一人进去时,这钉子尖就会进入那个小洞。似乎这样会引出那些令人讨厌的臭蜈蚣。
幸好刚刚小丫头阻止及时。不然的话,我们可能早已被蜈蚣溶化成水了。
“那怎么办?我们怎么进去?”纪利诺在耳麦里催促,我都听到了他着急跺脚的“咚咚”声。
“还能咋办?用炸药炸呗!”阿靖性子急,想都没想就毫不犹豫地答道。
我发现自从进入古墓以来,小丫头的话变得多了起来。“不行。如果用炸药,肯定会使关住的蜈蚣蠢蠢欲动,到时候万一再触动某个机关,把蜈蚣放出来,只会使当时的场面更加难以控制。”她反驳道。
“那……从墓道这边挖一条盗洞,通到前殿里,行不?”阿靖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也不行。这墓道的砖缝里都浇铸了铁水,不然适才这么多神子弩射到墙上,这墓墙早塌了。”
“噢,可真麻烦。你有办法吗?”
“没。”小丫头开始往后走,“此路不通。”
“啊?”纪利诺在耳麦里发牢骚,看样子他很不高兴,“也就是说我们白来一趟了?”
“是的。”她答,“我们可以走了。”
“呃……”
众人赶紧跟上她。尽管来时都走过一遍,但仍小心翼翼,怕碰上机关。就这样,又在这黑不溜秋的墓道里行了一个半多小时。
当我们爬出墓道时,眼睛被外面明媚的阳光闪得差点睁不开眼。天空中万里无云,阳光透过树隙撒下斑斑驳驳的金色碎块。小鸟儿在林子里叽叽喳喳地唱个不停,唱得正起劲。或许这美丽的景色能使我们灰色的心情好一些,可现在没工夫去欣赏这个。二叔一爬上来就大喊:“向导人呢?嘿!我们该走了!”
首先看到的还是他身后的桔黄色的帐篷,因为小梓实在是太瘦小了。他靠在一棵树上,一手拿着一本小说看得津津有味,一手握着一小块吃得差不多的干巴巴的压缩饼干。他见我们除了墓,惊讶得两只眼睛瞪得好似两只铜铃。匆忙把剩下的饼干渣渣扔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问:“你,你们——你们咋这,这……么快就……出——出来……出来了?俺……俺听你们——听你们说……说这个古墓很——很,很大,要,要在里边呆……在里边呆很,很久呀!俺这不……这不都把吱——帐篷给——支好了嘛。”
“走哩。”三叔摆了他一眼,“这条路根本进不去,我们白跑了一趟。”
“啊?噢。”他愣了愣,收拾东西去了。我们也开始从身上卸装备。
“哎,要是我们之中有一个摸金校尉就好了。”半子一边拆下头盔和耳麦,一边不满地咕哝着。
“等等等等!”纪利诺在耳麦里大叫。“怎么了?”半子又把解了一半的耳麦重新扣上。
“好像小丫头会一些摸金校尉的传统秘术唉。”小纪道,“小丫头,这些你应该会吧?”
半子把话转告给小丫头。
“晚上。”她头也不回地往回走。
“摸金校尉是什么啊?”半路上,我问老爹。
“摸金校尉啊……”老爹仿佛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你爷爷以前就是一名摸金校尉,当时世上的摸金符仅剩三枚,他有一些徒弟,所以就把他唯有的一枚摸金符传给了其中一个表现最出色的徒弟。你要知道,这种东西若是传授给自己的后人,会给子孙后代留下祸根的。至于什么是摸金校尉,则要讲很久,有空再和你细细道来。”
“是呢是呢,咱们晚上要盗墓,待会儿回去了定要好好补个觉。”阿靖也连连附和。
“哦……呵。”我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