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明长仪刚从家乡回来,马车行至半路,突然停下。
明长仪察觉不对,却还是被人抓住了。
他趁那人不备,用尽全身法力,将那人击倒在地,马上逃跑。
这次又是谁?
二叔?还是三叔啊?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毫无目的的乱跑,习以为常。
只要拖到足够时间,就能获救。
不过这次,可能……没那么简单了吧,四周全是郁郁葱葱的竹子,无法藏身。
他凭着身体娇小,躲在了一个土坡后面,暂时将那人甩掉。
尽管已经筋疲力尽,但是……还得继续跑。
明长仪的腿有些发抖,额上也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水,扎好的头发也完全散开,白色的袍子染上泥巴,灰头土脸的,好不狼狈。
跑了好一段路,明长仪停下,稍稍休息了会。
肚子空空,饥肠辘辘。
雨未停歇,打在明长仪身上,沁透了衣袍,明长仪冷得直打颤,嘴唇失了殷红,脸色发白。眼睛里带着害怕。
父亲何时会来。
明长仪不敢耽搁,怕身后的人追来,继续跑着。
耳边是风声,雨声,灌进明长仪的耳朵里。
鞋子里沁入了肮脏的泥水。
绝望带着寒气铺天盖地的向明长仪压来。
头开始昏沉,竹林有了虚影。
一座小破木屋出现在明长仪面前。
心里仿佛有了底,身体莫名有了气力,冲向那个木屋,根本就不管是不是另一个陷阱。
明长仪怕极了。
跑进小木屋,找了一个可以挡雨的地方,蹲了下来。
不敢坐,地上全是湿的。
恍惚间,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声音微弱,似有似无。
明长仪站起来,扫过四周,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看见一抹小小的身影。
明长仪慢慢地走过去,看得清晰了些。
迟归躺在地上,瑟瑟发抖。
明长仪迟疑了一下,还是上前,陪他躲在了阴暗的角落。
迟归察觉有人靠近,缩了缩。
明长仪脱掉外衣,挤了挤水,找来了几根木头,架起衣服,这木屋里还是有几块干燥的木头,明长仪放在木架下,削了些木碎,抬手,屏气凝神。
刚刚才学了控火术,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好半晌,明长仪的指甲蹿起一束小小的火苗,火苗映在明长仪的眼里,更加夺目。
明长仪将它放在木碎上,看着火一点一点燃起,感觉到细细碎碎的温暖,嘴角扬起一抹真心的笑。
有火了,真好。
好在是下雨天,应该不会怀疑到小孩子头上。
控火术,很难的。
火堆发出噼啪声,迟归的身子不自觉的向火堆靠拢,眼睛依然紧闭着。
明长仪一摸他的额头,烫的惊人。也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少天了。
被遗弃了吗?
天更阴沉了,雨势越来越小,快要天黑了吧。
明长仪离开了小木屋,找到了几根断掉的竹子,一根一根的拖回来,拆掉一节,当成容器,接了许多雨水,放在火旁边,等它烧开。
明长仪撕下迟归的外衣,将几根竹子绑在一起,做了个简易的榻。
将迟归放上去,把他的衣服扒下几件,只剩一件白色里衣。
将那些衣服全部进行烘烤,自己的外衣倒是烘干了,可是有些脏。明长仪将衣服盖在了迟归身上,给他喂了热水,想着给他找些草药,可晚上太危险,还是撑到黎明去吧。
还要找机会求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