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家
明华轻抚那信纸上的私印，一颗心终于可以放在肚子里了。
红色的印泥配上独有的纹路，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淡淡的烛光在明华的脸上停留，照亮了亮晶晶的泪痕。
这辈子欠苏家的，怕是还不清了。
欠苏暖的，苏烟的，苏老的，终究有一天会报应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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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草居
苏烟吃完饭，等着那俩小子吃完后，叫人把饭撤下去，坐在主位上，不怒自威。
“我已经告知你们家中，你们这段日子就在我这里住着。”
“多谢姨母。”
“多谢。”
苏烟看向迟归，“你日后也同默成般叫我姨母罢。”
迟归连忙作揖：“这不合规矩。”
“在我这儿，最不需要遵守的就是规矩，你且这样叫着。”
“是。”
“默成，你们要是缺什么就跟姨母说，在姨母这里，无视规矩，见到姨母可以不行礼，不作揖，但是尊长辈分不能乱，吃饭可以不与长辈同桌，你们也可以在芳草居里随意走动，没有宵禁。但是，不要太过喧哗，点到为止。”
“默成明白。”
“有青明白。”
“回房间去，好好休息吧。”
苏烟起身，一身褐色衣袍在烛火的昏黄下显得深重，发髻盘得严实，并未有多少珠钗，只有一根簪子和一支流苏，嘴上抿了红纸，素雅庄重。
眼睛里似乎是有一面平静的湖水，掀不起半分波涛。
明长仪想到了京都里的一篇传闻。
苏家二女，一个明眸皓齿，一个我见犹怜。秀外慧中，温柔贤淑，是当年京都里有名的姐妹花。
苏暖嫁给了明家嫡长子，明华。
苏烟嫁得好像是……一个寒门状元……
不知道是多久看得，记得有些模糊。
直至衣角消失在门口，明长仪才收回目光。
迟归扯了扯明长仪的衣袖，道：“默成，姨母说我们可以在芳草居随意走动，那我们晚上就在芳草居转一圈，好不？”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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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拂起了迟归的衣袍，发丝微扬，空气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花草香，明长仪从屋子里拿了件披风，盖在迟归背上，对迟归说：“走吧。”
迟归拉着明长仪的袖子：“你不冷吗？”
“不冷，身体好。”
芳草居还是挺大的，装得古朴，种满了花，屋子也都是用木头做的，没有上色。
芳草居有一个小小的池塘，上面有座石桥，池塘里还放着水车，里面还有小鱼游来游去，翻动一片涟漪。
迟归舀了一勺水，顺着水车倒下去，水车转动，发出哗哗的声响，再全部流进池塘里。
迟来却乐此不疲，一遍又一遍的玩着。
明长仪就在一旁看着，替迟来照着灯，目光缱绻。
一席白衣，一席青袍，在月光和烛光下显得模糊，水车哗哗的响着，为这寂静的夜晚添着声音。
动人。动听。
“默成，你说这里面的鱼可以抓起来吃吗？”
“你想吃吗？”
“想，但是怕被骂。”
“你想吃，就抓吧。”
“那姨母……”
“我们偷偷的，不会被发现的。”
“那万一被发现了肿么办鸭？”
“我们一起受罚呗。”
迟来莫名觉得很有意思，笑弯了眼：“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