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亭集团。
“你说的是真的吗?”
游离森不可置信的问道。
伊伊的母亲去世了?她现在昏倒在医院?
“是的。”
柯景山点了点头说道,刚才医院打电话来告诉了他这件事情。
游离森缓缓地坐回了沙发上,眼里有着无尽的担忧。
伊伊现在还好吗?她能不能挺过这件事呢?
记得以前在大学时,伊伊总是会提起她的父母,提起他们到底有多爱她。
游离森曾经去过吕伊伊的家中,他见过吕母,那是一个十分温柔的妇人,脸上总是那副和蔼可亲的笑容。
这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来自家庭的温暖。
他从小就被寄养在别人的家庭,所以一直都十分独立,他对家里的情况一概不知,也只是偶尔见一见爸爸妈妈。
但爸爸妈妈似乎不喜欢他,对他的态度一直有些冷冰冰的,不像是其他父母那般热情。
所以当游离森第一次到了吕家时,他就觉得十分羡慕吕伊伊这丫头,终于知道为什么她可以无忧无虑没心没肺了。
原来她有一对宠爱她的父母,有一对纵容她的父母。
这种自信,是他游离森永远都得不到的。
后来,当他知道吕伊伊就是王家的小女儿王念烟时,他更加的吃惊。
因为他无法将吕母吕母和“养父养母”这个词画上等号,在他的眼中,吕父吕母对于吕伊伊的疼爱,根本不亚于对他们那个亲生女儿吕凤芝。
“嗯,我知道,你先出去吧。”
游离森觉得心里很难过,每次去吕伊伊家的时候,吕母对他的那种关心,让他觉得十分满足。
甚至他有时候在想,如果自己也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该多好。
而事实情况却是,他连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都不如。
“游总,您要不要去看望一下。”
正要出门的柯景山,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疑惑地问道。
游离森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去。”
他自然是要去的,这也是他对吕母表达的感激吧。
“游总,那您一定要注意安全。”
柯景山提醒道。
毕竟这是去南逐的笛梵,防备之心不可以没有。
游离森也明白他的意思,“嗯,知道了。”
他淡淡的回道。
……
吕伊伊醒来的时候,面对她的却是一张空白的天花板。
脑子疼的想要原地爆炸,但她突然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妈妈……
她像是被针尖突然戳了一般,胡乱的想要拔掉手上打着的点滴,妈妈还在等她,妈妈一定还没有走!
“伊伊,你干什么?”
南逐慌忙走了过来,按住了她的手,严厉呵斥道。
这丫头难道不要命了吗?连自己的身体都不要了?她这是疯了吗?
“我要去找妈妈!”
吕伊伊想要挣开他的这只碍事的手,恨不得现在就跑到吕母身边。
妈妈!她一定不会离开的,这一定是她自己的做的梦,妈妈是不会离开她的!
吕伊伊跑向了吕母所在的病房,可是此时,病房里空荡荡的一片,床上整齐的像是从未来过人一般,吕伊伊慢慢的挪到了那病床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伊伊啊。”
吕父从外面走了进来,语言染上了浓浓的悲伤。
吕伊伊有些木讷的转过身子,就撞进了一双悲伤不见底的眸子中,渐渐地视线模糊了。
“爸爸,妈妈呢?妈妈去哪了?”
吕伊伊轻轻地问道,泪水顺着脸颊流入了嘴中,又咸又涩,滋味很是不好。
她的心跳跳的很快,等待着吕父的回答。
吕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失望。
所有的力气就在这一瞬间被抽空,吕伊伊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刚把针拔掉的手背上,仍然流着血,这血像是止不住一般,染红了她雪白的裙子,以及身下雪白的瓷砖。
南逐冲了进来,抱起吕伊伊朝外走去。
“不要命了是吗?不想活了就直说,让小包子来看你最后一眼!”
他很生气,他气吕伊伊对自己身体的不珍惜,气吕伊伊不为他和小包子考虑考虑,就这样贸然的把针走人,知不知道这又多危险。
“吕伊伊,你给我乖一点!”
吕伊伊在南逐怀中挣扎着,想要甩开她的怀抱,她要去见妈妈,她要去见妈妈最后一面,她已经失去了一妈妈,不能再失去第二个了。
此时此刻,她只想看到吕母,谁都不想看到。
南逐将她放在了床上,逼着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吕伊伊,看清楚我是谁,我是南逐!妈妈现在已经走了,知道吗?清醒一点!”
虽然说这是一个很难让她承认的事实,但她必须接受。
“我想见她。”
吕伊伊抬起满是泪水的眼睛,无力的靠在了南逐的肩头。
大脑瞬间清醒了。
妈妈已经走了,而且她好像连最后一面都已经见不到了吧。
“妈妈在殡仪馆,三天之后才可以见面,你昏迷了两个小时,总不能让妈妈待在冰冷的太平间吧。”
南逐放软了语气,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安慰道。
上一次生离死别,还是二十几年前,南逐已经体会不到那种感觉了,他能理解吕伊伊的心情,但却体会不到她心里的那种悲伤。
“好。”
吕伊伊闭上了眼睛,一阵强烈的疲倦感袭来,她觉得自己仿佛被缠满了枷锁,没有丝毫的力气。
南逐将她放平,盖好了她的被子,在她额头轻轻一吻,“睡吧。”
吕父走了进来,坐在一边一声不吭。
“爸。”
南逐轻唤道,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安慰别人的人。
吕父点了点头,像是在自言自语,“你说,她怎么就走了呢?”
“你说,她怎么就忍心丢下我呢?”
“她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啊。”
“为什么不带上我呢?”
“唉,我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老吕家这是得罪了什么神明?我们从来没做错过什么事情,为什么就碰上了这种事情呢?”
“唉,我这是得罪了谁吗?”
……
他一直在说这话,像是对着空气说着一般,带着深深地无奈,但始终没有掉过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