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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谍影

只是眨眼间,光霞弥散,魅影闪驰。牧卫煌已经出现在云霸天身前!

“哈哈哈,霸天兄,当年你我一战之后,可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今日得以相见,还是在我碎叶城属地,不知霸天兄前来所为何事。”牧卫煌凌空踏步而来,拱手拜礼,淡然笑道。

见牧卫煌此时才现身而出,云霸天斜眸瞥着,冷声笑道:“牧老弟,我与楚逸刚才那番大战,以你的神识,恐怕早已知晓了吧。”

被云霸天揭穿老底,牧卫煌嘴角抽动了几下,尴尬笑道:“呵呵,霸天兄说笑了。远来是客,还是请霸天兄先入城吧。有什么要紧事,咱们在宴席上谈谈。”

云霸天偏头跟霜雪城将军交代几句后,领着几个护卫,只身入城。

牧卫煌和楚逸相随身后,时不时还频频低语交谈。

“楚逸,你没事吧。霜雪城的这位城主,脾气可是暴烈的很,你没有受伤吧。”牧卫煌关切问道。

“并无大碍!”楚逸淡然笑道:“呵呵,城主,如果你刚才及时出城的话,恐怕我就不用跟云城主一战了。”

对于这个问题,牧卫煌坦然笑之:“我倒是很想让你教训教训云霸天!这老鸟儿一直憋足劲头儿跟我一战,若是我们两个在打得昏天黑地,没日没夜的话,多半会闹个两败俱伤。届时兽潮来袭,那局势就陷入被动局面了。”

楚逸无话,闲庭信步走入碎叶主城。

华堂之上,高朋满座。红毯铺地,歌姬舞姬成群,歌舞升平,一片欣欣向荣的盛世场面。

牧卫煌身居主位,杯筹交错,把酒言欢!

云霸天坐在客位,面色阴郁,时不时冷着脸端起酒杯狂饮。

牧卫煌端起金樽酒杯,谈笑风生,道:“霸天兄,今日你莅临我碎叶城,真让老弟我受宠若惊,我先干为敬。”

“莅临!卫煌老弟还是那副谦恭作态,我云某真是不敢当呀。”云霸天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牧卫煌,我也不跟你废话。咱们明说了,我霜雪城这次万里迢迢的赶来碎叶城,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跟碎叶城同仇敌忾,共同抵御兽潮进攻。”

听闻此话,在场碎叶城高层,无不哗然震惊。

这份震惊之中,既包含这喜悦之情,又含杂忧虑之色。

喜的自然是霜雪城助阵,能增加守城的希望。

忧的则是,霜雪城此次前来帮扶碎叶城,报酬恐怕是非常高昂的。

可作为城主的牧卫煌似乎对这件事情并不感兴趣,笑说道:“霸天兄,今日咱们就是喝酒,至于公事,等明日酒醒再谈也不迟。”

云霸天浓眉冷竖,沉声呵斥道:“喝什么喝?兽潮不日即将攻城,你还有心思大摆宴席。”

牧卫煌深邃眸光盯着云霸天,嘴角笑意渐渐变得僵硬。凝滞片刻,牧卫煌放下金樽酒杯,眸子寒光骤冷。

“霸天兄,三日之前我得到一个消息。兽潮攻下霜雪城的四座卫星城,但却没有遭受到任何抵抗,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子虚乌有,我霜雪城的勇士向来不惧死战,怎么可能弃城逃走。”云霸天怒拍桌子,震动酒浆飞溅,“牧卫煌,我霜雪城前来助阵,那可是为了大局着想。你如果觉得我霜雪城图谋不轨,我手下的两万兵士大可离开碎叶城。”

“哼,到时候兽潮进攻碎叶城。你可不要哭哭啼啼跑到我这里求援!”

酒桌上的词锋交错,甚至不亚于战场上的互相拼杀。光是从牧卫煌和云霸天两人之间的对话,便可窥斑见豹。

牧卫煌儒雅淡笑,自顾自抿了一口陈酿,“霸天兄,霜雪城地处苦寒之地。墙薄而民弱,地广而人稀。你们霜雪城的两万将士此番前来,恐怕并不是有心助阵,而是意在避走兽潮锋芒。毕竟,我碎叶城城坚兵悍,可为你们霜雪城保存实力的最好地点。”

牧卫煌一语中的,直接将云霸天的心思算计摆在了桌面上。

云霸天脸色铁青,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霸天兄,如果你们霜雪城真有诚意助战的话。那咱们就干脆一点,将你手下的两万将士全部交给我碎叶城统管。我牧卫煌有言在先,待击败兽潮之日,我定将霜雪城被占领的城池全部交还。霸天兄,你看如何。”

寥寥几句,怎么可能让云霸天交出霜雪城的兵权。

缄默良久,云霸天沉声道:“事关重大,还是等其他几位城主来碎叶城之时在说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这场词锋交错的宴席,也终于不欢而散了。

牧卫煌特意将楚玉留了下来,宴席过后,两人闲庭信步,慢悠悠的走在碎叶主城的城池之上。

此时临近傍晚,夕阳西下,落日余晖,将天际边渲染成一边薄暮昭昭的血红色。

牧卫煌俯览碎叶城的大好山河,不多时,牧卫煌语调悲怆,慨然道:“唉,如果不是兽潮来袭,咱们这碎叶城,也算是一方天府之国。只可惜!”

话音至此,夏然而止!

“楚逸,你对霜雪城来助战一事怎么看?”

楚逸思忖片刻,道:“霜雪城此番前来,只为避走兽潮锋芒,保存实力。像这样一支不知保境安民,与兽潮死战的军队,即使来我碎叶城,也不会与碎叶军同仇敌忾。待兽潮来袭之日,恐怕会各自为战。”

牧卫煌久居碎叶城城主高位几百年,对于这些权谋之术,鬼蜮伎俩早就烂熟于心,他岂能看不出云霸天的用意。

可转念一想,兽潮来袭迫在眉睫。仅仅依靠碎叶城的力量,莫说是克敌,就算是守城都是捉襟见肘的。

深思熟虑良久,牧卫煌面色肃穆,扶手搭在拉杆上,任凭萧萧晚风吹拂而来。

“楚逸,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接下来几日,毗邻碎叶城的几位城主都会将碎叶城当成避难所,率军前来。到时候,免不了要为了统御这支混合军队的权利,而展开一番激烈的角逐战,你作为碎叶军的统帅,可要做好迎战的准备啊。”

隆城,隶属于碎叶城统御之下的卫星城之一。由于贸易盛行,经济发展繁华,让隆城在碎叶城之内占据举足轻重的位置。

厚重沧桑的青砖路面,遗留着变迁岁月刻画的道道痕迹,这是隆城了历史,见证着隆城一点一滴的发展。

楚逸衣着青衫,装扮朴素,昂首阔步踏在青石路面上,闲庭信步的四处观望着。

跟在楚逸身后的,左侧是侍卫徐虎,右侧是突袭部队的将军阿灵鄂。

“统帅,咱们大老远跑到这隆城干嘛?”徐虎挠着头发,面带疑惑的嘀咕道。

楚逸并没有跟徐虎解释,倒是阿灵鄂淡然一笑,道:“徐虎,这隆城距离碎叶主城甚远,又是经济重镇。若是兽潮先行进攻与此,眨眼间便可覆灭隆城。统帅大人之所以便装来隆城,其实也是来看看隆城如今的情况。”

阿灵鄂百战余生,对于战争的洞察力,绝对是洞若观火,见微知著。

楚逸举目四顾,发现隆城竟然还是一片欣欣向荣,繁花似锦的场面。

大战在即,就连碎叶主城,都是人心惶惶的局面。可在经济重镇隆城,却丝毫没有任何慌乱的局面。

看到这些,楚玉苦涩淡笑,偏头对着阿灵鄂,沉声道:“如果兽潮要进攻这隆城的话,你觉得以隆城的防御措施,大概能坚持几天。”

“不足半日!”尽管阿灵鄂也不想承认,但他还是如实相告了。

“那碎叶军机动型最快的突袭部队赶到隆城,需要多久?”楚逸继续询问。

阿灵鄂摩挲着胡子拉碴的下巴,道:“以我突袭部队的进军速度,最快两个时辰便可赶到隆城。”

徐虎大大咧咧的笑说道:“哈哈哈,照阿灵鄂将军这一日千里的进攻速度,兽潮不足为惧。”

虽说这个徐虎为人忠厚老实,但就是思维太过简单。无论怎么看,都会让人感觉徐虎身上有股子彪劲,换句话来说,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楚逸面色稍稍一沉,深邃眸子定格在阿灵鄂将军,似乎是在等阿灵鄂的看法。

思忖片刻,阿灵鄂如实相告,道:“虽说我手下的突袭部队可在短时间内支援隆城,但问题症结所在,隆城城防薄弱。若是率大军支援隆城,正中兽潮大军的下怀,恐碎叶军将会被围歼于此。”

说到这里,阿灵鄂语调深沉,继续道:“另外,最近这段时间兽潮攻城略地,摧毁了其他主城,致使不少溃兵聚集在隆城内外,我担心当中混进不少间谍。”

阿灵鄂一语击中,直接将楚逸此行的真实目的说了出来。

其实,楚逸担心的并不是隆城防御问题。而是担心隆城内已经涌进来不少兽潮的奸细部队!

间谍在战争时期,往往能起到非常关键的作用,小至兵败,大至灭城。

凭借本能的知觉,楚逸坚信一件事,那便是作为经济中心的隆城,一定混入了不少间谍。

楚逸身影停顿片刻,继续向前迈步而行。不多时,一直游走在城内的溃败部队,大约有二十几人,皆是虎背熊腰,他们忽然引起了楚逸的全部注意力。

那是荒兽城的人,在他们甲胄之上,都刻着一只上古蛮荒凶兽,透着肃杀血戾之气。

见楚逸眸光凌然,阿灵鄂神色肃然,道:“统帅,这是荒兽城的士卒。荒兽城五日之前已经被兽潮攻破,所属兵士全部四散而逃。咱们碎叶城能看到荒兽城的人,也不足为奇。”

“统帅,你要是看这群荒兽城的人不顺眼,现在我就去弄死他们。”徐虎彪劲上来了,虎眸怒瞪。

深吸了一口气,楚逸沉声道:“一支刚刚战败溃散的小部队,竟然没有丝毫颓败情绪。阿灵鄂将军,你不觉得奇怪吗?”

阿灵鄂目光骤冷,神色严肃,道:“没错,的确有些奇怪。统帅,我现在就去盘问他们。”

“不用!我亲自去。”

话音刚落,楚逸径直朝着那只荒兽城的部队疾步走去。

“朋友,我们初到隆城。但不知为何,昔日繁华的隆城,如今内外怎么遍布士卒呢,难不成是要打仗了。”

楚逸面带淡笑,对着小部队的头头询问起来。

那头头是个虎背熊腰的汉子,四方脸,面颊有一道丑陋疤痕。

“是要打仗了,兽潮大军不日将进攻隆城。我们荒兽城已经被攻破,唉,不多说了,我们还要赶路呢。”那虎背熊腰的汉子踅着大步走开了。

目送着小部队从身边走过,楚逸面色愈发冷峻起来,“不对,此人体内有妖兽气息。而且刚才他说话之日言辞闪烁,似乎并不想跟我有过多的交流。”

听闻此话,徐虎勃然大怒,飞身腾跃,化作贯日长虹。与此同时,徐虎亮出寒霜剑,登时四野空气仿佛凝结。

寒剑凌空绽放出朵朵晶莹冰霜,对准那只溃散小部队的头头横空劈下。

这一剑威势赫赫,剑身虽未及,可刺骨剑气好似水波涟漪般,化作滚滚雷声轰鸣,朝着那偷偷直扑了过去。

金丹境后期!

街道两旁的围观人等无不面露惊骇之色,为徐虎这狂暴一击之余威而深深震撼。

那头头也不是个善茬儿,徐虎这边刚动手,他便已然转身过来,猛提厉掌,纵有雷电迸发而出,兀自与半空中的罡气剑流对撞在一起。

轰隆隆的炸裂声响,激荡刺破人耳的音波,将街道两侧的房屋顿时化为废墟尘埃。

看到这一幕,楚逸暗叫不好。

他本来是打算尾随这支小部队,待时机成熟,在出手将其格毙。

但却疏忽徐虎莽撞,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突然激战,不仅伤及牵连许多无辜之人,恐怕还会横生激起云集在隆城其他溃败军队的不满。

“这个莽夫!”

楚逸暗骂了一句后,身影化作一团赤色火焰,闪驰之间,携着滚滚热浪,径直朝着小部队偷偷扑杀过去。

火焰炽热滔天,来势汹汹!

可那头头却是一脸不屑,嘴角上扬,面颊处的刀疤皱缩,冷声笑道:“区区金丹初期的修士,也敢不自量力触犯于我。”

说罢,那头头猛地踏地,青砖崩裂。随即抬起手掌,犹如霍霍刀锋般横空劈下,直接将那烈火缭绕的火球劈成两半。

可随着火球弥散之时,楚逸的身影却不在火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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