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把香囊还给我！”
薛婉儿本来是把香囊藏在袖子里的，但是刚才被云牧卿给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下来，竟然被他给看见了。
被云牧卿这么一番调侃，薛婉儿微微红了耳朵，伸手就想要把香囊给抢回来。
“既然是要送给我的东西，又怎有收回去的道理？”
云牧卿把手抬高，躲过了薛婉儿的手，笑着开口。
“谁说是送给你的，这个，这个只是我拿来练手的。”
这么丑的东西，还是被云牧卿给先发现了，未免也太丢人了些。
“那我不管，反正我就喜欢这个，我觉得挺好的。”
虽然丑是丑了一些，但好歹是薛婉儿亲手绣的，云牧卿又怎么可能会嫌弃呢。
“香囊我收下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快些好好休息，等明日我来带你回家。”
云牧卿抬手在薛婉儿的额头上敲了敲，随后扬了扬手里那丑的不行不行的香囊，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大牢。
“这家伙，莫不是审美有问题吧，这么丑的东西也喜欢。”
薛婉儿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可嘴角儿却忍不住往上扬了扬，就连这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云牧卿回到客栈，闻着香囊里淡淡的薰衣草香，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云牧卿便同湛卢两人悄悄去了方家。
“主子，你什么时候买了个这么丑的香囊啊。”
瞧着云牧卿挂在腰间的那个香囊，湛卢实在没忍住吐槽了一句。
这么丑的东西，简直是掉了主子的身价好嘛。
云牧卿眯了眯眸子，瞪了湛卢一眼。
“我再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察觉到自家主子话里的怒意，湛卢咧了咧嘴角。
“咳咳，那个，主子，其实这香囊还是很实用的哈，味道闻起来也很不错。”
他还能怎么夸？他也很绝望的好嘛。
只不过湛卢在疑惑，到底是谁送给自家主子这么丑的香囊呢？
能把青竹绣成小草，也当真是人才了。
两人来到方家后，却发现府上意外的十分萧条。
“主子，那方木在码头自杀后，府上的人大都作鸟兽散。”
大难临头各自飞，这本来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方家上下，就只剩下了方槐一人。
云牧卿是在酒窖找到方槐的。
架子上的酒大都被拆开了，而地上也散乱的扔着空坛子。
才一推开门，一股难闻的酒气就扑面而来。
云牧卿微微屏气，手中的扇子挥了挥。
“去把人带出来吧。”
这种地方，实在是下不去脚，云牧卿只能让湛卢把方槐给提到了外面。
方槐早已喝的酩酊大醉，身子软的跟一滩泥一般，湛卢嫌恶的把他从房间里揪出来，丢在了地上。
“我问你，宋玉出事的那天，你是不是就躲在她的房间里。”
方槐早已醉的不省人事，对于云牧卿的询问，也是没有半点儿的反应。
湛卢去拎了一桶水来，哗啦全部浇到了方槐的头上，方槐这才总算是稍微清醒了一点。
云牧卿再次问了刚才的问题。
方槐空洞的眼神中，逐渐重新有了焦距，他裂开嘴角，苦笑道：“没错，宋玉被人杀死的时候，我就躲在她的床底下。”
有了方槐这句话，足以可以替薛婉儿证明，宋玉的死跟她无关。
云牧卿看了湛卢一眼，湛卢明白他的意思，揪着方槐的衣领把他带去了府衙。
他爹死了，方家也散了，此时的方槐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依赖一般，变得自我颓废起来。
一个人一旦被磨灭了意志，那么他也就相当于失去了所有。
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又有什么是不敢承认的？
方槐本着这样的心思，在公堂之上把所有的事情都跟吴岩坦白了。
包括他是怎么撞见宋玉被杀，包括他为了自己脱身嫁祸薛婉儿，包括他在宋玉胸口捅的最后一刀。
但是对于薛婉儿设计拖延的事情，却未曾提起。
反正他已经犯了死罪，又何必再把他人拖下水呢？
“大人，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薛婉儿她是无辜的。”
方槐跪在大堂上，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那天我去找宋玉，本来就是想要找机会杀了她，却没想到有刺客出现先下了手。”
回想起当时的情况，方槐看着自己的那双手，反倒是笑出了声。
“其实当时宋玉她本来是可以活命的，只要我马上叫大夫来救她，她就不会死的。是我，是我又给她补了一刀，她这才断了气。”
“后来，我为了逃脱惩罚，便设计嫁祸给了薛婉儿。大人，这一切真的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跟其他人没有半点儿关系，如果非要有一个人站出来以命抵命的话，那就杀了我吧。”
说着，方槐还重重的磕了几个头，一心求死。
“吴大人，你刚才也都听见了，方槐他已经把什么都招了。既然真正的杀人凶手已经落网，那吴大人是不是也应该把薛婉儿给放了。”
云牧卿提出了他的要求。
“云大人言之有理，既然如此，那……”
“且慢！”
吴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宋洋给打断了。
宋洋的脸色十分不好，他没有想到，方槐居然会出来搅乱了他的计划。
不过既然他这么急着想死，那他就成全了他的心愿。
“两位大人，此事尚有诸多疑点，如果就因为方槐的一面之词，就草草结案的话，未免也有失公允。”
“方槐已然认罪，你还想怎样？”
宋洋开口道：“这并不是我想怎样，而是事实如此，难不成两位大人是有心故意想要包庇薛婉儿不成？”
云牧卿略显不耐的瞥了宋洋一眼，但眼下也的确不好落人口舌。
“好啊，你既然说此事尚有疑点，那你就说说，到底还有哪里不够明确的？”
“云大人，你也别动怒，我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
宋洋哪里还不清楚，今天突然冒出来的这个云牧卿云大人，是站在薛婉儿那一边的。
但越是这样，他就越不会轻易放过薛婉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