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残光从门缝隙照进昏暗简洁的书房,使得有一线生机。
凝重的脸上剑眉紧凑一起,心烦意乱的他无心批改奏章,面前散乱的奏章上无非是催促立太子之事和一些皇子不学无术、吃喝玩乐、难成大器之事。
这些大臣的心思他一清二楚,朝中各方势力集合,给选中的皇子出谋划策,只为等他老了驾崩之后升官发财、衣食无忧。这也意味着是一场无硝烟的生死战,若一方得逞其余几方在未来日子就会被人处处打压,就算朝中有无心参与之人,也会被他们使用其手段卷入进来。
现在朝中数祁王声望最高,更是有丞相在此其中,裴冲实力不可小觑,此人野心极大他怎会不知?
顾卿袁虽声望不低,无奈先天体弱多病,大臣们自然不会都选一个随时都会倒下的皇子做靠山。剩余的皇子那就不用说了,看好他们的几乎没有。
他轻轻揉按太阳穴,每一件事都压着他几近喘不过气来。
自古以来,哪个不是经历腥风血雨坐到这九五之尊的皇位?他也不例外,目睹兄弟暗地勾心斗角、手足相残,他九死一生爬到这里。
这皇位激发人们野心,古今多少人丧命于此。做了皇上,又有多少女人为之送命,他连他心爱的两个女人都保护不了,为自己而死,与血脉相连的儿子像仇人般。
这是代价,得到皇位的代价,可能是他错了吧。
人活得开心才是最重要,他不能将皇位强塞给意不在此的人,这样顾遇笙永远不会开心,他对他更多的是他母亲之死的愧疚,是心爱儿子没有远大志向的遗憾。
帝王也会有情,只是要学会收敛。
阴沉的屋门打开了,刺眼的光芒让他睁不开眼,娴雅端庄的女子端来一碗药放在书案上:“皇上,该吃药了。”
“嗯。”他拿起药轻抿一口就放下去了。
“皇上,太医说您要静养,切不可操劳过度。”孟淑绕到他身后,抬手给他按起太阳穴,适当的力度让他放松不少。
顾谢怀闭上双眼感受她带来的舒服,这两天他确实没怎么休息,全身精疲力尽。
“臣妾听说笙儿和那姑娘相处融洽,最近收敛不少,皇上,说不定这是一段好姻缘呢?”
“朕只是希望他有所作为,不荒废了自己,这样朕对他母后才好有个交代。”
“笙儿长大了,皇上,我们应该相信他。”
顾谢怀没有说话,只是睁眼看着屋外阳光明媚。
“皇上,过几日尧国使臣便会到黎国边境,不知迎接宴放哪举办?”林风走进来。
“就放新雨阁吧。”
“是。那笙王殿下那边还要请吗?”他问道。
往年大大小小的酒宴上缺席的都是顾遇笙,无论派谁去请都不会来,因为这事他在别国也是出名了,说他架子比皇上还大,这次结果可想而知啊。
顾谢怀摆摆手,林风立马明白了,他是在说像往常一样请他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