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得很快，繁星密布下是万家灯火，萧瑟晚风吹散满庭落叶，落叶在空中与风翩舞。
风动叶舞，风静叶落，时起时落，一片枯叶随风停靠在门口缝隙的微光下迟迟不走。
屋内人影来回晃动，余漫歌手套两只翡翠镯子在灯火下照来照去，双手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不就是个镯子嘛，我王府比它好的多的是。”
“不早说。”余漫歌快步跳到床上。
“那你能不能给我多留点位子啊？我这一转身就掉地上了。”
宽敞的床被余漫歌用枕头划分，可怜的顾遇笙得到的位子只有手臂那么长，躺下便动弹不得。
余漫歌伸了个腰迅速钻进被窝，翻来覆去道：“不可能。”
被狠心拒绝的顾遇笙就像个受欺负的娃：“那你被子给我一些啊。”
余漫歌大方地拉扯一些给他，特意叮嘱：“记住晚上别越界。”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把那一小边被子盖上，想他一世英名竟落得连觉都睡不好的下场。
余漫歌起身：“我去关灯。”
话落，正要离去的她被人抓住了手臂，回头对上了顾遇笙那双悲凉而恐慌的眼，只是一瞬，他松开手，眼里的神色顷刻之间烟消云散，好像刚才只是错觉。
那只松开的手有些僵硬地放下，手指紧捏被单。
顾遇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微微一愣，后又若无其事去灭灯，就当是他发神经。
灯被悉数吹灭，屋子瞬间陷入黑暗，余漫歌摸索至床上重新躺好。
顾遇笙侧身注视她精致的脸庞，缓缓开口：“歌儿。”
这称呼吓得余漫歌以为在做梦，第一次有人这么叫他。
“歌儿，这辈子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他的眼里在黑暗中炯炯有神，不似平常玩笑话。
余漫歌眨眼躲闪他炙热的目光：“你大半夜抽了什么风？”
她以为顾遇笙会结束这个话题，但他没有，诚恳的语气不容拒绝回答。
“我是认真的。”
“行啊，就怕到时候你恨死我，恨不得亲手杀了我。”
她爽快答应，因为她觉得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她要报仇，报仇的人正是他手足兄弟。
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他都会恨她，一个女人和亲兄弟比起来微不足道。还不如答应他，得到他的信任，报了仇，最后是生是死又有什么重要？
有了顾遇笙她的复仇会更顺利，促进和顾烨城的关系从而接近裴芸初和顾温祁。
从今天知道那是顾烨城起，她就开始和他处好关系，让他来王府走动，有利于日后相处。
她要让顾温祁失去一切，失去一心追求的权利，她不会让他好过的。也要削掉裴冲在朝中势力，而这些计划她是做不了，可有人可以。
她不相信没有一个男人不喜欢权势，不想坐拥天下，甘愿沦为平庸。
“我说过不会杀你就不会，也不允许任何人伤你一分一毫。”他语气坚定，“我会竭尽生命保护你。”
这话要是放在其她女人身上定是感动流泪，以身相许。
可他只是她复仇路上的一颗棋子，报了仇那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他一定会后悔现在说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