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难熬啊。”
一转眼已经开学了两个月了，楚楚已经渐渐熟悉了这样的紧张却有意义的生活。
在那天的篮球赛上，穿着7号球衣的陈辰宇，让她想起了《灌篮高手》里的宫城良田。甚至连发型都有点像。
在之后陈辰宇经常来班里找徐钰凡一起打篮球，王梦月倒是从那次篮球赛开始对陈辰宇一见倾心，觉得陈同学就是她心中的那个mr.right。经常拉着楚楚和崔一西一起去看他们打球。
一来一去她和徐钰凡也有些熟了，有时候中午吃饭的时候一起看NBA，可是徐钰凡也特别喜欢湖人，所以楚楚每次和他看球都很不爽。有时候体育课上他们经常一起玩，徐钰凡虽然知道楚楚不能打球，但每次他打球也都会叫上她，她自然也很乐呵的看，时不时还能吹两声口哨嘘一嘘他们。
这天中午，楚楚难得的被王梦月拽下楼了，其实她已经有好几天都不愿意动了，最近她买了《天龙八部》，正被萧峰迷的神魂颠倒。
她不情愿的坐在篮球框下，看着王梦月看陈辰宇那兴奋的样子，不忍摇摇头。
好不容易熬到了快午休，楚楚起来抖抖发麻的腿，发现身边的王梦月已经跟随着陈辰宇去买水了，楚楚看着他们一块儿并排走的背影感叹道:“有异性，没人性啊。”
徐钰凡拿着校服外套，满头是汗，将校服长裤卷到膝盖的位置，头垂着，时不时还摸一下湿掉的头发，跟着楚楚一起回了班级，路上他突然说：
“诶！楚楚！你回头把你QQ给我！我到时候加你啊！”徐钰凡说。
“好啊！”楚楚爽快的说。
“我前几天建了个班群，等我加完你之后再把你拉进来不过人不多啊！好多人的QQ号我都没有。”
“行行行，没事儿。”楚楚不在意。
楚楚那天下午就把QQ号发给徐钰凡了，那边始终是了无音讯。其实她对社交也不是很主动，从不主动问别人要什么手机号QQ号之类的，所以开学了这么久，她只加了几个还算熟悉的同学，甚至她前桌的QQ号他都没有。
有时候她也挺好奇她前桌这样的人每天能发什么说说和日志。
直到秋游那天，刚刚结束了期中考试，老周特地恩赐大家能把手机带过来拍拍照什么的，徐钰凡在车上看到了楚楚手里的手机才想起来这件事儿。
“诶！楚楚！我忘了！我还没加你QQ呢！！快快快报给我号码！！”
“哦哦，行，129.....”缓缓的报出号码。
徐钰凡说是个班级群，其实连班级的一半都没有，熟悉的人她看到了黄晓莹、王梦月、崔一西、汤溪雨，也有很多不熟悉的人。
刚进群她就收到了好友申请，是来自黄晓莹的。楚楚立即点了同意。
“hello，新同学！”黄晓莹给她发了个笑容的表情
“hi！你好呀！！”楚楚回答她。
.....
聊了一会儿了黄晓莹就去说去看其他几个男生打游戏了就说了再见。
楚楚找便了整个群，除了她认识的，剩下的人她觉得都不像是她前桌的QQ。
说是秋游不过就是去动物园看看狮子老虎猴子表演什么的，可是看着驯兽师用鞭子抽打老虎的样子楚楚竟然会觉得有一些看不下去，作为山林间的王者，现在竟然要靠走独木桥来讨饭吃。
楚楚觉得这次春游有些平淡，躲在角落里看小说恍恍惚惚也就过去了。
沈芃和旁边的很多人都玩的很开，明明在班级里话都很少说的却在外头突然变得这么“外向”。楚楚坐在车的前座就听见后面的人在说:“芃芃啊，回去门口那网咖来一局啊？”
“？老沈你不是说要跟我回家玩我们家那ps4的吗?”徐钰凡这个时候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
“芃芃你个负心汉，你都跟我们说好要包夜了，明天又不上学为什么还不跟我快乐起来呢。”
楚楚听着沈芃也不答应他们，低沉的笑着说:“明儿得补课，没空包夜，还是去小戴家玩ps4吧。”
“芃哥牛x!我一定会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戴天天谄媚的说，还装模做样的帮他捏了捏胳膊腿。
沈芃笑骂他们。
...
晚上回去楚楚去问徐钰凡说:“沈芃没在群里吗？”
楚楚等了好久才等到他回复说:“没有，他嫌我们太吵了，退群了。”
楚楚咧咧嘴，想着沈芃还真是...独特啊。
第二天就是出期中考试成绩的日子了，楚楚却在那一天起晚了。
匆匆忙忙跑进学校，这时候沈芃正好下楼，楚楚正好和他在拐弯处撞到了一起。
“早啊。”沈芃挑眉说
楚楚突然一惊，说:“早。”
最先出来的是语文成绩，老周愤怒的将试卷飞的到处都是。
“徐钰凡！我跟你说多少次了你是猪吗？作文还能不给我写满？你不靠作文拿分你靠什么拿分？啊？！”
“戴天天？！你不是说你考试前都把古诗词都背了吗！这答题卡上空着的一栏给谁写？给谁啊？”
“这次也就黄晓莹和楚楚语文考的好了点，其他人你们拿着卷子看看你们的死作文，多少人跑题了？多少人啊？就靠着材料编？不去想立意吗？”
“沈芃？！你看看你那个死字！你敢不敢把字给我写写正？”
楚楚在后面不厚道的笑出了声，引来了前面沈芃的白眼。
第二门出来的是物理，物理对于楚楚来说一直学的都不怎么样，考不到90分也就只能在80的低分转一转，楚楚看着物理的试卷心里凉了一截，这次竟然只考了70多分。
正当楚楚低头看她这电路计算题的时候，头顶传开了一个声音:“呦，这不是作文班级最高分的楚楚吗，让我看看她的物理考多少呀？！”
“呀？76啊？！啧啧啧啧啧啧，怎么错了这么多？”
楚楚想都不用想这人是谁了，肯定是她的好前桌呗，也没抬头理他，自己盯着自己的卷子看。
对于楚楚来说，理科实在是薄弱了点，一直高不成低不就的，再加上平时做题的速度也很慢，做练习题的时候沈芃往往做完了回头再看她都刚刚才做一半。
楚楚也就淡淡的说:“小失误而已，没发挥出正常水平。”
“你有正常发挥过吗？”这时沈芃冷不丁的说。
可是这次不光是物理的失误，同样失误的，还有数学。
这次数学她只考了71分，比往常都要低了很多。
她拿到试卷眼睛都有些红了，沈芃看到她的成绩刚想嘲笑她，但看她一直趴着，也没好说什么。
到了最后一节课，所有的成绩都出来了，老周把前十的都叫出来谈话，唯独没有楚楚。
楚楚所在的班级也不是实验班，对于一个高考大省来说，中考就已经删去了50%的人了，想冲重点高中，也必须要考进班级前十。
楚楚在最后一节课结束了就一直趴着，好心的崔一西和王梦月过来劝她，她也没有回答什么。
等到放学的时候，老周还特地把她叫去了办公室。
“楚楚啊，怎么回事啊这一次，月考的时候不是还考了第四吗，怎么期中都退步那么多？”老周疑惑的问。
楚楚吸了吸鼻子，调整下沙哑的声音说:“可能最近压力有点大吧，我努力调整一下吧！”
“是不是腿不舒服啊，平时也要注意身体啊，这天冷了就注意身体多穿一点，膝盖要是很痛就跟老师说，就别上体育课了。”老周拍了拍她的肩膀
“没事儿的周老师，再说了不也是为了体育中考吗？”楚楚努力的济出个微笑。
“嗯，你也别太有心理压力，过去了就过去了，现在中考最重要，不考上个好的学校什么都没了。数学和物理要是真的有困难就有空多问沈芃或者是黄晓莹？他们学的都不错！你看你文科学的这么好真到时候了我们还可以学文啊，对吧！再坚持坚持啊。”
“嗯，谢谢老师！我要有不会的就多问问他们吧。”楚楚点点头
“快回去吧！天晚了注意安全啊！”
楚楚退出了老周的办公室，嘴角的弧度也立即消失，变成了一条直线，站在老周办公室旁的窗户边看着楼下的操场和成群结伴的学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久后她才慢慢走回回到班里，除了几个打扫卫生的同学，沈芃也在。
“你怎么还没走？”楚楚问。
“我爸今天不来接我，徐钰凡让我帮他看着打扫，他去打球了。”沈芃说。
“哦。”楚楚收拾好了东西，也没和沈芃打招呼，就一个人走去车站。
她坐在公交站台的椅子上一直在想着今天的成绩，看着晚高峰的车、人来来往往。旁边卖烤年糕摊子前顾客很多，有个小女孩奶声奶气的跟旁边的大人说:“妈妈，我也想吃烤年糕。”
那大人蹲下来摸摸小女孩的头说:“不行的哦宝贝，爸爸已经在家做好饭等我们啦，你要是吃了烤年糕不久要吃饱了吗，你忍心看着爸爸伤心吗？”
那女孩想了想懂事的点了点头，然后认真的说:“嗯，我不吃啦。”
楚楚看着这样具有烟火气的一幕轻轻笑了一声，一辆公交车进站，那一对母女有说有笑牵着手的上了车
很久后她喃喃的说:“还真难熬啊。”
不一会沈芃也来到了站台，若无其事的站在了她旁边。
楚楚看见他有点惊讶:“你也坐公交回家啊？”
“嗯？不行啊？”
楚楚没有回答他的调侃，摇了摇头，也不说话。
“怎么?这么颓废啊?”沈芃斜睨着她。
楚楚低了头，踢着脚底的石子，闷闷的说:“数学物理真难啊。要是能永远不学就好了。”
“这有什么难的？”沈芃不以为然。
“那你帮我吧！我给你带早饭！”楚楚向他眨了眨眼睛。
“早饭？行啊！我要吃包子豆浆油条鸡蛋面包煎饼馄饨”沈芃点头笑着说。
“滚滚滚，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别想太多。”楚楚怒道。
“喂，把你QQ给我吧，这样你要真的有什么不会就问我啊，我又不要钱。”沈芃认真的说。
楚楚看着沈芃认真的脸，说不出话来。这个已经认识了两个月的前桌，平时只会和自己比较成绩的人，却在自己真正考差了的时没有讽刺，没有嘲笑。
他说:“不会就问我啊！反正又不要钱！”
良久后，楚楚笑着说:“好。”
这个她其实想要了很久的QQ号，终于要到了。
再望着这宽阔的街道，少年站在她旁边，她突然的又觉得，好像，
没那么难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