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已经落下,但西边还有那抹最后的红光,让天地间形成一道分开界线,阮三江想这世间总有那么一些界线,像过去和未来,像白天和黑夜,像生死,总有那么一些界线,如果你要细究,这一切又像人为强加的,但它有实实在在的存在。
阮三江挑着担子,站在进死亡谷的山顶上,黑暗前的微光里眺望死亡谷,那里已经成了一个黑色的天坑。那死亡寒潭早已消失在黑暗里,还清楚的记得,那天他在死亡寒潭中醒来,成群结队鱼游到他身边,慢慢的就翻过身来,漂上水面来,自己是中毒,想不到在寒潭中被鱼咬伤后,血水流出来,自己竟奇迹般的醒了过来,后来见周围的鱼都成群的死掉,自己求生的本能的往上游,来到水面上,“噫~噫~”听见一声接一声从山顶传来,忽而就来到自己头顶上,还没来得急抬头看是些什么动物,就被两只毛绒的手将自己拉出了水面,接着迅速的往上升去,不一会就来到半山壁的山洞里,有一白发白须,身材高大的老人笑嘻嘻的将一些水果把撒向那群金色的猴子,一猴一个,而且一毫不差。
阮三江顾不得冷,傻傻的看着他,那老人脚似乎没动,整个人就来到他跟前,向着他微笑,接着自己就人事不知,等到自己再醒来,已经是几天之后,身体内的毒已经排尽,起得床来,那一群金色猴子,噫~噫叫着来将他穿衣,给他洗脸,还去找来一面铀镜子,帮他梳了头。那时候,感觉自己身体好了,又有这么一群猴子在身边,心里开心得很。
出得那间石屋来,见那老者自顾自的在看一本线装书,他没敢去打扰,想到这,突然伊子黙浑身痉挛起来,阮三江忙掐他人中,再弄开他的牙齿,慢慢的伊子黙才哭出声来,阮三江心里着急,还没想道找个什么理由去说服师傅呢,伊子黙身体就已经出状况,管不了那么多,先带去了再说。
阮三江挑起担子在山顶上飞起来再斜斜滑翔下去,只快到水面才一手抓住吊在悬壁上有紫荆藤,借着壁虎功,轻轻游上去,离洞还十米左右,突然山洞里传来一声苍老声音道:“三江,你这孩子,不明白谷规吗?怎可把外人带进山中呢?”
“师傅,您老人家可康健?”
“还活着呢!你是怕你师傅命长,所以特意带人气死我吗?”
“弟子不敢,只是这是我兄弟,弟子不忍。”
“你当初是怎么进的?”
“我也是从寒潭里被救起的。”
“那还要百岁我为你破例?”
“师傅……”
“不要说了,快丢下去吧,人各有命,是生是死不是你我能左右的。”
“还忧郁什么?”声音冷了下来。
阮三江心里无奈,他知道落到寒潭里的清况,哪里舍得将自己结义弟兄扔进寒潭。
“给你两个选择:一,将他丢下去;二,你以后与我再无师徒名份。”说完咳了起来。
“师傅……”阮三江想了想,眼泪掉了下来。
“很好!很好!果然是我的好徒儿,你去吧,把他一并带上,现在连投进寒潭的机会都没有啦。”
阮三江啊的一声,知道自己已经铸成大错,不但师傅不认自己,而义弟也救不了,心里大痛,心想还不如与伊子黙一起死的好,自己与他结拜时开始不是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嘛!想到这,心突然看开了来,又朗声道:“师傅,保重,孩儿不孝!”说完一手抱起伊子黙,先将担子丢下寒潭,接着手一松,与伊子黙一起落到往漆暗一团的寒潭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