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的我什么都剩不下,除了这个故事。——卝城纪事
凌然从心里是不想要这个礼物的,因为他觉得虽然和罗靖认识,但是既然不是朋友,礼物这东西就把交好显得太过刻意,反而会拉远两人的距离。但是他的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一来这能量罩这东西自己是第一次听说,二来上一次在长尔来那位叫魏叔的货车车厢中听到的音乐,从这个小小的装置中隐隐约约地又响起来了。
凌然从窗户的边缘向外偷偷望去,确认罗靖两人已经离开,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炕上,仔细端详手中的物什。
这是一个很有份量的金属质感的小立方体,四面光滑如镜,边缘部分都被打磨成了圆角,拿在手中并不扎人。这东西到底要怎么用呢?凌然想着也许罗靖是在给自己设定了一个谜题,只是他的神情、语气、动作好像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莫非这东西是自动感知到危险才会启动的?
凌然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刀锋朝着自己试探地晃了晃,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莫非是看出来了自己是故意的?凌然小心地把刀贴在自己的手腕上,冰冷的触感让他有点毛骨悚然,可得小心着点,不然真的划上了可能会死。
金属块依旧安安静静的,凌然甚至觉得在一瞬间如果刀把手腕划开这个金属块也不会有任何反应,更别说保护了。
心里正在想着,忽然身边一声呵斥:“然儿!你想干什么!”
凌然吓了一跳,猛地一哆嗦,手中的刀将指肚划了一道口子。“嘶!”凌然吃痛一呼,一边慌忙抽了张纸包住伤口,一边说:“娘!你怎么进来了!”
凌然的娘手中端着一盘水果,吃惊地看着凌然随即带着哭腔说:“你玩刀子做什么!你刚才是不是要割腕?你有啥想不开的啊,你跟娘说啊,你自杀了我一个人怎么办呐!”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我只是为了测试一下这个东西。”凌然举着手里的金属块好一通解释,然而一个正常人谁会相信这种说法呢?一顿说教是免不了的。
...
“所以今天村里传的消息是你朋友说的?你在外面交的是什么朋友啊?可得注意一点,外面什么人都有,别人的心思你不清楚,凡事留个心眼。”娘说道:“你哥在这一点上我还比较放心,但是他做的太过了,如果你们俩能彼此掺和一下就好了。”
“娘你就放心吧!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尤其是去过一趟长尔来之后,说明我已经有能力出去闯了。对了,刚和你说起的给我这个东西的两个人,就是长尔来明珠科技的工程师,上一次我们偶然认识了,他们还邀请我去搞研究呢,不过我没答应就是了。”
“明珠科技?那是什么?”
凌然解释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听那边的人说,明珠科技是长尔来两个最大的科技集团之一,主要研究防御系统的,我这个小金属块就是他们研发的成果。”
娘说:“哎呀,那这样听起来这个明珠科技倒像是个好去处,防御系统...这个也有利于和平,是有意义的事情。你为什么拒绝呢?”
“凡事留个心眼嘛,而且我也不打算搬到那边,乡村的生活还是比城市惬意得多。你看我哥,去了特城就好像是被困在里面了一样,两个月了就没回来过一次。所以城市也未必就好。”
“也许你哥他找到工作了,有事情在忙吧。”娘说:“不过这两个月没有消息了,确实有点让人担心,要不你去特城看看他怎么样了,今天村子里传的消息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你也可以顺便证实一下。”
凌然觉得这个提议很好,自己也想哥哥了,而且这么大个人总在家里待着也不是个事儿,村里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伙伴要么出去游历,要么在家种田,只有自己有些游手好闲。
于是乎凌然准备准备出发去了特城,却发现特城门口往来稀少,城门口贴着关于封闭的告示。凌然疑惑便问守卫关于昨夜遭袭的事情是否属实,但守卫却并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只说特城政策变了,城外的人不能入内。
这显然满足不了凌然的好奇心。凌然心中担心哥哥,不愿就此放弃,他从城门口向里面望去,城内没有遇袭的痕迹,于是他绕城而行。特里克斯除了城门附近有围墙之外,其它范围是敞开的,凌然心想,如果可以从城市连接外界的树林中穿过,不就可以绕开城门的守卫了吗?然而特里克斯还是太大了,至少走到看不到城门的位置,这路程就是一天也走不完。
凌然一边彳亍着,一边思考对策,要是绕到对面进城,眼下的装备是完全不够的,怎么也得准备两天的食物和水。凌然一边徘徊,一边思考着是不是应该立刻转身回村。这样不知不觉走了几百米。
忽然路边有个人叫住了他:“小伙,你是不是想进城啊?”
凌然抬眼一看,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头,凌然虽然不知对方是什么来头,依然礼貌地作了回应。
老头说:“不成啦,从今天开始不让进啦。你见城门口贴的告示了吗?只准出,不准进。”
凌然说:“那这样的话城里的人要是有远行的,岂不是要回不去家了?”
老头说:“欸(二声),这倒不是,告示下面有一行小字说得清楚,属于特里克斯的人,不限制出入。”
凌然愣了愣,什么叫属于特里克斯的人?是城内的居民吗?
“居民肯定算是了,比如我。”老头说,“我看你不像是城内的人,才和你说一说。要是你是外乡人,那就请回去吧,特城的管理说话可是说一不二,他不可能让你进城的。”
“老人家好眼力,我是第一次来特城。”凌然说:“我叫凌然,是从城外东南那片乡村来的,几个月前我哥哥来到了特城,至今没有回家过一次,所以家里有些担心,这不,就让我来特城看看他。”
“哦吼吼,城外的乡村啊,那是挺近的,不算完全的外乡人吼吼。”老人家呵呵的笑了起来,“我的家离城门口近,每天都会出来溜溜弯,所以这城门附近的人呐早就看遍了。哪一个生分,哪一个熟络,哪一个几天前甚至几个月前见过,我都记得清楚。”
凌然起了兴趣:“这样说您一定认识很多人了?那请问您是否认识凌青林呢?他就是我哥哥。”
“凌青林?不认识,但是我记得曾在特城的候选管理名单上见过这个名字。”老头回忆道:“说起来我好像也只在名单上见过这个名字,如果你哥哥是管理,你大可直接去问管理,让管理带你去找。”
凌然说:“管理?那就是特城的长官吧?我现在连城门都进不去,怎么找得到管理呢?”
老头说:“特城的管理和通常意义上的领导不一样,他们不是在位上不问世事,而是深入到特城的每个角落。这么说吧,就算是城门口的守卫,也是管理。”
老头和凌然边说边聊,逐渐回到城门,在老头的示意下,凌然和守卫再次说明了来意。
“哦,原来是管理的家属。那这样的话就不是外人了。”守卫不仅开明,记忆力也很好。听到凌青林这个名字后便不再拦阻,任凭凌然进城。
老头看凌然进城便告辞说:“小伙,我去别处溜达,就不和你进城了。进去之后随便问个人,都能告诉你管理中心在哪的。”
凌然一边四处打量着,一边向城市内进发。城门并不是在特城的边缘,而是设在特城核心之外的“哨卡”。所以一路上就有载客的服务或者商贩沿途到处都是。
想起来自己从乡村来一路上也没正经吃过什么,凌然着实有些饿了,就在街边随便找了个卖烤饼的问道:“师傅,我是刚来特城的,请问这里如何交易呢?”
“特城交易分两种模式,一种要现金,一种不需要现金。”卖饼师傅说:“你是头一次来?”
“头一次来。”
“打算在特城常住吗?”
“这个...不打算,我哥哥是管理,我是来看他的。”
“管理?”卖饼师傅笑了:“管理的话就好办了,你要什么尽管说,然后告诉我你哥的名字,这笔账直接从你哥的名下划就完了。”
凌然惊讶,有这种操作?凌然问道:“你就不怕我随便说个名字然后溜走?”
“怎么会呢?市场办可是有所有管理记录的。他们有方法把消息通知给管理本人。本人不认的话,你还没出特城就会抓到你了哈哈哈。”
凌然有点好奇,虽然不很愿意给哥哥添麻烦,但是自己的肚子却比对哥哥的“愧疚”更甚,这顿饭指定是要哥哥请啦。
凌然吃着特城的烤饼开开心心的向管理中心走,身后遥远的天上一只仙鹤飞过,这附近好像也没有沼泽地,哪来的仙鹤?真是奇怪的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