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走了过去，接过倒茶，盯着摆在自己面前的早餐，总觉的这是幻觉，随时都可能会消失。
“想什么呢？快吃！”苏淮催促。
“看起来不错。”林佳眨了眨眼睛，“确定不是叫的外卖？”
苏淮举起平底锅，给她看还泛着油亮的锅底。
“好吧好吧。”林佳苦着脸，小小的咬了一口。
味道——竟然出奇的好。
她不敢置信的张大了眼睛，再咬一口，味道还是很赞，肉饼煎的恰到好处，蔬菜新鲜脆嫩，沙拉酱选的是少糖那种，口感令人满足的想要叹息。她不是很喜欢西餐，但这样一个清晨，喝着醇香的咖啡，吃上一个能量十足的汉堡，心情渐渐奇迹般的转好了许多。
桌上放着她的手机，林佳拿过来，随手检查微信。
曾小茹的信息排在最前，发了十几条过来。
林佳打开看，发现排在最上的是一条视频。
下边一连串的惊叹表情。
小茹：耶耶耶，这是表白了吗？这一定是表白了！
小茹：恭喜恭喜，苏先生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转正了转正了。
小茹：咦，你们亲完了就走了？去哪里？你们要去哪里？
小茹：你一整夜都没回来！厉害了我的佳！
林佳被雷的囧囧有神，好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更不敢去点最上边的视频。
看她表情不太对，苏淮问了一句，“怎么了？”
嘴上回了一句没什么，林佳还是点开了静音播放，那段视频只有八秒，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与一个红裙女孩正在拥吻，灯光昏暗交错，男人与女孩侧着身子，面容非常模糊。但林佳依然能一眼认出来，穿红裙的那个就是她自己，而男人，不就是——她神情复杂，盯着正对面优雅喝着咖啡的那一位。
他天生自带风流的桃花眼，一看就知道不是省心的角色，嘴唇偏薄，但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苏淮再次把视线落了过来。
“我得回去了。”林佳闷闷的说。
“把早餐吃完，等会我去公司，顺便送你过去。”苏淮示意她继续吃，面前的早餐才吃了一半，他辛苦做了二十分钟，很希望看她全部吃光光。
“送我过去？过去哪里？”林佳眼神警惕。
“新公司，现在虽然还算是在筹备阶段，但需要处理的工作仍然很多，周丝雨她们不擅长做行政方面的工作，而且有些事只能是身为老板的你去处理，偷懒交给别人也不合适。”苏淮看她咖啡喝完了，又变魔术似的送上了一杯热牛奶，“吃饱一点，中午我去接你吃饭，但可能要晚一些，不过也好，避开了用餐高峰期，我们可以找个地方清清静静的吃一餐。”
“谁答应要跟你吃午饭了？”林佳一看见他说话，脑海里自动脑补出了小视频里那个热辣的画面，她和苏淮之间的确是有一些若有如无的情愫，可是一下子进展到如此激烈的地步，实在是出乎意料之外。
她各种别扭，感觉与苏淮之间的相处变的有些艰难。
“午饭的事稍晚点再约，你把牛奶喝完，我们先去公司。”苏淮站起身，取了手表过来，戴在手腕上。
“我也没答应去公司。”林佳心里边别扭的感觉更加严重。
但四十分钟后，林佳发现自己就站在那间公司的门前，盯着擦的透明的玻璃门，满脸都是为难。
苏淮已经离开了。
她是本打算跟着一起走，坚决不肯入局。
可心里边打算的好好的，为什么她此刻还一步没挪的站在了这里。
“林小姐，你来啦，怎么站在这儿不进来呢？大家都在等你。”周丝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身后，跟从前一样热情的打着招呼，“我今天煮了养生茶，配方是新的，有明目和去火的功效，味道酸甜，很是开胃，最适合这个季节来喝，女孩子嘛，天生的养生，对自己多好都不为过。”
恍惚之间，好像回到了HTM上班的时候，每天到公司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周丝雨，而这个水灵灵漂亮的女孩子，嘴里最经常挂着的便是养生，她身后的柜子里单是不同功能的养生壶就放了四个，觉得哪个人对眼，总会热情的分享一杯她煮的花茶。
没想到，她竟然会是苏淮的小姨。
更没想到，换了个地方，居然还能听到熟悉的声音。
林佳紧绷了一早晨的情绪，奇迹般的放松了下下来，她开始觉的，进去喝杯花茶是个很不错的主意。周丝雨的养生茶一直很有作用，上午连续喝几杯，身子总是暖暖的透着舒服的感觉，对于林佳这种常年不得休息的工作狂来说，效果最是好。仔细回想，周丝雨开始热情的往她办公室一壶一壶的送茶，就是从苏淮进HTM后没多久才开始的，应该是觉的她帮到了苏淮一些事，所以变相的用这种方式来表达感谢吧。
“你一定已经知道了我和苏淮的关系了吧？”林佳一开口便直奔主题，看到林佳哭笑不得的点头时，她噘着嘴说，“都说红颜祸水，其实长的好看的男人更是祸水中的大祸水，从苏淮进HTM开始，因为他的缘故，公司里多少女职员看我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尤其是你原来那个助理张小艳，为了那莫须有的猜测，找茬跟我吵了好几回架，气的我好想告诉她，你费尽心思不得手的男人得管我叫一声亲姨，得罪了我，你还想跟他谈恋爱，那是做梦！”
林佳没忍住，笑出了声。
周丝雨嗔怒的瞪了她一眼，想到了什么，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简直是不知所谓。”
“在HTM做的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辞职了？你不是很喜欢那份工作吗？”
“喜欢啊，所以来到新公司以后，苏淮想让我去做商务，我严词拒绝，还要做我的前台。”
林佳：......
周丝雨想了想，不情愿的哼了声，“偶尔客串商务，创业型的小公司嘛，注定不可能一口气招很多人进来，一人身兼多职那也是常态，大家都能理解。”
林佳默默端起了茶杯，只喝茶，不说话。
“对了，咱们公司的名字取好了吗？”周丝雨倒是很有兴趣拉着她闲聊。
林佳吃惊的问，“还没取？”
周丝雨更加吃惊，“你是老板，名字当然是你来取，大家全在等着呢，怎么，你不会是还没有想法吧？”
“什么老板，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世界上有这么一家公司的存在。”什么时候都是苏淮在说，她根本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难道，他是在为你准备惊喜？”周丝雨很替苏淮说话。
“难道不是惊吓吗？”林佳反问。
“不管怎样，心意还是好的。”周丝雨笑着帮她把茶杯给满上了。
上午十点钟。
君北北拎着个大旅行袋，推门走进了公司。
“虽然你已经迟到了一小时，但请你不要忘了打卡。”
与林佳聊天的同时，周丝雨一心二用，没有忘记自己的工作。
“公司能不能成立还是个未知数呢，现在就强调上班纪律是不是太早了些？”君北北在打卡机上很敷衍的按了一下，然后往自己的工位走过去。
“既然公司没有成立，也没人要求你一定来上班，你还跑过来做什么？”周丝雨不客气的反问。
“这里有免费的空调、电脑和网络。”君北北悠哉悠哉的回。
林佳：......
周丝雨：......
就在这时，公司门再次被人推开，迟到了一小时零八分的罗落雪穿着小皮靴，帅气走入，她今天穿的是二次元风的小军装，腰上还挎着长剑，乍一看去，真像是从某本漫画书里走出来的人物，男女通杀的那种中性美。
“记得要打卡呦。”周丝雨依然是在尽责的提醒。
罗落雪眼神酷酷的扫了过来，与林佳对望了一眼，轻轻的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之后，也是回到工位上去，从背包里拿出了超大的酷炫耳机往耳朵上上一戴，用音乐将世界隔绝开来。
林佳：......
周丝雨：......
二人对望了一眼，周丝雨压低了声音，小事的嘀咕，“这位也是为了免费空调和网络来的？”
林佳笑而不答，也不知应该要怎么答。
“公司全员到齐，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总不能真的全体坐在这儿，只为享受公司带来的舒适环境吧？”周丝雨竖起了纤纤玉指，说话的同时一心二用，检查着才做了没多久的漂亮指甲。
“还能做点什么呢？”林佳无趣的问。
“比如说，试着真去创个业？反正你没工作，我也辞了职，那二位嘛，看起来也是很闲的样子。”的确如同周丝雨所说，君北北和罗落雪一人霸占了二张办公桌，一个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块木头抱在怀里，正拿着雕刻刀，专心致志的在木头上刻着什么，另一个听着音乐玩着手办，偶尔还单手操作电脑，搜索最新的日漫信息，当然，面前也少不了可乐零食这一类配着来打发时间，那叫一个惬意。
“创业哪有那么简单，我之前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苏淮突然说想让我去做一些事，只给了些大概方向，以及不知是否可行的思路出来，至于所有即将要面对的问题，他大概是想着，全都要我自己去解决吧。”林佳无奈的弯弯嘴角，“他把我当成什么？会变魔法的小仙女？挥挥魔法棒，要资金有资金，要资源来资源？”
这还是周丝雨第一次听林佳抱怨，见惯了她雷厉风行、来去如风的那一面，突然看见她弯着嘴角苦笑，周丝雨发自内心的觉的她好萌。
“苏淮在做事上还是比较靠谱的，他说可以，应该是可以，不如，你相信他一次？”周丝雨似乎永远是站在了苏淮的立场上，替他讲好话，替他刷好感。
林佳想起了HTM的调查组对于苏淮提出的指控，关于学历，关于个人能力，关于人品......
她很清楚，那么多的证据集中在了一起，有些事并不是空穴来风，只不过，她已经被私人情感蒙蔽住，天然的想要站在他那边，为他说话，替他做一些努力。
但创业又是另一件事，她心里边何尝没有怀疑的种子呢，但苏淮并没有直接选择去面对这些，连谈论的话题都不曾往这件事上去牵扯，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周丝雨对她所说的那些话，林佳的心情还真是百味俱全。
“我需要些时间考虑。”养生茶喝了两杯，她歇的够了，决定先行离开。
“噢，对了，苏淮有些东西留在这儿，他人我交给你。”周丝雨起身，绕到吧台后边，翻翻找找一阵，拿了两个大大的纸袋出来。
林佳接到手中时，才发现分量挺重的。
“你可以带回去看，或者在办公室内看，我建议你留下，拎来拎去那么沉，手指都要勒坏了。”周丝雨指着不远处的一个靠窗的位置，“那里是你的办公桌，苏淮特意放了好多盆栽在那边，他说你总是习惯性的加班，多看点绿色植物会眼睛好。”
林佳哭笑不得发现，周丝雨真的很会说服人，并没有强迫，但句句好似都是为了你好，没办法反驳的那种。
“你来都来了，反正也没什么事，就顺便看看嘛，万一有不错的收获，也算是意外之喜嘛。”拿出个漂亮的水晶盘，周丝雨麻利的装了些甜品，又切了水果，送到了林佳桌前。
的确不像是在工作，而更像是野餐。
罗落雪、君北北、周丝雨和她，大家分享着宽敞的办公室，互不打扰，各做各的，甚至连简单的交流都没了，这种场景看起来，也算是相当和谐的了。
林佳最开始真的是抱着简单而随意的看看的心态，随手打开了其中的一份文件。
那是有关于手工刺绣的发展前景案例报告，报告样本取的是凉京的一位著名手工刺绣艺术家何瑞祥老人所创办的‘何记’，这本来是一家高端定制的裁缝铺，最近几年民乐、相声等表演形式渐渐火爆，而这些知名艺人有很多注重文化和底蕴的传承，相声名家会在大褂演出服上绣上龙腾、祥云等图案，民乐、声乐的艺术家们所穿的礼服，更是精心赶制，价格不菲。某著名相声表演大师曾在访谈时提及，他作为镇店之宝保存着的一件大褂，价值千万元，无论从刺绣的工艺、裁剪、艺术设计等，全是不可多得的上品，穿在身上，雍容华贵，沉稳大气。
林佳不知不觉间，竟然把十几页的资料都认真看完了。
她笑了笑，这种高端定制，对客户极为挑剔，并不是一般人能够消费的起。而品牌的积累和打造，往往要十几年、几十年甚至是更久，拿资料上的‘何记’来举例，这家店在清朝末年就存在，何瑞祥老人的家族有四代专精于手工刺绣和衣服的裁制，在圈内极为有名气，早已获得了无数的认可。
这种店的老客户往往会建立起极高的忠诚度，基本上不存在被抢单的可能。
她外婆当年的理想只是绣庄，专精于刺绣，还远远达不到‘何记’的这种程度。
取了笔记本，林佳简单的写下了感言，之后自然而然的看了下一份资料。
周丝雨一直在观察着她这边的动静，见她没有之前那么排斥，安安静静的在专心阅读，嘴边的笑容转深了许多。
抽空，她给苏淮发了一条微信，简简单单的一个胜利的收拾，外加一张偷拍的林佳侧脸，在柔和的光线之下，女孩眉目沉静，竟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比起在HTM时的行走如风，此时的林佳身上多了几分慵懒，但不得不说，看起来真的很美好。
林佳将其中一个纸袋内放着的内容阅读完毕，才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回过神来。
罗落雪和君北北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周丝雨说他们是去吃午饭了，东西都没带走，看来稍后是会返回来的。
“怎么样，很有趣吗？看你连甜点和水果都顾不上吃。”周丝雨坐在她正对面，趴在桌上，笑看着她。
“还不错。”林佳揉了揉眉心，“是你收集的吗？做的非常完整，看出来很用心。”
“其中有一部分是我在收集，苏淮给的目录名单，我将资料从数据库里调出，打包成文档，交到他那边，但最后变成一份份具有可阅读性的报告，就是他起早贪黑自己弄出来的了。”周丝雨继续努力的替苏淮来刷好感，不愧是亲姨，就是比别人尽心尽力。
“认真负责，挺好的。”林佳本来不想夸奖，可周丝雨的那个小眼神实在秒杀人，分明是有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感觉，一定得亲耳听到林佳说苏淮好，她才会眉开眼笑的开心。
“那么，另外一袋资料呢，你有没有打算全都看完？”周丝雨一努嘴。
“下午没什么安排的话，我会看完，你们收集资料很辛苦，我会给予最起码的尊重。”林佳没急着表明兴趣。
目前为止她所看到的还是手工刺绣在商业之中的可观前景的阐述部分，的确是有一定价值的存在，但并没有一个准确的切入点，来让人眼前一亮，有非做不可的那种冲动。
林佳是对时间和效率看的非常重的那种类型，在可做可不做的前提之下，她倾向的一定是不做。
时间成本和机会成本原本也是极其重要的一个组成部分。
“午休时间到了，要不要帮你定个午餐？这附近有一家西餐厅的商务餐外卖还不错，红烧牛腩做的是齿颊留香、入口即化，绝对不会让腻失望。”作为一名优秀的前台小姐，关注准老板的需求是非常重要且有必要的，周丝雨将前台守则背的特别清楚。
林佳看了一眼时间，十二点半，已经午休了好一会了。
苏淮早晨约好了要跟她一起，但他好像也说，会晚一些，避开用餐高峰，再过来与她清清静静的吃个午饭。
“不用了，我中午还约了人，你先去吃吧，我在公司呆着，等你回来时，来接我的人大概也就到了。”
边说着，又拿起了一份资料，认真的看了起来。
她自认为这是自己的一个工作的习惯，但落在周丝雨眼中，看到的却是林佳的兴致勃勃，是否喜欢去做一件事，真的是没办法隐藏，那份来自于没研究的愉悦，总会在不经意间透露了隐藏起来的想法，即使嘴上在否认，但一些细枝末节却早就出卖了真正的自己。
周丝雨走了出去。
二十分钟后，苏淮推门走了进来，当在他特别为她准备好的位置，找到了专注的她时，一上午的糟心，瞬间化成了温柔的笑意，不管在外边遭遇了多少艰难，来到她身边时，紧绷的神经似乎一下子就放松下来了。
她甚至没有发现，他已经来了。
整个人沉浸在那些资料所构建起的世界当中，演算、分析，推倒、重建，试图能找到一条切实可行通往未来的路。
苏淮没有打扰她，他坐在了周丝雨刚刚坐过的位置上，静静等待她自己发现。
“我好像明白苏淮的设想了，但是，这也太疯狂了，真的太疯狂了。”
林佳并不知道时间已过去多久，也没注意到对面已换了别人，她喃喃说着的话，其实只不过是自言自语罢了。
“整个创业计划，其实最终的目标是想要设计成一个闭合的产业链，从产品设计、开发、代工、制造到市场铺货，盈利，以及积累口碑，完成品牌创建，最终打造出一个令人感兴趣的IP项目，以求得更大的发展。这么多的设想，有点类似HTM的锦绣项目了，都是从无到有的一个过程，逻辑上看似能推的出，但每一步、每一个台阶，都是一个跨越，起步艰难，进步艰难，达到良性发展运营更是艰难，更别提往后了。”
她摇头：“不切实际。”
她叹气：“举步维艰。”
她抿了抿嘴唇：“九成以上的几率是在浪费时间。”
“那么，你愿意赌那一成的成功吗？”苏淮突然开口。
听到了他的声音，林佳蓦地抬眸，“你......什么时候来的？”
“从你开始对公司未来发展项目的评价时开始，我已经坐在这儿，所以，不用怀疑，我听了个全程，每个字都没落下。”苏淮给了她一枚眼神，让她自己去体会。
林佳哭笑不得，“这么说，我想调整语言来润色，让这些话听起来没有那么伤人，都是来不及了？”
“最好的期待，最坏的预期，最大的努力。我不是小孩子，可以接受任何后果，你不必考虑我的心情。”苏淮很像伸出手去，轻轻揉揉林佳的头发。
她大概不知道，此刻的她，看上去可爱透了。
因为今早是从他的住处离开，林佳穿的是他临时为她买来的罩衫长裙，一头长发洗的蓬松柔软，自然披在了肩头，这样的形象与在HTM时的干练女强人的样子，天差地别，莫名的温柔。
“工作了一上午，你肯定累了，走吧，带你去吃凉京城最好吃的炸酱面。”他强行把她面前的资料合上，绕了个圈，霸道的拖着她的腰身，让人站了起来。
林佳一个没站稳，整个人跌过去，被他顺势搂着，朝外就走。
“喂，你别急，让我稍微整理一下，那么多资料摆在桌上呢。”林佳惊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