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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境界

“试问,我们对这个世界了解多少?”

“能够宣称自己了解世上所有一切的,大概只有傲慢又无能的神吧。”

“其实我们人类已知的领域,连世界整体的一半都不到。”

“不要说一半,就是十分之一,不,只有小数点以下那不知道要多少个零的那幺一点点百分比,才是我们我能窥探的。”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绝大部分,都被未知的领域与充满无明的黑暗所占据着。”

“但要人類活在這個殘酷的事實上,實在是太過辛苦,太過艱難。就算它是真不假。“

“所以人類才會相互依偎,分享著狹小間隙所構成的世界,好讓自己以為,這就是世界的一切······“

“這就是我們人類。“

“但就算這樣催眠自己──“

“卻還是在內心深處偷偷盼望──盼望盡可能的看清在這個世界最深處的深處統籌一切的存在,盼望親眼觀察在那裡運作的所有力量與種子。“

“某戲曲裡的一句話,忽然浮現在我的腦中。“

“沒錯,明知無法看清一切,卻又不由自主的乞求能夠如願。“

“宛若著魔一般被這願望附身而走上岐路的狂人,指的就是我們這種人吧。“

“過於美麗的夕陽景色映入眼簾,讓我暫時忘了呼吸。“

“不知是否因為一邊爬著沒有照明設備的昏暗樓梯,一邊思考抽象的事物。“

“走出來的那一瞬間,我甚至感到輕微的暈眩。“

“眼前一整面的黃昏,宛如大雨過後,神秘又濃厚。“

“並帶著世界即將結束的色彩。“

“美麗的夕陽,目前為止不知看了多少次······“

“但現在的我,卻好像生下來第一次看見夕陽似的,用雀躍的心情,體驗這片景色。“

“「······」“

“確認一下周圍。“

“看來,她還沒有來。“

“轉身環顧四周之後,我再次確認這件事。“

“我並不了解,她為什麼要叫我到這種地方來。“

“為了安全,屋頂有很高的圍欄,就算是學生也可以自由進出,時常會有人來這裡吃便當、或是看書。“

“但隨著季節轉變,風越來越冷,這裡也跟著清閒了起來。“

“這裡是位於綾女丘這片丘陵地上的學校───虹陵館學園。“

“從校內屋頂上所瞭望的景色,給了熟悉的城鎮全新的印象。“

“──是的。“

“光是換個角度,就連熟悉的街景也給人全然不同的感覺。“

“看來我所能窺探的世界,還很狹小。“

“跟這個漂蕩著無限神秘的茫然世界相比,我的存在就好比是一粒灰塵。“

“這並不是諷刺,而是我打從心底這麼認為。而這個想法,更突顯了眼前夕陽的美麗。“

“「······」“

“生鏽鐵門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考。“

“不知不覺間,我似乎忘了來到這裡的理由。“

“是啊,如果沒有理由的話,我是不會到這種地方來的。“

“我將視線移向接近的人影。“

“察覺到已經寒冷的秋風,她輕按著帽子與裙子,向我這邊跑過來。“

“「啊!那······那個······!」“

“「讓你等很很久了嗎?對不起······!」“

“搶在我能回答之前,她已經一邊說著對不起,一邊低下頭來道歉。“

“我並沒有等多久───她搶人先機的道歉,讓我錯失講出這句話的時機。“

“深深低下的頭回到原來位置,那有點捲曲的秀髮,像是跳舞一般的搖擺著。“

“她的名字,叫做『吾妻汐音』。“

“是我的同班同學。“

“不曾有過什麼交集,所以我只知道她的名字與長相。“

“同班同學的女生。不低於此,但也只僅於此的關係。“

“功課很好、個性溫和,這是我對她唯一的印象。“

“「我完全───沒有等。我也才剛到而已。」“

“就像是突然想起來一般,我終於講出了這句話。而她自責的態度似忽也緩和了下來。“

“「啊、那個······謝謝。天見同學,果然人很好······」“

“微微露出笑容的吾妻,不知為何雙頰泛紅。“

“人很好──是嗎。“

“不由自主的、我也在心中笑了起來。“

“只是,是苦笑。“

“「······那麼,吾妻同學,妳找我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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