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挑拨
啪!
刘启话音刚落,脸上便挨了一记火辣辣的巴掌,吓得一旁的王娡肩头瑟缩了一下,头垂得更低了。
“启儿,你越来越不像话了!就为了眼前这个女子吧?”窦漪房转身朝着王娡,“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绝色的女子,竟让我的启儿神魂颠倒,敢顶撞他的母后!抬起头来!”
一声怒喝让王娡的身子禁不住抖动,只得慢慢地抬起头来。展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年近四十左右的女子,女子脸若满月,螓首蛾眉,凤目如炬,透着精光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暗绛色的凤袍,浑身上下无不透显着尊贵,威仪,让人望而生畏。
而此时盯着她的目光更是凌厉得吓人,王娡有种想遁逃的感觉,却又无处可逃,甚至不敢逃。只得极力遏制自己几近窒息的感觉,硬生生地迎视着窦漪房的目光,内心却拼命叫嚣着,让这一刻快些过去吧。
“果然是长得倾城倾国,不过,你虽为太子的嫔妃,但别有着什么过于尊贵的念想。其实我们身为皇上的女人,和寻常百姓家的妻子没什么两样,那就是维护好一个家的平和,安定,繁荣昌盛。只是皇宫这个家大了些,人多些罢了。正因为如此,和眭才更重要,你可别做只会盅惑皇上,挑事生非的妖孽呀。”
窦漪房一席话,情理并重,语气凌厉,既让王娡心里忐忑不安,又让她信服,传说中,这窦漪房是个极精明能力的奇女子,此话果然不虚。
她直直身子点头,轻声道:“诺!”
“好了,启儿,现在你跟我去看看良娣吧,她近日来和本宫一起操持后宫之事,都累病了。”窦漪房伸伸手,宽大的袍子轻轻地荡漾着,如微风拂柳一般飘逸,示意刘启跟她走。
“儿臣不去!”刘启冷冷地说道,目光依依不舍地看着王娡。
“殿下,您带是去看看良娣吧!”王娡又惊又急,太子怎么跟皇后娘娘较起劲了。
“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想去!”刘启说罢,一甩衣袖,就要转进内殿去。
“启儿若不跟我去,那我就将这美人带去了!”窦漪房言罢,示意左右上前架住王娡。刘启见状赶紧回身,扯开那些宫人的手,将王娡护在身后,“母后别迁怒于他人,是儿臣不想见她,儿臣本来就不喜欢她,是母后硬要将她塞给儿臣!”
“放肆!”窦漪房盛怒不已,看着王娡,目光凌厉,“既然你说本宫迁怒,那本宫就迁怒好了。来人,从此刻起,你去佛堂抄写佛经,没有本宫的手谕,绝不可以踏出佛堂一步!”
“母后要罚,就连儿臣一起罚好了!”刘启死死的抱住王娡,不允许那些宫人带走她。
王娡实在不想他们母子为了她而反目,便挣脱刘启的束缚,说道:“太子不可以这样!”
言讫,跟着宫人出去了。
“美人,美人……”刘启不死心,追了几步,却被窦漪房喝斥了回来,“启儿如果想她回来,最好跟我去看良娣!”
可刘启却并没有听她的话,而是一路朝佛堂追了去!
“这就是哀家养的好儿子!”刘启身后,是窦漪房怒极的声音。
王娡刚被带进佛堂,刘启就追了上去,吓了她一起,开口问道:“难不成殿下也被皇后娘娘罚么?”
“就当是吧!”刘启满不在乎地说道,拉过她的手坐到佛案前。
“殿下,皇后娘娘并没有罚您,对吧?”王娡甩开他的手,“您还是回去吧!”
“美人难道不喜欢本王陪你么?”刘启说着又伸手去拥她,却被她躲开,“殿下,别这样,这里是佛堂!”
“那好吧,美人,我来给你磨墨吧!”刘启说着便帮她展开文房四宝,拿过佛经摆放在她面前,可她却迟迟没有动手。
“美人想偷懒么?”他笑着点她的俏鼻。
“殿下,您可不可以照着皇后娘娘的话去做?”说话间,她的秋波小心翼翼地瞅着刘启,仿佛这是一句欺君之话,说出来随时有被处死的可能似的。
果然,刘启将墨砚一扔,脸上老大不悦:“原来本王是如此讨美人厌,那我走好了,以后不再见美人了!”
见刘启站起身真的要走,王娡赶紧上前拉住他,娇嗔道:“殿下,您怎么孩子脾性啊!臣妾哪里讨厌殿下了,只是殿下您这样,会让皇后娘娘讨厌臣妾的!”
刘启这才转怒为喜,转身拥过她,满不在乎地说道:“她喜谁厌谁是她的事,只要我喜欢美人就行了!”
“殿下,臣妾可是听说了,皇上极宠爱皇后娘娘,而且皇后娘娘是极聪慧之人,殿下难道真要臣妾跟她交恶么?”
刘启一听她的话在理,不由得也沉默起来,王娡趁机将他往外推,要他去跟皇后娘娘陪罪。两人推搡拉扯中,却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人。
王娡刚想问来者何人,刘启却冷冷地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殿下,臣妾听说您为了臣妾气了母后,所以……”
“不用你在此假好心!要不是你在皇祖母面前告状,母后怎会来逼本王,你除了会仗着你那位高权重的姑母,还会什么?”
王娡听到这心下了然,来者正是太子的良娣薄阿渝。此刻只见薄阿渝被刘启这一顿抢白,激动得双颊绯红,说话也结巴起来:“殿下,臣妾没有……”
“还想狡辩,快给我滚,本王不想见到你!”想那薄阿渝虽算不上倾城倾国,但也长得五官端正,可刘启就是怎么看她怎么厌。或者是因为她是皇祖母和母后强塞给他的,所以他心里才这么排斥她。
“殿下……”薄阿渝眼里已然有了泪花,看着王娡的眸子掠过一丝幽怨。王娡心里很过意不去,赶紧过去给她行礼谢罪,让她不致于太难堪。谁知却被刘启一把扯住往内殿走去,只留下她一个人泪眼汪汪在外殿,对着那尊拈指微笑的佛像发呆。
“殿下,殿下……良娣,良娣……”王娡边走边回头边叫,希望可以当个和事佬,无奈太子半点不就她。薄阿渝幽怨的样子就那样刻在了她的心头,让她对“失宠”一事又加深了体会和理解。
本来就听说了皇后教训了刘启来安慰他的薄阿渝,想不到不但没人领她的情,还对她恶言相向,误会是她跟薄太后告状,阿渝心里自然是委屈万分,怏怏地转身,泪珠便似断线的珍珠般滴落。
贴身的侍女香檀动了动嘴唇想安慰她,却不知从何说起,只拿眼怨恨地望了一眼佛堂深处。
薄阿渝低着头只顾垂泪,完全没有留意到门外的假山后早已躲着两个身影,此刻见她们从佛堂出来,立即迎了上来,朝她施礼问安。
薄阿渝赶紧拭干眼泪,神色有些迷茫。
来人也不恼,朝她露出可心的一笑,轻启樱唇说道:“良娣还不熟悉我吧,我是栗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