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乔一行不几日便到达了洛阳。
只见洛阳那高大的百丈城墙疑是龙卧于陆,成为山九仞之功,鄙夷天下之势,护城河环绕,固若金汤。
进的城来,城内的车水马龙,显得平安喜乐。一片片风格雅致的楼宇,如浮云般连绵而去。精致的造型,别样的设计,都给人带来耳目一新的感觉。风格各异的华服公子,举止风流地走在宽敞的街道上,环肥燕瘦的女子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两侧高楼林立,酒旗飞舞,各种商贩在热情叫卖。
张乔等人寻了好久,才来到中山张氏族人,张钧的府邸,认亲拜访不提。
张钧把张乔招到书房,对张乔等人击杀和连一事,赞叹有嘉,又对张氏能出这么多俊杰感到欣慰,因为皇帝只是下诏要封赏,但是封赏什么还没有确定。两人商量,争取能够封侯,希望能够在上朝的时候能够上奏皇帝把封赏拿下来。为了保证成功率,张钧自去拜访朝中好友。
在等待的日子里,张钧教张乔汉朝各种礼仪,介绍朝中各种势力和洛阳有名的人和物。不几日,封赏之事确定下来。
便有黄门来宣告要张乔上殿领赏,张乔不识路,便跟着张钧一起进入皇宫。
整个皇宫面积达36平方公里,皇宫分南宫和北宫,分别位于洛阳城南北,中间距离为七里,用复道将两宫连接起来。复道中,皇帝走中道,护从夹护左右,十步一卫。南宫的正殿是德阳殿,殿高三丈,陛高一丈。殿中可容纳万人。殿周围有池水环绕,玉阶朱梁,坛用纹石作成,墙壁饰以彩画,金柱镂以美女图形。德阳殿高大雄伟,据称离洛阳四十三里的偃师城,可望见德阳殿及朱雀阙郁郁与天相连。
张乔在德阳殿外候着,只见张钧小步快走,毕恭毕敬,在门口还要脱鞋了才进去,很多大臣都和张钧一个样子,门外放满了鞋,不一会有小黄门来道“宣张乔晋见。”
张乔整了整衣冠,也把鞋脱下,这些都是张钧交代的礼节,张乔做完这些,在小黄门的指引下小步快走的向殿内走去。
进德殿来,只见大殿中央坐着一个龙袍青年,气色稍差,但也不怒自威,左边站着一个中常侍,中常侍年纪看着有点年纪了,大厅中,左边跪坐着文官模样的人,右边跪坐着武将模样的人,各有几十人,张钧在文官中间队伍跪坐着,张乔进来了大臣们也都回头看着张乔,从眼神中看出,有人钦佩,有人不屑,也有人目无表情。
张乔进去跪在皇帝跟前:“草民武陵张乔,拜见陛下,祝陛下福与天齐,万寿无疆。”说完行了跪拜礼。
刘宏道:“果然英雄出少年,我大汉真是藏龙卧虎,该赏。”然后一挥手。旁边的中常侍取出圣旨,“张乔接旨。”
张乔跪伏在地上,只听中常侍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武陵张乔,忠勇可嘉,斩杀和连,扬大汉朝天威,赐爵“亭侯”,封地且(ju)兰,食户二百,钦此。”(且ju兰,牂牁zangke郡下辖的一个小县,大概是今天的黔东南州北部一带,在汉朝属于待开发之地。)念完,双手恭敬的把圣旨合拢,早有小黄门端着玉盘上前,玉盘上放着一尊官印,圣旨合拢后也放在盘内,由小黄门端着送到张乔面前,张乔跪着接过玉盘“谢主隆恩。”
封赏完毕,早朝还要议事,张乔就退出了大殿先行归家,到了宫门口,只见一员年轻的羽林军将领在宫门口巡逻,看见张乔,就上来打招呼,“你就是张乔吧?哦应该叫你张侯爷了吧”。张乔心中一惊,这圣旨上虽然封侯不假,但是按照惯例,也得下了早朝,朝廷的诏书才会传往各地,张乔封侯的消息才会在大汉传播开来,他一个城门守将如何未卜先知。
“不知阁下是?”惊异之际,张乔出口问道。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袁术。”那将领回答道。
张乔这下不用多想就知道,为什么袁术会未卜先知了,张钧之前就给张乔介绍过朝中权贵。这袁术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州郡,是当今天下最大的氏族,年轻一代中的翘楚人物袁绍、袁术等人更是年纪轻轻就在朝中为官,眼前的袁术如今正是大汉中央军羽林军中的校尉,负责拱卫皇宫,身份地位都很显赫,袁术的家中的嫡子,朝中议事的事情,透露给他也就无可厚非了。
“原来是袁将军,武陵张乔这厢有礼了。”张乔不卑不亢的回应。
“我袁术平生最爱结交天下英豪,你的事迹我也听说了,很不错,这样吧,你愿意跟着我干没,只要跟着我,以后包你飞黄腾达。”袁术倒也豪爽,只是他这种粗鲁的招揽方式让人很难接受。
“谢将军好意,我如今封侯了,也只想去封地好好过下半辈子,不劳将军费心了。”张乔道。
“看来是不给我袁术面子啊,真以为你那点功劳就能封侯,也不知道张钧花了多少钱才给你买了个侯爷的职位,只要袁术我想,多大的侯爷我都买的来,去吧去吧,去你那个鸟不拉屎的封地喝西北风去。”袁术见招揽不成,恼羞成怒,转身离去。
从袁术的话中,张乔才明白,虽然击杀敌对国家首领的功劳虽然足够封侯,但是张钧也花了很大价钱才让这个侯爷身份落地。
张乔回到张钧家中,张龙等人都围过来围观官印和圣旨,张乔又把张钧花钱的事告诉了他们。“这皇帝也太小气了吧,毕竟击杀和连是多么大的功劳啊,本来封个小小的亭侯也够了吧,居然还要自己花钱买。花钱买就算了,居然把封地封得那么远,而且牂牁郡那边这么贫瘠,小气、小气、太小气了。”张熊唉声叹气的说道。
“要我说,也许是因为那地方偏僻,人家皇帝才同意封给咱公子做封地呢,要不然指不定只给个没封地关内侯。”张郃打趣道。
几人都在数落着皇帝不厚道。但是细想来,这几年朝廷卖官鬻爵之风盛行,出点钱也是常理之中。只是这次张钧肯定付出了不少。
下了早朝,张钧回到家中,才告知几位事情的原委,虽然斩杀和连功劳封侯不过分,但是如今皇帝对各个官位都是明码标价,所以不管是不是因功获得,都要交钱,之前很多边关将士因为出不起钱,封赏最后也被收回的比比皆是。张乔一再感谢,张钧便说,中山张氏早来人将张乔一行人出来游历的事情告知了张钧,所以张钧才不遗余力的争取这个侯爵。只是张乔不知道的是,这次封这个侯爵,整个中山张氏都出了很大的力,好在张世平经商有成,才能承担起这笔费用。
虽然有了侯爷身份,但是没有官职,要当官,还得回去从举孝廉开始,一步一步的来。
不一会,有人来报,中常侍张让、大将军何进、司空袁逢的使者来邀请张乔赴宴。
张乔不知道怎么做,张钧道:“如今朝中势力,大体分为宦官、外戚、氏族三个集团,而张让、何进、袁逢分别是他们的领袖,他们在朝堂和地方都有自己的势力,几派之间经常明争暗斗,他们同时来,肯定是觉得你值得拉拢,都想拉拢于你。”
“那不知张钧属于哪一派系。”张乔问张钧。
“回小族叔,我和朝中很多大臣一样,并不属于哪一派系,只是属于忠于本职,为国尽忠而已。也因为如此,我们常备三大集团打压。要不然,你这个亭侯,也不会被封到那么偏远的地方。”张钧道。
“不知张钧认为,我现在该去赴谁的宴呢。”张乔又问道。
“宦官集团如今最受皇帝恩宠,外戚次之,氏族再次。但是底蕴最强大的是氏族,其次宦官,最次外戚。如今宦官集团如日中天,外戚和氏族有暂时联合的倾向。这次他们同时来邀请你赴宴,其实是让你站队,去了一家,必然会得罪另外两家。依我看,宦官为世人所厌恶,士大夫都以为宦官做事为耻辱,我不建议你亲近宦官。氏族讲究出身,没有好出身在他们身边只能为鹰犬,我也不建议你去巴结氏族。因为何进集团属于新进势力,身边也只有何苗、吴匡、潘隐、陈琳等人,最急需笼络人才,如今何太后最得宠,与何进等人打好关系,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谁家都不去。”张钧道。
“如果全部得罪,以后行事必然多受刁难,恐怕不妙。那就依你所说,去何进府上赴宴。”张乔道。
当天下午,张乔带着张龙和张豹去赴宴。(注:汉朝人都是四五点钟吃晚饭,因为晚上没电灯,所以一般说的赴宴都是下午饭,而且汉朝人只吃两餐饭。)
到得何府,一个华服公子站在门口迎接,看见张乔等人就迎出来:“后将军何苗这厢有礼了,我受大哥之命在此迎候,张侯爷辛苦快里边请。”
“有劳何将军,张乔受宠若惊。”张乔在何苗的带领下前去赴宴。只见何进作了主位,两边的桌子都坐满了人,门边最后一个位置空着,指示张乔坐上去。
这一介绍才知道,上首何进,左边第一个乃是何苗,右边第一个居然是袁绍,左边依次是吴匡、潘隐,右边还有陈琳、荀攸,张乔就被安排在右边潘隐的旁边。后来才知道,袁绍和荀攸是氏族集体派来何进手下做事的,为了体现两家联合对付宦官集团而做的安排。
酒宴上,何进对张乔一通赞赏,说是国之栋梁,希望以后能够多多亲近,还表示如果张乔想做官,只要听何进的话,都可以为张乔安排云云,拉拢之情溢于言表。
倒是袁绍和荀攸两人对张乔在草原的事迹很好奇,拉着张乔为他们讲解草原上的境遇,也许是二人也对金戈铁马很感兴趣,所以对张乔颇有好感。
从何进家回来以后,也有一些人来拜访。最让张乔印象深刻的是议郎曹操,要说这曹操也是个厉害人物,熹平三年(174年),被举为孝廉,入京都洛阳为郎。不久,被任命为洛阳北部尉。洛阳为东汉都城,是皇亲贵戚聚居之地,很难治理。曹操一到职,就申明禁令、严肃法纪,造五色大棒十余根,悬于衙门左右,“有犯禁者,皆棒杀之”。皇帝宠幸的宦官蹇硕的叔父蹇图违禁夜行,曹操毫不留情,将蹇图用五色棒处死。于是,“京师敛迹,无敢犯者”。光和元年(178年),曹操因堂妹夫濦强侯宋奇被宦官诛杀,受到牵连,被免去官职。其后,在洛阳无事可做,回到家乡谯县闲居。光和三年(180年),曹操又被朝廷征召,任命为议郎。
从交谈中,曹操坦言,自己不是能够甘于隐居深山的隐士,又害怕被世人看作是一个平庸无能的人,所以在被推荐为孝廉后,就立志要好好处理政务,推行教化,以树立名誉,所以在出任济南相时,铲除残暴邪恶势力,公正地选拔人才。想为国家讨贼立功,让自己离世之后,墓碑上可以题写“汉朝故征西将军曹侯之墓”,这就是曹操的志向。想向卫青霍去病一样为国家开疆扩土。对张乔斩杀和连一事推崇有加,说那才是大丈夫所为。只是曹操的志向注定不能实现,因为大汉已经行将就木,再也支撑不起曹操的忠臣梦。
洛阳城外,散布着众多的供皇帝游乐的苑、观。苑有西苑、显阳苑、显明苑、灵昆苑等。其中西苑为最大,游乐设施最俱全,不过那都是皇家园林,一般人是不能进去的。
张乔又在洛阳玩了几天,就南下南阳,继续寻访家族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