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化吃饱后,又被捆绑着带到了军中大帐。
“来啊,松绑。”张乔坐在主位发话道,“你是何人?”旁边张凤、张豹、桓仁三人在,车义、陈应、鲍隆三人在外照看俘虏。
“回大人,罪民廖化乃是襄阳人士,原本也是一方小氏族,后来家道中落,恰逢黄巾起事,被携裹着参加了黄巾军。”那自称廖化的汉子说道。
“如此说来,你并不是黄巾教徒,只是被携裹的百姓喽。”张乔问道。
“罪民确实不是黄巾教众。”廖化说道。
“你可愿降?”张乔问道。
“只要大人不杀俘虏,罪民愿意投降。”廖化说完诚恳的跪下。
“你在要挟本太守么?”张乔故意说道。
“罪民不敢要挟,只是门外的众多黄巾军兄弟大多是良家子弟,都是被裹挟参加黄巾军的,之前又被朝廷军队杀怕了,知道被俘虏早晚也是被杀的命,求大人开恩,饶了他们吧,要不然兄弟们都死了,我一个人活下来,将来九泉之下,我又和面目去见他们呢。”廖化头也不敢抬的说道。
“廖化快快请起,难得你这么有情义,也罢,我本来也不打算杀他们,如今就把这个人情给你吧。给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去营外,告诉他们,愿意投降的,既往不咎,不愿意投降的,休怪我手下无情。办完这件事情,我另有要事安排,去吧。”张乔说道。
“谢大人恩典,罪民,不,属下这就去办。”廖化慌忙谢恩而去。
廖化走后,张乔道:“桓仁,你说这廖化是不是真心投降。”“是不是真心,以后才知道,只是如今投降是最好的选择。”桓仁道。张乔听后,也是微微一笑。
半日过后,廖化来报:“回大人,经过属下的劝说,黄巾军都愿意投降,其中有二百多人在起事期间,奸淫掳掠,罪孽深重,属下不敢要他们投降,只把他们搁在一边,请大人发落。”
张乔一听,露出满意的笑容,这个廖化,说不定还是个可造之材。“廖化啊,这件事你做的好,我之前也疏忽了,先把那些罪孽深重的关起来,日后在发落。你这么机灵,下面这个任务,我就更加放心了。”
“大人请吩咐。”廖化说道。
“精山上的黄巾军始终是朝廷的祸患,我给你的第二个任务就是上山劝降,我们会配合你,只要此事办好,重重有赏,要是你出尔反尔,我就直接杀上精山,鸡犬不留,你应该清楚,我们是有这个实力的。”张乔说道。
“属下之前给家族抹黑,好不容易才脱离了贼寇的身份,哪里还会出尔反尔,请大人莫要怀疑。”廖化立马表态。
“好,你去挑选几十随从,上山去吧,这几日,我会每日让投降的黄巾兄弟在山下架起大锅,烹煮食物,招呼山上的黄巾军,只要投降,不但可以不死,还能有粮食吃。”张乔说道。
“谢大人恩典,属下这就出发。”廖化出门而去。
第二天天一亮,廖化挑了些人带着几十袋粮草上山去了,吃过早饭,张乔安排几百名投降的黄巾军,出了大营,挨着山脚,就架起大锅做饭了,不一会,饭香四溢,方圆几里都闻见了。
有黄巾斥候看到了,只见到都是黄巾军,然后就出来要吃的,这些投降了的黄巾军也不阻拦,得吃了的黄巾斥候,回去跟山上的人说,又有更多的人下山了,到了晚饭的时候,一下子有近千人来吃饭,大多是老幼妇孺。
看到大家都吃了顿饱饭,投降的黄巾军才把粮食的来源告诉大家,然后也说已经投降了汉军了,如今再也不愿意上山,还告诉大家,只要大家愿意下山投降,以后就都有饭吃了,不用再忍饥挨饿了。
说到这里,山上下来的黄巾军立马和他们拉开了距离,两方对峙,山上下来的不可置信的看着投降的黄巾军,毕竟被朝廷大军杀怕了,深怕这又是一个圈套,把他们骗去投降,然后在他们毫无抵抗力的时候杀了他们,毕竟在宛城之战,投降了那么多人都被杀了,他们对汉军没有什么信任感。
投降的黄巾军又把这几日的情况告诉了大家,然后又说山下的汉军是桂阳太守张乔的军队,还说他们当初攻打西门,不是因为战斗力差,而是他们同情黄巾军,如今投降他们,太守将保证不会杀俘虏。
这时有黄巾军死硬分子道:“大家不要相信他们,他们那些软骨头,投降了汉军,肯定是来骗我们的,不要上当啊。”有不少人也附和。
这时一个小孩躺在妈妈怀中,“妈妈,我饿,我不想回到山上了,回到山上饿肚子,我想在山下,山下有饭吃。”一层石激起千层浪,是啊,回到山上饿死,不如就赌一赌,万一真如他们所说,这个太守同情黄巾军的话,还能留下一条命,开始有人说道:“我愿意投降。”然后更多的黄巾军,都站到了和投降的黄巾军一边。下山的上千人,只有百十来人回山上去。
这下,整个精山上的黄巾军都得到的消息,知道了山下的情况。孙仲和杜远下令手下把守各个山口,不准黄巾军下山,因为他们知道,手下有人才是王,手下没人就什么都不是了,必须把人看紧了。可是,当夜就有近两千人下山而去。算上截粮的时候的损失,一天之间,两万人的队伍,就只不见了一半。
这天夜里,廖化回到了山上,见到了两位头领。
“廖化,你不是被抓了么,怎么逃回来的。”杜远质问道。
“实不相瞒,我已经投降汉军了,如今上山就是要请两位头领随我一起投降汉军。”廖化说道。
“叛徒,你这个软骨头,我杀了你。”说完,杜远拔出刀。
孙仲见状,立马拉住杜远。“廖化,你且说说,为什么要投降。”
“孙头领,如今我们精山黄巾的情况,大家都清楚了,龟缩在山上只有被饿死的命,就算杀出去,到处都是汉军,也免不了被剿灭的命运。我们黄巾真的完了。”说到这里。杜远再次挣脱,“霍乱军心,看我不杀你。”但是又被孙仲拦住。“杜头领,且听他说。”
廖化又接着说道,“先前我们对桂阳军判断有误,他们并不是真的实力不济,而是有意为之,因为他们同情我们黄巾军,所以才宛城,攻打西门的时候并未尽全力,他们的实力,不用我多说,两位头领在截粮的时候应该已经领教了吧。”
“所以,你是因为被他们打怕了所以投降对吧?”孙仲问道。
“不全是,这桂阳太守张乔,年轻封侯,勇武非凡,他日成就比不可限量,我们投降于他日后肯定会有一个好的归属。”廖化道。孙仲陷入沉思,片刻后,说道:“这张乔真能保证兄弟们的周全?”
“我有八成把握,如果他真的要拿我们充作军功,在宛城就不会手下留情,对了,这次我带来几十袋粮食,是张乔太守特意让我们带来的,是他们劝降的诚意。”廖化说道。
“这些伎俩,肯定是为了诓骗我们,孙头领不可上当,等我们束手就擒,就成了待宰羔羊了。再说了,我们起事的时候,杀了那么多官军,早已经是死对头,那里还会让我们投降。”杜远见孙仲有些动摇,立马说道。
“让我先考虑考虑,来人啊,把廖化等人,先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孙仲说道,“另外,把粮食拿去煮了,给兄弟们吃顿饱饭。”
廖化及随从被关押在一边。夜深了,守卫的黄巾军都困得席地而睡,只见廖化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被绳子捆绑的双手,然后又把随从的绳子都解开了,然后用手捂住看守的嘴,全部绑了,嘴里塞着粗布条,扔到一边。
廖化和随从,摸黑来到杜远的帐篷外,把守卫杀了,冲进去,乱刀砍死了杜远,这时的动静才引起了黄巾军的发现,发现有人被杀了,黄巾军就乱哄哄的一团糟,甚至互相践踏起来,廖化点燃了杜远的帐篷,带着杜远的首级,趁乱藏到一边,以免被混乱的黄巾军所伤。
第二天天一亮,廖化带着杜远的首级进入孙仲的大营,孙仲的手下一看杜远都被杀了,都不敢阻拦,这时孙仲从大营中走出来,“廖化,你这是做什么,攻杀同僚,罪该万死。”孙仲怒气冲冲的说道。
“孙头领,我杀杜远,其实是为了救你,杜远这厮,原本就是个横行乡里的恶霸,手上犯了很多人命,这你是知道的。他参加黄巾军,就是为了躲避朝廷的追杀。他在黄巾军期间,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像他这种混蛋,投降朝廷朝廷怎么可能接受,所以他才鼓动你继续对抗。”廖化道,“孙头领,你要三思啊,你本是一名武师,家中还算富裕,你也和我一样,是被携裹参加黄巾军的,如今有机会弃邪从正,你应该要把握住了。再说了,兄弟们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就是因为你讲义气,黄巾军大势已去了,汉军到处围剿我们,早晚也是个死,如今桂阳太守诚意相招,我觉得孙头领该为兄弟们谋个出路了。”廖化说完,孙仲手下人都热切的看着孙仲,孙仲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他们是多么希望摆脱黄巾军的身份,重新变成一个顺民啊,这种人人喊打的滋味,他们受够了。
孙仲仰天长叹,“也罢,传令,所有人即刻下山,向汉军投降,不准确的说不是投降汉军,是投降桂阳太守,告诉兄弟们,我们不是投降朝廷,只是投降桂阳太守张乔个人,这样他们应该不是抵触,也会放下戒心吧。有不愿意跟随我孙仲投降的,各安天命吧。”
“头领英明。”孙仲的手下都附和道。
“孙头领,这个杜远的首级请你拿着。”廖化说道。
“这是为何?”孙仲不解。
“投名状。”廖化回答。
孙仲立马明白过来,廖化这是变相送自己功劳啊,孙仲拍了拍廖化的肩膀,“好兄弟,谢了。”
“以后共同在太守手下做事,我们两个就该互相扶持的。”廖化说道。
精山黄巾军由此圆满解决,张乔不费一兵一卒,轻松获胜,还获得黄巾军的投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