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早逝,苏可晴是被父亲抚养长大,即便曾经她曾经因为父亲繁忙忽视了自己而感到过不满和叛逆,却真真实实地将仅剩的血亲当做自己最重要的人。
即便她如今处于弱势,任人说道自己的父母,也不是她能够忍耐的事情。受尽苦难的曾经的大小姐为了父亲而低头收敛自己的棱角,终于在自己的底线被触及的时候放开了对自己心性的束缚。
声线发冷的姑娘对着那不断出言挑衅,乃至用不知所谓的言语侮辱到她的父母的女人,发出了冷声的警告,“周诗愿,看清你自己的身份,少来管我的事情。”
“我和你可没什么关系,还轮不到周大小姐来干涉我的事情。”
周诗愿因为她的语气而愣住,那一瞬间她居然以为苏可晴从未经历过家道中落,依然是曾经那个高高在上无所可惧的豪门大小姐。
周诗愿随即为自己这样的想法感到羞耻,对于苏可晴的怒火也是愈发灼灼,她想要用更为难听的言语羞辱她,却碍于自己的身份无法说出那些难听的话。周诗愿冷笑一声,并没有就此罢休的打算。
碍着她的眼,又恰好是毫无反抗力的时候,就算她不能碾死对方,也一定要踩上一脚才能觉地舒畅。
周诗愿审视地看了眼苏可晴对面的男人,虽然她对这人并不了解,这却不妨碍她看出对方没有掺和的打算,甚至没有维护苏可晴的打算,她是不懂对方打的什么盘算,不妨碍到她便是好的。
苏可晴对于和周诗愿继续争论兴致怏怏,她丝毫不觉得和周诗愿浪费时间有什么用处,但是却知道对方不会善罢甘休——那样积累下来的怨念和厌恶,是必然的。
周诗愿露出看起来无辜的笑容,眼底却毫不掩饰恶意,她轻巧地继续踩上苏可晴的底线,“哎呀哎呀,我这可是担心你啊苏大小姐。”
话语说着关心的意思,接下来的却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伯父病重的事情大家可都知道了,没了苏家的你怕是连医药费都付不上吧?”周诗愿摇了摇头就像是在可惜些什么一样,“要是伯父醒过来知道治疗他的前是你出卖身体换来的,恐怕那些救治的时间也是浪费了吧?”
“为了父亲出卖身体,听上去还真是个孝敬的女儿呢,苏可晴?”
莫须有的言论,在公共场所说出这种话,无非是想要看她出丑想要让她背上这种莫名其妙的风评,充斥着的是极端的恶意。
苏可晴的脸色不好,这样的侮辱她什么时候听过,即便字句中没带任何脏字,却每一个字都踩在她的理智线上,不断对她的理智加压,逼得她几乎就要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在周诗愿快步路过他身边径直走向苏可晴所在的方向的时候,陆绎深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果不其然,周诗愿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碾在苏可晴的腰骨上,想要压断碾碎她的尊严。
不管苏可晴到底被气到什么地步,至少这种话他难以忍受,对于苏可晴的侮辱语言,他一句都不想听下去。
既然他没有前去维护苏可晴的理由,至少要让这种莫须有的侮辱停止。
陆绎深这样确信着,干脆起身快步走到周诗愿的身边,抬臂揽住了女人纤细的腰身,他克制着自己下意识感到抵触的感觉,外露的情绪显得极为自然,他甚至没有看一眼已经站起身几乎就要开口反击的苏可晴,暗自又给那个宁蔚然记下了没有维护苏可晴这样的一笔。他对着自己揽住的人说道,“跑到这来和他们浪费时间可没什么意思,不用搭理这种已经没用的东西。”
看起来,就是特地过来给周诗愿撑腰示威一般。
那饱含着不屑和轻慢的语调言论,完全没有把桌前的人放在眼中的意味,甚至像是觉得他们妨碍了自己和爱人的相聚时间一样。
还真是……让人觉得可笑。苏可晴心底发冷,那些爱意在这一刻都仿佛被寒霜冻结,被这样折辱的可是她而不是周诗愿。而陆绎深这幅姿态,却仿佛该受到保护的是周诗愿一样。
陆绎深感到那望过来的目光变得冰凉的温度,却只能掩住自己的涩然,耳边听到那人好听的声线,却是冰凉的意味。
“……连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了吗?”
“陆绎深,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