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酒店刚醒来的时候她简直茫然到了极点,她只记得自己喝得太多,对于酒量并未特地练过的姑娘,想不到酒劲儿上来之后居然让她醉酒到断片的地步。
酒店的装潢很好,也是她知道的一家高档的酒店,甚至连房间都是最贵的总统套房。
在这里住上一晚的价钱她曾经根本无需在意,但是她也清楚那必然是自己现在无法承担的支出。
苏可晴想起了在那张桌子上放着的纸条,那上面的字迹似乎有些眼熟,但是她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她有一下没一下应着宁蔚然的搭话,却思考着会不会是其他什么人的可能性。
如果……只是一点可能性的话,会不会是陆绎深?苏可晴内心的希冀在一瞬间就被她自己否定,她甚至在内心嘲笑自己的痴心妄想和不知所谓。
明明是没有任何可能性的猜测,不论是谁,只有陆绎深绝不可能。
苏可晴的脸上不由浮现出嘲讽的表情,在宁蔚然的询问下才缓和下来,告诉他没有什么。
是啊,方才帮着周诗愿的男人不就是陆绎深吗?
对自己厌恶至极,根本连看一眼都嫌脏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有心思把醉酒不清醒的自己好生照顾的可能性?
若是她醉倒在陆绎深的面前,他恐怕看都不会看一眼,反而会像躲开瘟神一样直接离开,而不想让她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
没有抬脚把她踢开大概都算是对她的仁慈。
苏可晴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已经把陆绎深形容到何种地步,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因为今天的事情到底受了多大的打击,她虽然看上去调整了情绪,却只是为了父亲而强颜欢笑,对于方才发生的事情到底还是耿耿于怀。
她否定了陆绎深的可能性,依旧对方才的事情感到愤怒,但是如今却是无力更多一点。
她无力维护自己,无力支付父亲的医疗费用。即便对这种踏及底线的事情深痛厌恶,却也无理去反驳更多,也无法去让胡乱言语的人闭嘴。
……她到底还是没有能力。
苏可晴感到不甘,她对陆绎深感到愤怒,却怎么也无法消抹自己对他的感情,甚至连这种时候都能产生莫须有的奢望。
……简直是卑微到连她自己都想嘲笑的感情。
苏可晴深知自己的感情不会得到回应,甚至还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伤害,却无法去改变什么,她能做些什么呢?
什么都不能。
没有了苏家的苏可晴,在外人的眼中什么都不是。没有父亲庇护的苏可晴,能够做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
苏可晴正色面对着宁蔚然,对方因为她的表情而一愣,似乎意识到她要说今天的正事了,这才收敛好自己搭话时随意放松的姿态,就等着她说些什么。
以为自己的诉求能够得到理解的苏可晴又要面对些什么呢?觉得这样就能够缓解燃眉之急,认为宁蔚然真的愿意帮助自己……未免也太简单了吧?
苏可晴经历的,可是众叛亲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