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放开
“我想要的很简单,放心,我绝对不取你的性命。”
欧演看着连恺天一脸的阴笑,脑海里不自觉想起那张有几分相似的小脸:“她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够这样对她!”
他真的为他的丫头感到可怜,他以为只要自己庇护着她,就可以让她不再接触这个狠毒父亲,但是这个人却还是不肯放过她,不惜利用她!
“我只要你……和她结婚。”连恺天故意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瞄了眼身后的林韵清。
“你……”欧演握紧的拳头险些发力,但他还是忍了下来。
“怎么?不愿意?”
欧演没有说话,林韵清看着这个一眼也没有看她的男人,万分失望。但是不管如何,她最后能够得到他就够了,她相信他们会在一起的。
“只要你一和她结婚,我就救麦昕。何况,你不和麦昕在一起,麦昕就不会有危险。你说的对,她是我的女儿,我怎么能不好好保护她呢?”
“连恺天,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你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我有没有资格没有关系,重要的是,你想不想救她。”
连恺天知道自己胜券在握,这些日子,他一直暗中观察着欧演,到目前为止,欧演根本没有找到任何行之有效的方法,这一次,他可是能将欧演彻底打入谷底,永不翻身。
欧演看着一脸狡诈的连恺天,他也清楚,连恺天有十成的把握。一开始,他以为这件事情是林韵清自导自演,目的是为了拆散他们,林韵清不至于十恶不赦,只是良心被蒙蔽了而已,所以或许还有回转的余地。但现在,牵扯上连恺天,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但他更没想到的是,他的丫头。
“你和我之间的恩怨,冲着我来就好了,为什么要去伤害她?”
“没有麦昕,你就会变成废物。这可比直接对付你有趣得多,也有用得多。”
他知道,对于欧演,致命的打击已经不在他自己身上,而在于麦昕,还有他和麦昕之间的感情。失去了麦昕,欧演还能做什么?
“你真是丧心病狂!”
“你怎样说我都没关系,但是你认为,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如果你不答应,你们照样不可能在一起,不用一个月。”
欧演知道连恺天说的是什么意思,她会死,他一直都知道。
“需要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吗?还是五天呢,慎重些也行。只是,不知道五天后,麦昕会变成怎样……”
“我答应你。”欧演冷冷地说道,这四个字,是他做出的最痛苦的决定,但的确刻不容缓。
“很好,我欣赏你的果断。”连恺天拍手叫道,欧演却一脸忍耐地看着尽得意的他,还有他身后,明显笑逐颜开的林韵清。
“药什么时候给我?”
“你放心,等看着你们大婚之后,我自然会给她服下,而且我会接我女儿回家,不用你操心。”
如果不是为了麦昕,欧演的忍让早就到了底线,只不过,现在他被牢牢牵制住,不能轻举妄动,多拖一天,他的丫头就多一分痛苦,多一分危险。
“什么时候结?”
“这么着急当新郎官啊?那就如你所愿,三天之后。婚礼的一切,你老婆会做主的。”连恺天将林韵清推到欧演身边,欧演却丝毫不看她。
“别想耍什么花样,那药如果服用的量不够,照样会死,或者残废。”
“你……”
“哈哈哈哈哈哈,恭喜你们。”连恺天拉开房门,消失在欧演如火焰般的视线中。
“演,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林韵清攀上他的手臂,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容,尽管她身旁的欧演身上写满了阴霾。
“滚开。”欧演嫌恶地将林韵清一把推开,林韵清重心不稳跌坐在沙发上,手掌恰好落在玻璃桌凌利的一角上。
看着艳红色的血迹,欧演却仍不为所动,他开始厌恶面前这个女人。
林韵清看着他决绝而漠不关心的神情,从沙发上站起,收起脸上的笑容:“不管你有多讨厌我,你都是我的,最后,你还是我的。”
她拿起沙发上的手袋离开,鲜红色的血沾染在手袋上,她也丝毫不去在意。
三天之后,他就会是她的,她终于得到他。
欧演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开车回到家的,一路上他差点撞到了人,思绪却依然凌乱得无从整理。
只要连恺天手上拿着她的药,就是胜券在握,而他,无疑被连恺天紧紧拽在手里,任他摆布。
三天之后,也就是说,他们的时间,只剩下短暂的两天。
她睡着了,他在她的身旁躺下,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她的全身起了很多的青紫,带着许多红点,甚至每天都会痛很多次,吐很多次,欧演难以想象,她是怎样一个人默默承受着这样的痛苦。
“丫头……”
他心疼地拥着她,尽管他保护着她,但却总是让她受到伤害,她总是成为他和连恺天之间的牺牲品。
或许连恺天说得也不无道理,她如果离开他,或者她就不会遭受那么多痛苦磨难了。
只是要他选择在现在放开,这无非比上一次更加痛彻心扉。
他以为他们可以一直走下去的,一直以来,他们心底最大的障碍就是彼此上一代的恩怨,既然他们都可以放下了,他以为再也没有什么力量可以超越这份坚强到放下仇恨的感情。
麦昕迷糊中感觉到一只大手搂住自己,她正要睁开眼睛,却听见耳畔响起他喃喃自语的声音:“我会让你平安无事的,一定会的,哪怕……要我放开你。”
麦昕明显感觉到腰间大手搂紧了几分,她的心里不由地一怔愣。
他的语气,绝对不同以往的心疼,带着浓厚的绝望,甚至是用词,也那么绝望。
放开。这个词,从上一次她离开之后,他们之间再也没有出现过这个词。
他要做什么?
麦昕打消睁开眼睛的念头,她感觉到一只大手带着浓浓的情绪抚上她的脸颊,那么轻而缓慢,就像在抚摸一件极其珍贵,极其宝贝的东西。
麦昕心底的不安在扩散着,欧演的反常,无疑证明了她内心的预感。
欧演手指略微停顿,似是犹豫了几秒,翻身下床,动作轻缓,但他却不知道,身旁的麦昕一直都醒着。
书房里,伟岸的身躯在台灯下成了绝望的剪影,而手边的烟灰缸里,已多了许多烟蒂。
桌上的照片,是他从孤儿院带来的,他和麦昕第一支舞,也是唯一的一支舞。
感觉就是如此奇妙的东西,任谁也无法想象它会往哪个地方,会怎样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