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沈明夫终于联系上了失踪的老帽。
自从沈明夫出事以来,老帽又要随时监控他周遭的动态,又要调查犹太商人的事,可以说是一根蜡烛两头烧的状态,这段时间风平浪静,自家老大还美滋滋地谈起了小恋爱,他就有些松懈。
那天吃过饭有些犯困就打了个盹,没想到正好错过了胎记男一行人进城的动态,等他发现异常想要提醒沈明夫的时候,沈明夫已经销毁了手机,他也不敢多耽误,赶紧收拾装备跑路。
等他离开小镇一路开到马赛郊区安顿下来,才敢重新开始收集疗养院的消息。也不敢随便联系Villas先生,谁知道他是人是鬼。
他们有一组加密的通讯方式,但只能是沈明夫那边的“主号”单向“激活”他们之后才能够建立联系。所以只能先跟汪强说了这事,然后苦苦等着老大联系自己。
这一等就是整整大半个月。原因无他,沈明夫和周风等人在从山中小屋往外地转移的时候还是被去而复返的胎记脸逮到了。
没想到这胎记脸虽然一脸恶相,但却是国际警察,名叫罗迪斯。据罗迪斯透露,鼎爷的案子涉及到了跨国交易,根据他们查证,他被捕的时候正在一处私人住宅与人打牌,正是那个犹太商人的别墅。
鼎爷一直拒不认罪,称与那个人是第一次见面,并且也是第一次去那个别墅,他口中别墅的主人与房产信息上的也不一致,所以尽管有线人的举报和证据,此事仍然疑点重重。
而怀疑到沈明夫一行人完全是意外,他们当时根据线索同步调查,一波人在盯鼎爷的时候,另一波人在欧洲追查到买家很可能与霍兰·凯尔有关,继而在监控霍兰的时候发现了沈明夫几人也在监视凯尔家的动向。
卫欧阳出车祸的时候,罗迪斯一行也在当场,查看后发现是一个之前与沈明夫有过接触的亚裔女性也很意外,背调显示这个女性完全与此案无关,之后沈明夫也下落不明,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但就在最近,他们再次从鼎爷那条线查出他与沈明夫在外会面的监控视频,真是意外中又将他与案联系在了一起。此时沈明夫已经在疗养院的庇护下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罗迪斯原本已不抱找到他的希望,未曾想国内监控下的周风来了欧洲,带着他们定位到了沈明夫的所在。
整整两周的审讯和博弈下,沈明夫不得不把老帽这条暗线也暴露出来,并提供了一些线索,在他的证词中他们是外贸商人,也通过信息差谋取一些不正当的利益,受鼎爷的委托来调查凯尔家的交易信息。好在老帽与他多年默契,配合得很好,即便如此,检方原本想已非法获取商业信息、商业间谍等理由再押他们一段时间。但不知为何又将他们放了,只是提出要他们协助调查的条件。
于是这段时间沈明夫一行人便“老老实实”在马赛“度假”,所谓协助调查,老帽参与的比较多,沈明夫只是偶尔配合警方获取一些信息,再根据他们的要求传达一些信息。如今鼎爷还没苏醒,他也就不着急为自己谋划,只是借着便利,时刻掌握着风向。
直到昨天罗迪斯告诉他们,他们的嫌疑已经基本洗清,接驳欧洲买家的正是胡刚。凯尔家在这中间扮演的角色比较像运输商,顺便也借机给自己的灰色(收入)洗白。至于他们具体如何躲避了海关抽查,罗迪斯没有细说。
他们还查清了另一件事,鼎爷确实是被陷害的,那个所谓帮犹太商人看房子的朋友,很可能就是真正的欧洲买家,在鼎爷刚开始怀疑胡刚的生意时便编造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犹太商人,而那个接应他们的刘,也根本就不是STR法国负责人。
沈明夫听后不由嗤笑,虽早有怀疑,但也确实没想到他们会做这么大一个局,将他耍得团团转。真是......看得起他。同样”抬举“他的还有罗迪斯,他们离开马赛那天是罗迪斯亲自来通知的,临了不忘敲打他。
“STR不越界,我们一般都不管,你和你的人往后注意分寸,别再落到我们手里。”罗迪斯放下咖啡杯,注视着不远处的港口。
沈明夫看他一眼,将手里的烟按进烟灰缸里,想到这一次自己手底下几个小孩儿全都在他这挂上号了,眼神就有些冷。嘴上倒是客气:”我那点家底,也翻不出花样,您不必担心。“
说完他将剩了半杯的啤酒一口气喝完,起身离开。罗迪斯眯着眼看着他背影片刻,收回了视线。
虽然国内的事情在罗迪斯的口中是已经告一段落了,但其实远不算太平。鼎爷尚未苏醒,一心想要扮猪吃老虎的胡刚又锒铛入狱,不少人看势头不妙,也都偃旗息鼓,但也有那么几个。汪强几次劝他尽快,沈明夫倒想再等等,打定主意要坐山观虎斗。
这里面有没有其他个人因素汪强不知道,沈明夫也没深想,但将周风送上回国的飞机,他便开车回了圣雷米。
这些日子,有时候他确实为了配合罗迪斯的工作不方便与卫欧阳联系,更多的时候其实也是在刻意疏远。但有时看小姑娘连着几天也不打电话,只是发信息小心翼翼地问他可好,他又会行动先于思考地回复她几句“都好”,“复健进展如何?”之类的话。
所以,最后他还是选择回到圣雷米。当小姑娘打开门惊喜地看着他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一路都提着心,原来自己在紧张如何面对她,她是否会因为自己这段时间的失联而改变。
沈明夫看着小姑娘,她看上去精神了很多,还是瘦,但粉颊透露着生气,头发长长了一点,反倒让她看上去更像少年了,一双眼睛在看到他的时候微微睁大,溢满了欣喜的神采,他轻吻她扬起的嘴角,自然而然地说出”我回来了”四个字,就看她愣了一下,接着舒展的眼尾,藏起了那颗小痣。
于是他没忍住,再次吻了上去。
这不是卫欧阳第一次与人接吻,但她依旧觉得慌乱无措。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温热的触感占领了意识,修长的双手托着她的脸颊,让她无处可逃。
她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下意识扶在他腰侧的双手不由地使力。这动静像惊醒了沈明夫,他终于离开她的唇,看着少女缓缓睁开眼,目光迷离,过了一会儿才对上焦,看清他,便立刻浮上了羞涩。她想低头,又被他抬起,重重亲了一下,才放开她。但她似乎还没有回神,依旧站在那里看着他,两人便保持着一个屋里,一个屋外的姿势,沈明夫失笑。
“不让我进去么?”声音低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