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与莫景年急火火的赶去了医院。
从门玻璃看到陆少南正握着秦臻的手,一步不移,她有些担忧的跟莫景年对视一眼。
莫景年走进了病房,“少南,你看起来很疲惫。”
陆少南敛下了纷杂的心绪,声音沙哑的说了句,“我不累。”
“你跟我出来,跟你说几句话。”莫景年试图分开陆少南握着秦臻的手。
陆少南的呼吸瞬间变的紊乱粗重,“你想要干什么?”
莫景年拧了拧眉,“少南,你现在哪里还像以前的少南?”
“有秦臻的陆少南才是陆少南,没有秦臻,陆少南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虽然一直都是他在说,但是,他相信,秦臻能够听得到。
莫景年看了眼眼睫轻颤的秦臻,强行将他的手分开,“你跟我出去。”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陆少南坚决不肯跟秦臻分开。
“DI的难题已经解决了。”
“嗯。”陆少南声音漠漠的自齿缝间挤出了一个字。
莫景年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感觉压抑之极。
“少南,你跟我出来!”
陆少南坚决不肯动半分。
莫景年强行拖着他出去,然,他虽然离开了病房,却是不肯离开病房门口半步。
安安趁机进去。
“你们是不是跟秦臻计划着什么,想要将她从我身边带走是不是?”陆少南眸眼猩红的瞪着莫景年。
莫景年死死揪着他的领口,指着门玻璃上映出的人影,“陆少南,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如果我是秦臻,我也不会再爱你!”
这样的他,跟只会掠夺逼迫的历正霆有什么分别?
陆少南苦涩的扯了扯嘴角,“你以为我愿意变成这样吗?”
莫景年喉结滚动了两下,将他抱入怀中。
这一刻,陆少南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和愤怒,只如同一个卑微无助的孩子般,由着莫景年抱着。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陆少南终于推开了他。
“帮我照顾一下爷爷!”
莫景年眉心紧拧,尖声道:“陆爷爷又住院了?”
陆少南颓丧的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双手扒着头发。
“少南,现在陆氏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等着你去处理,你别忘了,我们三个人的计划!”
之前是历正霆为了南乔屡屡掉链子,后来是他为了安安,最稳定的他们,现在也如同大厦倾倒,岌岌可危。
他们这三个男人的命啊!
陆少南缓缓抬眸,“现在我脑子里只有臻一人,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到底要做些什么。”
“郑心怡这一次奸计再度被破坏,一定会有更加猛烈疯狂的报复!”莫景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一些。
陆少南发出一声长叹,感觉此刻周围的一切变得灰蒙蒙的一片,前路在哪里,他完全不知。
病房里。
安安看着伤心难过的秦臻,握住她的肩膀。
“大榛子,生死有命,你别太自责了!陆少南是真的爱你,否则,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秦臻叹了一声,“我也想放下一切,可是,只要想起我妈那全身是血的样子,我就觉得好自责。安安,看着他痛苦,我其实也痛苦。”
她觉得自己就是个不祥之人,害了自己的爸爸,又害了自己的妈妈。现在,爷爷也因为她而屡屡住院。
陆少南说的不错,爷爷住院,都是因为她。
安安嘴巴张了张,也不晓得应该跟她说点儿什么。
“大榛子,我不劝你了。”良久,安安说了句,“只有你自己真的放下了,一切也就能水到渠成了。”
就像当初她被毁容,那么多人劝说都无济于事,只有自己愿意放下,愿意走出来,才会变得坦然而平静。
“安安,叫他进来。”
闻言,安安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愣的看着她,“你说谁?”
“我必须让陆少南知道,这件事并非是我想放下就能放下。我们之间有太多的不可能!”
“大榛子,你看他现在的样子,你舍得去一再刺激他吗?”
“不舍的又如何?”
他现在最应该待在陆氏,而不是像一个患得患失的懦夫一样守着她,禁锢着她。
安安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她这话里的无可奈何,踟蹰了片刻,走到门口。
“陆少南,大榛子想见你。”
闻言,陆少南眸中浮上一抹亮色。
“一定是臻彻底的改变了心意!”陆少南实在是太开心,以至于脚步凌乱,险些将自己绊倒。
看着这样完全不像是陆少南的陆少南,安安扭头看了眼莫景年,发出一声长叹。
“不用叹息,今日的陆少南,就好像是昨日的我!”莫景年声音悠悠的说了句,“都是被爱情伤害过的男人!”
安安闻言,心口如同针扎刀割一般,疼的厉害。
“臻,你想跟我说什么?”陆少南声音之中透着雀跃,开心的样子就好像是祈盼得到糖果的孩子。
“陆少南,我答应你不会离婚。你现在就恢复冷静,恢复成以前我所爱着的那个陆少南!”
闻言,陆少南眼睛猛地一瞠。
“爷爷住院,陆氏的事情容不得一点点的差池,我希望你可以放下一切,专心处理陆氏的一切。”
陆少南直勾勾的盯着她,揣测着她说出这些话的真实目的。
“你是想要我去陆氏,一旦忙碌起来,你就可以从我的身边逃离了,是不是?”他脸上的笑意和喜悦倏然消失不见,眸光也变得很是森冷。
“不是!”秦臻神色异常认真,“我试着放下,你也不要再让我觉得陌生。”
陆少南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他缓步走到床前,握着秦臻的双肩,恨不能可以透过她的一双眼睛看穿她的内心。
然而,这双眼睛好似布着一层浓雾,他竟然看不透,也看不懂。
清楚的看到了陆少南眸中的迷惘,不解,怀疑……秦臻深呼吸,“你连这点儿自信都没有吗?”
陆少南嘴巴里一阵阵的发苦。
他的自信,统统随着秦臻说出“离婚”二字的时候,烟消云散,自信这东西,早已经不知何时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