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兀自伫立在原地,直到车子消失不见,她才拿出手机,联系了艾薇,打听了一下她辞职的原因后,秦臻是真的恼了。
“秦总,我只是觉得抱歉。”艾薇吞吐着说道。
“艾薇,你是我一手培养带起来的,跟着我也是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到了今天。我离开陆氏,那是有很多不得已的原因,但是你不一样!即便那天没有你去找萧幂理论,我也一定还是会离开陆氏。”
“可是秦总,天河项目毕竟是您和整个团队的心血,您真的就舍得说放就放?”
秦臻仰头看了眼天空,星子不明,不如小镇上的夜晚。
深吸了口气,“舍得舍得,有舍有得,我现在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自然很愉快!你好好做。”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秦臻这才回安安那里。
“今天才第一天上班,你就加班这么晚?你们老板还有没有一点儿人性?”安安一边碎碎念,一边摘掉假发。
秦臻有些疲累的靠在沙发里,“你去酒吧了?”
“嗯。”安安扭头看她眼,“我有一个很伟大的计划!”
“去酒吧钓男人可不是什么伟大计划,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好男人基本在身边!”秦臻说完,便眯上了眼睛。
“我的伟大计划可不是钓男人!”安安一脸神秘,“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见秦臻久也没有接话,安安颦眉,走到了沙发前,看着她已然睡熟,不由摇头叹息一声。
秦臻嫁入豪门,过着的是怎样悲苦的生活,她再清楚不过。
她要做的就是帮秦臻好好教训一下陆少南!
帮秦臻脱了脚上的高跟鞋,又帮她盖上了薄毯,这才去了卫浴间。
翌日醒来,秦臻脖子有些难受。
安安早已经准备好了早餐,看到她揉脖子,不由怜惜的道:“你这么拼做什么?”
“不拼的话,怎么可能在江北生活下去?”秦臻打了个呵欠,“我去洗漱。”
去了律所,唐之言敏锐的发现秦臻好像是落枕了,“阿臻,你是落枕了?”
秦臻偏着脖子,轻“嗯”了声,“这个案子,我打算这样,你听听看。”
唐之言起身,走到她身后,趁着她不注意,扭了一下她的脖子。
随着“咔嚓”声之后,秦臻虽然脖子痛,但脖子的确是恢复正常。
“真看不出来,之言哥还有这门手艺呢!”
唐之言笑笑,“当然,说不定以后我会专门开个摊子帮别人治疗落枕!”
两人相视一眼,彼此会心一笑。
“昨天……”唐之言吞吐着。
“帮他交了罚款,免去了拘留教育的环节。”
“你……没事,继续探讨案子吧。”唐之言欲言又止。
秦臻很清楚他想要问什么,又在担心什么,不过,昨天晚上陆少南已经再一次的让她看清楚了他的冷漠,所以,她是不会再希冀什么了。
“嗡……”
手机震动,秦臻瞄了一眼,是陆老爷子打来的。
犹豫了片刻,她接通。
“爷爷。”
“少南说你把他的号码给拉黑了?”
秦臻这才想起这件事,赶忙转了话题:“爷爷,有事儿?”
“今天晚上,商会有一个酒会,我身体不太好,你晚上跟少南一同去。”
“可是爷爷……”
秦臻实在是不想跟陆少南再有什么交集。
“臻臻,你们的婚姻已经曝光了,你不去的话,别人会怎么想少南,想陆氏?你的辞职已经引发了很多的猜想,这几天陆氏的股价你有没有关注?”
秦臻嘴巴张了张,愣是发不出一个音儿来。
“就这样定了,下午我让少南来接你!”陆老爷子言罢,没有给秦臻拒绝的机会,直接切断了通话。
听着“嘟嘟”的忙音,秦臻有些恼火的粗喘了口气。
唐之言刚刚多少听到了几句,看着秦臻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阿臻,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他只给了秦臻这样的八个字忠告,起身离开。
秦臻靠在大班椅里,揉了揉额角。
刚刚将陆少南从黑名单里放出来,陆少南的微信信息便发了过来。
通知她下午三点来接她。
秦臻烦躁的将手机丢在桌子上,按下了内线,让前台联系自己的委托人,改到上午见面。
委托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脸色不好,眼底一片清淤,眼睛有明显哭过的迹象。
“冯太太,您该不会又跟冯先生吵架了吧?”秦臻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他昨晚破天荒的回来了,一回来就开始收拾衣裳,说是要去国外谈生意,我知道,他根本就是想要带那个狐狸精去国外旅游……”冯太太打开了话匣子,便说个不停。一边说着,一边哭诉着。
秦臻看了眼时间,如果知道是现在这种情况,她肯定不会将见面时间改在今天上午。
“那么现在冯先生已经离开江北了?”秦臻不得不打断她一下。
“我一早就将他的签证给藏了起来,他怎么可能会离开江北?”
秦臻嘴巴张了张,“那么,您就没有想过,或许是真的出国谈生意呢?”
冯太太止住了泪水,忿忿不平的哼了一声,“我跟你说,一定不可能是去国外谈生意……”
秦臻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她僵硬的笑了笑,“冯太太,其实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你的臆想?”
冯太太当下便一脸愤怒的站了起来,尖声道:“你什么意思?”
“我并没有什么意思,但是,冯先生如果真的是去国外谈生意,您将他的签证藏了起来,他肯定会对您失望,两个人的矛盾一旦产生,真的很难化解!”秦臻真心劝说。
冯太太若有所思,“可是,我检查过他的车子,的确有长发之类的女性用品。”
“这个我会去查证,但是现在,我希望您保持冷静,不要再雪上加霜,可以吗?”秦臻很真诚的看着她。
冯太太蹙眉想了想,“也罢,我相信你能够帮到我!”
送走了冯太太之后,秦臻马不停蹄的又去了冯先生的公司。
公司规模不及陆氏,但是,这样的IT公司,去国外谈生意是很正常的事情。
“冯先生,您有时间,我受冯太太委托,想要跟您好好谈谈。”秦臻在前台通过内线征求冯先生的意思。
“我没有时间。”冯先生直接便切断了通话。
秦臻蹙眉想了想,让前台再帮自己打一通电话。
前台也是很为难,“这位小姐,您还是先回去吧,冯总今天心情很不好,脸上被冯太太给抓破了!”
闻言,秦臻眼睛一瞠,竟然闹得这么凶?
无功而返,秦臻回到律所办公室,粗喘了口气。
她正准备联系冯太太,前台突然告诉她,有位冯先生要见她。
秦臻愣了愣,让前台将人请进来。
冯先生长着一张国字脸,看起来是一个很正派的男人。
“冯先生,您怎么会突然来这里?”秦臻给他倒了一杯茶水,目光在他被冯太太抓破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这个人真的是太可恨了!整日疑神疑鬼不说,还将我的护照给藏了起来,你再看看我的脸……”
冯先生打开了话匣子,也是叨叨个没完。秦臻数次想要说几句,都被他给打断。
他们正在谈事儿的时候,陆少南已经来到了律所外。
今天这样的酒会,他本不想带着秦臻去,但是,爷爷下达了命令,在自己没有完全拿到陆氏继承权之前,他不想违逆爷爷。所以,纵然百般不情愿,也还是来到了这里。
前台看到他,急忙将他带到了会客区,还准备了咖啡。
“陆先生,秦律师正在会客,您先稍等一下。”
陆少南抬腕看了眼时间,距离三点还有半个小时,他都不知道向来惜时如金的自己为什么会提前半个小时来到这里。
顺手拿起了一份今日报纸看了看,但是,报纸上写了什么,他一点儿都没有看进去。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差十分钟三点的时候,冯先生终于结束了自己的哭诉,离开了秦臻的办公室。
陆少南起身,进了秦臻的办公室。
她正在专注的研究着这个案子,时不时的就会转笔,还会咬着笔杆,聚精会神的样子让陆少南看直了眼睛。
就这样看了她足有十分钟,各种认真思考时的微表情都那么的生动。
陆少南抱臂看着她,竟然忘记了时间。
秦臻将两人的话都综合了一下,觉得这根本就不像是冯太太说的那种丈夫婚内出轨,养小三的离婚案子。很可能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更年期女人因为生意忙碌的丈夫忽视了自己而疑神疑鬼的乌龙。
正准备给冯太太打个电话,猛然看到了正坐在对面,饶有兴味的盯着自己的陆少南,懵了一下。
正想要问他怎么会在这里,一下子想起刚刚陆老爷子的电话,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三点。
“你来了怎么不吱一声。”秦臻放下了座机话筒,将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马上就好。”
“不着急!”
秦臻一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讷讷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