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长公主捏了捏拳头,“要打也只能我打他!”
长公主的驸马是宫里禁军副统,担任要职,听说武艺十分高强,便充当了学子们切磋对象,算是半个陪练。
叶小萌一看她这语气,顿时明白了过来,笑道:“我道你怎么有兴致非要来这里,原来是来看姐夫的。”
“胡说什么,我是来给你选驸马的!”长公主瞪了她一眼道,“母后可说了,皇家公主里,就你从小不在宫里,也不知道在外面有没有受苦,如今你回京了,身为皇后,自该将你的婚事置办妥当,让父皇安心。”
叶小萌立刻歇菜,霜打的茄子一样挂在栏杆上:“可我是真不想这么早成亲,再说了,我哥都没成亲,我这么急做什么?长幼有序才对!”
心里暗暗对广陵王说了句抱歉,没办法,眼下只能拉他垫背。
“老四啊?这个你放心,这个月,母后就会把画像送去广陵王府,到时候,你们兄妹俩的婚事一起办!”
叶小萌讶然看向她:“已经在办了?”
“对啊,老四常年不在京城,也正因为此婚事才耽搁了,这次他终于回来了,当然要把婚事给操办了!”
说到这儿,长公主轻笑了一声:“我待会就去跟母后要画像,老四最疼你,你也帮忙看看参谋参谋。”
“啊?”叶小萌顿时觉得头疼。
两人看了一会儿,就发现下头的学子们下课了,眼看着陆陆续续的人远去,长公主忽然看向叶小萌:“你等我一下!”
她飞快下了楼,叶小萌看见她走向了人群中的驸马,顿时轻笑了一声。
还说不是来看驸马,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视线在人群中掠过,一眼就看见了最后头的霍少殷,他此刻正与六皇子告辞,该是上午的课程结束了。
等到六皇子远去,叶小萌这才追了过去,喊住了他。
“公主?”霍少殷诧异地看了一眼楼上,这才明白过来,失笑道:“公主怎么一个人偷偷来这儿了?若是被夫子们瞧见,只怕要好好说道一番。”
“我可不是一个人来的,我跟着长姐来的!”说到这儿,叶小萌上下打量他,“果然是太学,连衣服都比鸿鹄书院气派!”
虽然是素白的校服,可却并非完全没有装饰,布料上用了白色暗线走了暗纹,又用银线绣了太学字样,衣摆处还有极浅的水墨画,可谓低调中透着贵气,贵气之中又透着儒雅,极其附和太学学子身份。
霍少殷看了自己身上一眼笑了笑,正要说话,却只听得侧前方传来一道男声,然后便见着一人走近。
“静月公主,你怎么在这儿?”慕容瑾用汗巾擦着脸上的薄汗走上前来,显然很意外。
叶小萌一怔,倒是没料到他也没走,便礼貌笑道:“长姐有事找姐夫,我跟过来瞧瞧。”
慕容瑾恍然大悟,这才发觉一旁的霍少殷,顿时讶然:“你们认识?啊,想起来了,霍公子是广陵人士!”
霍少殷看了看他:“慕容公子与公主相识?”
“见过几面,上次乔迁,他还来给我贺喜了,不过你来得晚,没碰到。”
“上次你也去了?”慕容瑾讶然看向霍少殷,“怎么不提早一些?”
“有事耽搁了。”霍少殷淡然解释了一句,另一边,长公主已经走了过来。
“你们在说什么呢?慕容瑾?这位是?”
长公主并未见过霍少殷,因而便不识得他。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霍少殷霍公子是六皇子的伴读,也算是我的同窗。”慕容瑾伸手搭上霍少殷的肩,一副亲昵的姿态。
霍少殷垂下眼睫给长公主请安,长公主讶然了一声。
“这么说来,你就是那个很有才学的,广陵过来的公子?听说你已经考取举人了?”
霍少殷应了一声,一旁的慕容瑾立刻道:“霍公子可不止有才学,箭术也是相当不错,连先生都夸赞他将来必是可塑之才,这才得了魏王殿下赏识。”
“你也好意思说!”长公主瞥过慕容瑾,分明嫌弃,“你身为世家子弟,才学能力样样跟不上,太学里年年出新人就是没有你!”
慕容瑾匆匆看了叶小萌一眼,顿觉尴尬:“表姐,不带这么损人的!”
“损你是轻的!”长公主嫌弃道,“你看人家霍公子,仪表堂堂,别说才学,就这长相都甩你十条街,偏生你还不努力,你要是再不好好拼一把,我可不舍得把妹妹嫁给你!”
“咳咳……”
慕容瑾忽然猛烈地咳嗽起来:“表姐,你别胡说!”
霍少殷睫毛轻轻动了一下,看向叶小萌:“这么说来,静月公主的婚事是定下了?”
眼见着他眼底半点波动都没有,叶小萌咬了咬牙:“快了。”
长公主看了她一眼,表示很满意这个答案。
“行了,不和你们多说了,父皇还在宫里等我们回去用午膳,月儿,走吧。”
叶小萌点了点头,又看了霍少殷一眼,这才离去。
慕容瑾等她们走了,这才看向霍少殷道:“你和静月公主熟吗?”
霍少殷看了他一眼,淡淡移开目光:“认识得早。”
慕容瑾愣了一下,难道是他的错觉,他怎么觉得两位公主这一走,眼前少年对他的态度瞬间淡漠了下来,就好像……两人根本不认识?
可他自入太学也有几个月了,自己虽然不是每日往太学跑,与他也算是有过数面之缘了,再说大家都是同窗,应该不至于才对!
“这么说来,应该是挺熟的,那你跟我说说,静月公主在广陵城是怎么个人?是和传言那样吗?”
“传言哪样?”霍少殷停下脚步,静静看向他。
他眼底平静无波,看似没什么情绪,却好似有一股冷意迎面而来,慕容瑾莫名打了个寒颤,只觉得他视线瘆人得很。
“没……”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对萧静月是一种冒犯,而眼前这人又与萧静月相识甚早,慕容瑾顿觉自己问错了人,连忙匆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