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萌对着他笑起来:“正因为冰天雪地,才要活动活动!”
御书房。
已经一刻钟过去了,御书房安静得只剩火盆里银炭燃烧的声音,墨香飘了满屋,皇帝始终头都没抬。
太监总管对着低下跪着的少女瞅了瞅,又对着始终批着奏折的皇上瞅了瞅,明智地开始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室内根本没有多一个人一样。
叶小萌跪得两腿发酸,虽然脚下是厚厚的毛毡,但也耐不住长时间跪下去,她正想挪动一下腿,上头的御案上却传来“啪”的一声,顿时惊得一动不敢动。
太监总管也吓了一跳,抬眼看去,便瞧见皇帝把茶杯砸在一旁,那意思分明是让他去添茶。
可茶水不是半刻钟前才添过?而且皇上一口没动啊!
但他不敢耽搁,端了茶杯就走。
“皇上,广陵王求见!”
“啪!”一声不轻不重的落笔声响,皇帝锐利地视线盯着下方跪得规规矩矩的叶小萌冷哼道,“哼,他倒来得挺快,朕倒要看看他怎么说,宣!”
叶小萌偷偷抬起视线朝一旁看去,就见广陵王掀起战衣,跪在了地上。
“铮”的一声,铁甲战衣与地面碰撞,发出剧烈沉闷的声响,叶小萌吓了一跳抬起头去,就见广陵王朝皇帝重重行礼道:“儿臣来给父皇请安了!”
他叩地不起,皇帝的声音便更冷:“不过半个时辰不到,你就等不及了自乱阵脚,老四,这若是阵前作战,你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父皇恕罪!”广陵王压低了声音道,“月儿自小便有腿疾,遇寒冬天发作尤为严重,大夫曾说她的腿不能长跪,否则很可能有瘫痪的风险,还请父皇三思,不论月儿犯了什么过错都让儿臣替她受罚!请父皇成全!”
“腿疾?”皇帝朝着叶小萌看去,“你有腿疾?”
广陵王的身体跪得低低的,并没有回头。
她有腿疾才怪!
广陵王也是拼了,为了保护她,这么大的谎他都敢撒!
“有,有的!”叶小萌连连点头,“可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大夫也只是说严重了才会瘫痪,眼下不过跪了一刻钟不到,哥,你杞人忧天了!再说了,要真瘫痪了,那也是父皇赏赐的,我们应该谢谢父皇!”
她虽是这般说却一直揉着膝盖,还露出痛苦的神色,仿佛在说,这个赏赐非常不情愿。
“哼,”皇帝怎么可能看不破,再次冷斥了一声,“说得正好!便是残废了,朕也会替你找个好夫婿,养你一辈子不成问题!”
“啊?”叶小萌晃动着身体,明知皇帝洞悉一切,却继续使用着撇脚的演技,在她看来,面对越聪明的人,表现得越破绽百出才越能保护自己,“父皇,你真忍心这么惩罚女儿啊?”
“惩罚?让你跪一刻钟就叫惩罚?朕记得上次就已经警告过你让你让着他点,你们可是整整十岁的差距!你就忍心把他往雪地里摁?”
“父皇,上次可不是女儿的错!明明就是十弟故意挑衅我,我不得已才反击了!”
“哟,还知道反击,那你倒说说这次又是反击的什么?”
“反击……”
“别说是老十吃了你的糖。”皇帝打断她。
“那倒不是,可他天天上课专抢我宫外带来的东西!不止吃的,喝的也抢,最重要是他抢了就罢了,还跟我作对天天向夫子告状,还我每日受罚,今日我只是先发制人,应该不得什么过错才对!”
后面的话她嘀咕得特别小声,却足够皇帝听到了。
“冥顽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