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坐在碳火前打盹的左灵儿听到下人通传说左兰芝已经侯在外面了。左兰儿知道外面定是寒风凛冽,索性就让左兰芝在外面多冻会,好让她清醒些。
站在门口的左兰芝早都命下人去通传了,可却迟迟不见去通传的下人出来请自己。
左兰芝被冷的瑟瑟发抖,手里的汤婆子都已经起不到作用了,实在是太冷了
“嬷嬷,你进去看看吧,看太后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左兰芝有些不耐烦的冲着王嬷嬷道。
“婕妤,我们还是耐心等等吧,想必太后定是有事。”王嬷嬷看着不耐烦的左兰芝解释道。王嬷嬷知道定是太后让左兰芝长长记性,才出此策。若自己因为左兰芝的话就去太后的内室,那她自己在这宫里都算是白待这几十年了。
左兰芝听闻王嬷嬷的话后,虽然还是很不情愿,但却别无他法,只能忍住寒冷站在门口等着。
直到左兰芝最后汤婆子没有了温度,上下牙齿打的震天响。左兰芝感觉被冻的已经不是自己了。
“婕妤,快请进。外面一定是冷坏了吧?”太后身边的嬷嬷看着站在外面左兰芝此时的样子,心里简直都要笑出声来了。这个左兰芝平时就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今日这一遭也算是太后还她点颜色瞧瞧了。
太后也该压压她那嚣张的气焰了,自从当上婕妤后,对于太后都有些不是很放在眼里了。总觉得自己不可一世了。这个左兰芝自己都意识不到自己现在所处的境遇,一副稳坐中宫的模样,当真是又可笑又可恨。
听到嬷嬷的话,左兰芝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太后身边的嬷嬷。而后又对着双手呵了呵气,方才像只高傲的公主向内室走去。嬷嬷心里也狠狠的白了她一眼,什么人么。又不是我让你站外面的,你瞪我干嘛。有本事你自己去怪太后去。
“兰儿给太后请安了。”左兰芝低眉顺眼的给坐在上榻的左兰儿请安。左灵儿看着堂下跪着的左兰芝,左兰芝眼里早已没有了当年的那个模样。虽说跪在自己面前给自己请安,可还是能看出不可一世的样子。
左兰儿示意众人都且先退下去,待只剩身边伺候伺候自己的嬷嬷以及左兰芝身边的嬷嬷后方才幽幽的开口道:
“外面可还冷?”
“还好,兰儿穿的比较厚实,自是没什么。只是兰儿身边的王嬷嬷年事有些高,想必身子定是受不住外面这严寒的。”左兰芝说着回头满是关切的看了眼王嬷嬷。随着左兰芝的眼神,左灵儿也将目光落在就王嬷嬷的身上。
“哦?王嬷嬷可有冻伤你?”
王嬷嬷感受到大家目光,有些为难的看了眼了跪在地上的左兰芝。又看了一眼太后左灵儿。吓得整个人都跪在了地上忙回答道:“奴婢皮糙肉厚。定是没什么事的。多谢太后与小主子的关心。”
左兰芝看着跪在地上吓得半死的王嬷嬷,心里也是气的要死。原本就是想通过王嬷嬷向姑母表个态,你今日做的确实有些过了。可没想到眼前的王嬷嬷一副怂包样。左兰芝狠狠的瞪了眼王嬷嬷,王嬷嬷感受到了来自左兰芝的目光。吓得自是不敢再说什么了。
自己虽说是太后左灵儿派到左兰芝身边提醒她谨言慎行的,可现在这个小主早已不是在寿宁宫时的样子了,太后都要快压不住她了,更何况自己一个奴婢了。
这个小主不仅任性,而且做事手段相当强硬。有一次,皇上翻得的自家小主的牌子。可不知什么原因又去了月仙殿的孙文臻那里去了,左兰芝得知后在双雪殿是大闹一番,将院里的奴婢太监们一阵训斥,将之前有过犯过错的下人们自是狠狠惩罚了番。
闹得的整个双雪殿的下人们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次日,左兰芝便已找孙文臻的说会话的名义来到了月仙殿。在孙文臻面前对着孙文臻是冷嘲热讽、夹枪带棒的一顿嘲讽。直到说的孙文臻哭着跪在左兰芝的面前,左兰芝这才满意的离开了。
这世上谁让她不痛快,这个左兰芝定会让她不自在。就以自家小主这个性格,若自己将她惹下了,就不要想着有好果子吃了。
王嬷嬷看着左兰芝害怕的样子,自是被太后左灵儿都看在了眼里。
“你自是不必对着王嬷嬷使你的那套了,哀家知道现在整个双雪殿你是老大,下人们提起你个个都心惊胆战。可是兰儿,你要想清楚你难道只是想在双雪殿称王?”
“那整个后宫呢?哀家依稀记得你可是要做后宫之主的,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别说皇上了,就是哀家都不会觉得你适合做个六宫之主。”
“太后……”左兰芝见姑母左灵儿这般说自己,就想争辩解释几句,左灵儿看着左兰芝,伸出手示意左兰芝先不用讲话。左兰芝气呼呼的嘟着嘴看着左灵儿。
“你不仅责骂殴打下人,还将皇上的女人折磨的跪在地上求你放过。你的现在所居的位置是比那个孙文臻高,可就你这样下去,你觉得皇上还会怎样宠爱你?你连最起码得大度、宽容之心都没有,你又要如何与他人竞争后宫之位?”左灵儿愈说愈生气。原本左兰芝对于姑母的批评还准备理论一番,但看到姑母的脸色愈发难看了,左兰芝便是不敢再吭声了。
之前还觉得自己已经逃离了姑母的手掌心了,就现在看来左兰芝还是挺惧怕自己的姑母的,在姑母面前自是不敢造次。
“左兰芝,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吗?可有哪件事是哀家冤枉你了?”左灵儿双眼微眯着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左兰芝。
左灵儿知道,此时的地上定是冰的刺骨。左兰芝一直都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何曾受过这样的罪。看着自家的侄女跪在冰冷的地上,左灵儿那么疼爱左兰芝,又岂会有不心疼之礼。可是当宫人们将左兰芝的一件件蠢事告诉自己是,左灵儿有的不仅仅是生气,还有更多的是失望。
尤其是现在自己虽居太后之位,可是随着韩重悠的出现,皇上对于自己已经没有以前那般依赖了。对自己的话也是想听不想,除了必须得请安,其他时候韩锦都不会朝着寿宁宫走半步。
左灵儿自己充分的感受了危机感,所以她希望自家的兰儿能将韩锦的心拿住,真正能够控制后宫。可是现在的左兰芝至今没做出一件让左灵儿脸上有光的事情。她又要如何开口为左兰芝争取宠爱呢?
况且现在的自己也已经没有多少影响力了,她能帮到兰儿的自己是少之又少,只能不断督促左兰芝注意自己的行为,不要再这般娇纵自己了。
“姑母,兰儿错了,姑母说的句句属实。”此时的左兰芝已经知道姑母定是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才会这般说我自己。即使自己再有什么理由,在姑母面前自是都没有要说的必要了。一旦姑母认定的事,你若解释的多了,反而适得其反。
听到左兰芝认错的话语,左灵儿的心也又开始变得软了下来。起身从自己的位置起来,来到了左兰芝的面前。双手将左兰芝从地上扶了起来,“地上冰的厉害,快点起来吧。”左兰芝刚刚紧张的心情在姑母这般温情的话语下,突然间眼泪就掉了下来了。
其实左兰芝觉得自己也过的很是艰难,对于皇上自己是满心喜欢,这世间男子除了韩锦她自是再谁都看不进眼里。虽然一开始与韩锦相遇也是在姑母的设计下,可后面当自己当真喜欢上韩锦时,韩锦总是对自己若即若离。两人之间就像有条深深的鸿沟,不论左兰芝一个人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所以她才会把这一切的难过与气愤都发泄在了下人的身上。以致于皇上听闻左兰芝的事后,对她更加厌恶。左兰芝就越发的得不到宠爱,得不到宠爱她就又把这种情绪反施加于下人们。
“好兰儿了,姑母知道你心里过得苦,姑母又何尝不心疼你啊。只是身在这宫里哪能一切都由我们喜好来。我们女人生来对于自己的人生就没得选。”左灵儿将左兰芝拥入怀里,心疼的替她擦拭着眼泪。
左灵儿又怎会不知道自己的侄女兰儿是什么样的孩子。她本就是个自小便娇生惯养长大的孩子。在这深宫里自是显得有些吃力,也造成了极坏的影响。这个时候作为姑母的左灵儿自是要为孩子指点迷津,让她在这深宫里不至于那么吃力。
这样也好为日后左兰芝在这后宫站稳地位打好基础。毕竟左灵儿一直对于自家的侄女一直寄予厚望的。
“姑母……”左兰芝抱着左灵儿痛痛快快的哭了一顿,将这段日子的苦涩与委屈全都哭了出来了。在场的两位嬷嬷看着两位主子哭的模样,也跟着掉起了眼泪。
“兰儿,你日后定是要主要自己的行为,切不了在冲动,姑母也会与你从长计议,我们定不会输给后宫里的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