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我自知身份低微,可是我实在放不下千岁,我们二人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千岁怜惜,让我住进府里,奴不能不知好歹,还请公主饶恕啊!”
惜彤跪在地上,很是痛哭了一番,云锦鸢却是满脸的冷漠,她已经看到了站在湖水对岸的韩重悠。
这一刻,云锦鸢甚至在想,韩重悠此时又是怎么想她呢,是不是恨不得将她直接赶出府去?
不过云锦鸢都不在意了,她实在太累了,累的什么都不想再多说。
惜彤得不到云锦鸢的回应,还是不住的磕头起来,没一会儿,那娇嫩的脸上,就已经沾染了斑斑血迹。
云锦鸢心中没有一丝怜惜。
云锦鸾冷漠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惜彤道:“饶恕?你与千岁爷的事与我有何干?又需要我饶恕什么?”
云锦鸾说完便不在理会跪在地上的女人,也不曾再去看一站在远处的韩重悠。
径直往自己的住所走去,原本很近的路,今天走的时候云锦鸾却觉得异常费力,每走一步都异常沉重。
今日的风似乎也有些大,风沙也迷了云锦鸾的眼睛,云锦鸾使劲揉了揉眼睛,眼泪竟也如决堤的河,一发不可收拾了。
阿梓察觉到了自家小姐的异常,但却什么也没说。有时候或许最好的安慰就是不过问,只是陪着就好。
这是阿梓第一次见自家小姐这般伤心,就连当初老爷被诬陷收押,都不见小姐哭。
自从小姐被选到千岁府伴读开始,小姐就与往日不同了。只是自己也不知道小姐待在千岁府对于小姐是幸还是不幸。
回到住所的云锦鸾一句话也没说就躺在了床榻上,阿梓只是安静的伺候自家小姐躺下,什么话也没说就出去了。
云锦鸾恨自己的不争气,难道前一世的罪还没有受够?还想重蹈覆辙吗?
不是都说了不再过问、也不再牵涉进这些红尘琐事,这一次的重生明明就是为了讨回那些血债,为何自己还是不争气的要在乎呢?
云锦鸾的眼泪打湿了枕巾,再不断的回忆与懊悔、痛苦与苦涩中轮番交替,自己这是怎么了?
什么时候开始总是要以泪洗面了?云锦鸾有些开始讨厌自己的这个样子了,越发的没有自我了。
直到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着了。
韩重悠看着云锦鸾连看都没看自己径直走了,心口也传来一阵阵疼痛。
韩重悠走到惜彤面前,惜彤感觉到来自韩重悠冷冽的目光,身体也跟着打了个寒颤。
“你若是觉得我这个府邸太小,承载不了你这座大佛,我劝你就另寻它地。”韩重悠说完连看都没看地上的女子。
“悠哥,求你,不要赶我走。我愿意一辈子伺候您,只要让我陪在您身边就行。”惜彤一副凄楚的模样看着韩重悠。
就是旁人看着,都不忍这位我见犹怜的女子就在寒风中。
“你到什么时候才能摆清自己的位置,你要本王提醒你多少次?今天本王就告诉你,你若还这般不知分寸,我只能请你离开王府了。”男子说完便要走。
“王爷,当年若不是你的收留,恐怕我早已不再这个世上了,从我第一次见你时,我便决定了,这一辈子都要伺候在你左右。”说到动情之处,自己都把自己感动的哭了。
“本王收留你,是念着当年与你父亲的交情。况且我收留你也并非要你如何回报我。”韩重悠冰冷的话语不带一丝情感。
使跪在地上的惜彤,心里更加的冰冷。
“你,好自为之。”韩重悠说完本欲前往云锦鸾住所方向走去。下人却报,皇宫内皇上召见,韩重悠便急匆匆的朝皇宫方向走去。
只留下惜彤跪在寒风中,眼见旁人都走光了。
惜彤才不紧不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让人看了只觉得这个冬日更冷了。
等韩重悠到御书房时,只见皇帝已经在等候了。
“臣弟给皇上请安了,让皇上久等了,臣弟罪该万死。”韩重悠跪在地上对着桌子前的皇上行了个跪拜大礼。
“臣弟,快快请起。朕今日召你入宫是有要事与你商量。”说着皇帝就从座位上起来,做了个虚扶的手势道。
“来人,赐座。上茶。”
“谢皇上。”韩重悠这才起身,向右手边的红木椅子靠近了去。
“臣弟你也该知道,这些年我们大秦国力还算强盛,边疆地区还算安稳。
只是从今年年初开始,我国北边的匈奴一直不断的挑衅,虽说我们也派了将士去驻守。
但前些日子从边疆传来战报,我戍守边疆的将士遭到了偷袭,损失惨重,边疆的人民也是民不聊生。”
皇帝说着将手里的战报递于韩重悠。
“今日朕召你入宫,就是想听听臣弟有什么好的法子。”
韩重悠接过皇帝递来的战报,一目三行很快将战报内容浏览完毕,
遂抬起头道:“边疆地区一直以来都是我朝的军事实力薄弱地区,因为天气过于苦寒。
所以我军在与匈奴国家打仗时不占优势。许是他们抓住我们的这一薄弱点,才会屡屡进犯。”
“若我军不去给那些匈奴国家来点颜色,怕他们会以为我们大秦无人了,恐边疆终无安宁之日。”
“臣弟说的极是,只是你也知道我朝这情况。你说派谁去给平复匈奴较为合适吧?”皇帝满怀期待的看着韩重悠。
韩重悠何等聪明的人,又怎会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是什么意思。
“就派臣弟去吧,臣弟毕竟在有领军打仗的经验,且对于边疆地区的天气、地形都较熟悉。”
“既然臣弟主动请缨,那是再好不过的事。而且有你出战,相信匈奴定会乖乖归于我朝。”皇帝走到韩重悠面前,重重的在韩重悠肩膀拍了拍。
“皇上请放心,臣弟定不会让皇上失望。定会让匈奴归顺我朝。”韩重悠起身拱手道。
“嗯,朕相信你。这次出战对于锦儿来说也是一次难得的长见识的机会,作为你的徒弟,朕希望此次你能带着他一同出战。”皇帝说着就又回到了座位上,笑吟吟的看着韩重悠。
“是,臣弟明白。”
皇帝对于自己的这个弟弟的表现很是佩服,不论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都能临危不乱,分析的头头是道。
这也是自己当年为什么要韩锦拜韩重悠的原因。
若锦儿能学到他叔的三分之二就好了,日后也可将大秦的江山放心的交给锦儿了。
只是凡事总是有利有弊,若自己有一天归山了,又怎能保证韩重悠会尽心尽力辅佐锦儿呢?
“若在无他事的话,臣弟就先告辞了。臣弟还需收拾准备下,为出征做好一切准备。”韩重悠拱手抱拳躬身道。
云锦鸾一觉醒来,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看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云锦鸾便感觉到了莫名的烦闷。心情也跟着低落起来,想起小时候每每这个时候睡醒总是会哭着找娘亲。
自从进了王爷府都不曾再见过爹爹和娘亲,不知道他们此刻又在做什么。
“小姐,您醒了?我去厨房给你准备些食物吧。”阿梓进来将屋里的灯点上后才发现云锦鸾已经醒了,便走过来关切的问道。
“不用了,我没有胃口。”云锦鸾冲着空中摆了摆手道。
“这怎么行呢小姐?你的风寒才刚刚好,一整天都水米未尽,这样下去你的身体受不了的。”
阿梓焦急的看着背对着自己躺着的小姐。这小姐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可怎么向老爷夫人交代啊。
“可是我真的没有胃口。”云锦鸾有些哽咽的说道。
“怎么了小姐?”阿梓忙走过来关切的问道。
“我有些想娘亲了。”云锦鸾诚实的回答道。
跟在云锦鸾身边伺候了这么久了,阿梓知道小姐是一个比较怕黑且又恋家的人,所以对于小姐今日这般也不曾见怪。
“过两日,我们去与王爷说声,让我们府上一趟,这样你不就可以见到老爷与夫人了吗?”阿梓一副得意洋洋等着云锦鸾夸自己的模样。
“嗯,好吧。我知道了我们云府啊数阿梓最聪明最机灵了。”云锦鸾便也顺着阿梓的意思夸了夸她。
“好了,奴婢去厨房给小姐准备些白米粥吧,不然你再这样下去身体垮了,老爷夫人可怎么办啊?”
想到疼爱自己的爹娘,云锦鸾强打起精神欲从床榻上坐起来,阿梓见状急忙伸出双手将云锦鸾从床榻上扶起来,倚靠在软榻上。
“阿梓,我突然有些饿了。”云锦鸾强打起精神道。
“小姐,你想吃什么?奴婢这就吩咐厨房给你做。”听闻云锦鸾说想吃东西,阿梓高兴的说道。
“就来些白米粥就好。”云锦鸾实在是没胃口,为了不再让阿梓担心,只是勉强吃点。
“好,奴婢这就去准备。”
看着阿梓离开的背影,云锦鸾又开始发呆了,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过于难过时就会盯着某一个地方,思绪放空。